《龙*传》依**襟

15、净水有毒

　　龙小布停住脚步，扭回狂奔中一路向身后观望的脸来，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双手往前一推，惊叫道：“谷婆婆，你真的能追上我？你又怎知窗外的人是我？”
　　“你不打自招。”谷婆心中失笑，这娃娃不属于生性顽劣之辈，既会童言无忌又会做贼心虚，想来也并不难相处。想罢，她眼角的鱼尾纹又呈扇状绽开。
　　“谷婆婆，你眼盲心不盲，我不是故意的，我要去找我娘了，明晨我一定会来喊你陪我一起上学堂的。”龙小布惊魂未定又故作镇定地拱手一拜，就像辞别学堂里的杨先生那般，拜别后拔腿就走。
　　“少主喜文还是喜武？”
　　“啊？”从谷婆身侧开溜中的龙小布，迈着小步倒退回来，她重新站在谷婆的面前，仰脸望着这位年迈的老妇人。
　　“既然主人让我当你的私教，自然要了解你的喜好。学堂教你识文谈字，你若喜文则我们文修武偃，你若喜武，呵呵……”
　　“要说实话吗？”龙小布看着谷婆诡异的笑脸，抿了抿唇，说道：“那还是说实话吧，我不知道。娘说习文是为了博闻强识则能不侮矜寡，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则能不畏强御，我想我善文能武足矣。”
　　“好一句不侮矜寡，不畏强御，你娘倒像个言出必行的人。来，你耍几招出来给我瞧瞧。”
　　“你……你瞧得见吗？”龙小布咽了咽口水，声音越说越低。
　　“你尽管耍来！你娘就没有教你瞽者善听，聋者善视吗？”谷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苍老的声音中带有几分不悦。
　　龙小布不敢多言，退开几步远，两脚掌往左右各移了开去扎出一个小马步来，两手握拳正对着谷婆的身体，又是出拳又是出掌的舞得虎虎生风。谷婆嘴角溢出一声轻哼，拎起她的木拐杖对着龙小布的小胳膊一阵又点又敲，吃痛的龙小布连挨数下，急忙缩回手来，还是被连续打了好几下，她急忙揉搓着痛处躲远了跑开去。
　　“直来横挡，横来直出，身似弓，手似箭，眼似流星，腿似钻。少主你这武艺差强人意啊。”
　　“我我我，我要是手中有刀，定能挡你的木杖。”
　　“身法尚且不精，何况用刀？离去吧，明晨记得来喊我。”谷婆拄着她的木拐杖，往她的住处缓缓行去。
　　龙小布怔在原地，心中甚是不服气，谷婆婆分明是看不见的人，为何她的木杖能次次击中她的手臂？自己曾经用苍麟刀在苍麟门内独活了下来，就算后来娘带黑棺来接她娘亲时，她已明白了是刀比她人强，刀再怎么强，保命的那一战，若是她人弱也无法独活啊。今日竟连谷婆婆这般年迈的瞎妇人都无法取胜，那她是有多弱？闷闷不乐的她，回想着谷婆那句‘直来横挡，横来直出，身似弓，手似箭，眼似流星，腿似钻’，边想边出拳摆腿地练习着，往墓园而去。
　　第二天，天色已大亮，龙苍麟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望着龙小布的空枕头，微微一笑，想起昨夜陪龙小布坐在海滩上看月亮时，那张闷闷不乐的小脸，她没问，那孩子也没说，原来八岁大的孩童也会有心事的。她重新闭上眼睛，决定继续赖床。
　　“岛主还未起身么？我有急事禀报。”百里颜焦急的声音从栖雁阁外传来。
　　龙苍麟猛然睁开眼睛，迅速起身并穿戴整齐，张嘴问道：“是神剑山庄掌门令牌的事情吗？不是交待过封死消息，秘不外宣么？”
　　“不是的，岛主，咱们岛上的净水库被投毒了。”
　　“何时发现净水有毒的？”
　　“今晨。”百里颜见到开门而出的龙苍麟，立刻低下头去，补充道：“昨夜净水如常，今晨醉霞阁的厨娘醒后取水一饮，当即毒发身亡了。”
　　龙苍麟沉默不语，抬步就往福熙阁的方向走去。
　　“岛主，大家都在凝香阁内。”百里颜低声提醒着。
　　龙苍麟改了方向，带着百里颜刚踏入凝香阁的正门，就见厅常上摆着一具遮盖着白布的尸体，想必那就是厨娘的尸体了，她望向即墨修，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之意。慕容丹抢先表态，矛头直指昨天被带回岛上的外人——谷婆。净水被投毒的事情发生在布吉岛上还是头一遭，做为外来人的谷婆自然容易成为嫌疑最大的怀疑对象，但百里颜表示，清晨时分，少主与谷婆两人皆未食过早膳，便一齐出发去三网村的学堂了。公孙静则请示龙苍麟表明自己的担忧，平素都是她陪同少主进出学堂，若净水里的毒真是谷婆所投，那少主与她单独在一起性命堪忧，她必须赶到三网村去一看究竟。众人就在龙苍麟面前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
　　龙苍麟掀起白布看了看厨娘毒发后的死状，还是锁定了即墨修为询问的目标，她道：“修你素来喜好玩毒，你有什么看法？”
　　“岛主，此毒乃常见五毒，我实在想不出是何人所投。”即墨修苦着一张脸，双手把一张包草药用的方纸折折叠叠地把玩起来，他见周围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他的后话，也觉得必须要补充些什么，便继续说道：“常见的五毒就是大家都知晓的，蝎子的断尾、毒蛇的牙、马蜂的尾刺、再加上含沙蜮和蜈蚣的身体，将此五毒研成粉末溶于水内，服下之人便像那厨娘那样，回天乏术了。”
　　即墨修话音一落，凝香阁内又是一片寂静，人人都望着龙苍麟，她松开手中的白布一角重新盖回厨娘的面部，微微皱眉，这厨娘的厨艺是岛上最精湛的，她和她身边的这些年轻一辈都是吃厨娘做的饭食长大的，眼见着昨日还健健康康的人，今天说没就没了。难过归难过，她还是迅速分派起人员来。
　　布吉岛是四面环海的孤岛，岛上的淡水供应大部分都从陆地最近的三个村庄购买该村里的井水，平时由南宫逸负责，由陆地最南端的三网村开始，依次是三网村、槐庄、白麻坑、东石村、玉树村、范阳村、榆溪镇。每天每处购满三大木桶返岛一趟，冬夏两季缺水或旱期才会跑遍这七处，平时前三个村落购得的井水供一日之用，负责听雨阁和隐月阁的南宫逸与欧阳臻去购水的村落排查水源的质量，负责纤羽阁和醉霞阁的司马伊与百里颜去处理被污染过的净水库设施，负责琉璃阁和栖雁阁的公孙静与慕容丹去三网村接回龙小布和谷婆两人，古龙穆还在榆溪镇，余下的龙苍麟、长孙凌和即墨修三人则在岛内维持日常事务。
　　慕容丹、公孙静、南宫逸、欧阳臻四人的第一站都是三网村，顺路同往，一路上慕容丹管不住对谷婆诸多揣测，她说得公孙静一阵急躁，愈加担忧龙小布的安危。布吉岛净水有毒一事，被他们四人传到了三网村，三网村内有五口井，取水测试一切如常，村里唯一不寻常的事情是张家那两位寡妇与她们的孩子三人，昨夜已不知去向，不仅没向村长打个招呼，也没旁人见着她们离去，总之那家三口不知所踪。
　　慕容丹和公孙静赶往砚轩学堂，正遇到谷婆坐在窗下打盹，而窗内的学子们书声朗朗，顿时安下心来。两人互相对视又对视之后，挨着谷婆一左一右各坐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谷婆似乎睡醒了，她把木拐杖往地面上一拄，撑立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又坐回了原处，摇头叹道：“两位大姑娘家齐齐挤坐老婆子身边来，不言不语是何用意？”
　　慕容丹翻了记大白眼，她怎么看这谷婆怎么像做贼心虚的模样，昨天被岛主买回岛去，一路上惜字如金，除了岛主和她说话她答几句之外，谁和她说话都装听不见似的，今儿竟然会主动和她俩说话。公孙静趴着窗棂偷瞄了几眼专心念书的龙小布，也没搭谷婆的腔。谷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伸手往左右一抓，把她俩的衣角抓进手里，作势要往远处拖，她说道：“你二位，来来来，扰我清梦，我就给你俩讲两个梦罢。”
　　公孙静本欲挣脱，又怕三人撕扯的动静惊扰了学堂里的孩童们，只得朝慕容丹暗使了几下眼色，两人眉来眼去，当下各自心神领会，就由着谷婆扯着衣角，随她往学堂后面荒废的祠堂角落走去，慕容丹手握谷婆的木拐杖，偷偷观察着谷婆迈出的步伐，这老婆子哪用得着拐杖，没有这拐杖，她那一双老脚依旧行得稳当嘛，顿时心中更是疑虑大增。三人寻了个僻静处一坐，公孙静问道：“谷婆，你是三网村的人吧？来此处的路你似乎很熟。”
　　谷婆轻笑一声，答道：“在瞎婆子的世界里，耳边不喧闹的，脚下不颠簸的都是可行之路。”
　　公孙静和慕容丹一怔，又开始保持沉默。这时，谷婆敛去脸上的笑意，苍老的声音又轻又慢地缓缓道出她想说的两个梦，那是关于相传久远的两把武器，一是金绞弓，二是琉璎枪。听到金绞弓的时候，慕容丹噗哧一乐，那是公孙静家传的武器并不是什么神兵宝贝，她坐等谷婆班门弄斧之中如何让她自己出糗，可听到琉璎枪的时候，她愣了，那是她家传的武器，虽然也不是宝贝，但听谷婆一个外人对着自家祖上的家事，如数家珍般地道来，两人都是一脸尽现惊骇之色。

作者有话说

　　包包催更,我甩了哈~这个文开坑以后都没申榜宣传什么的,能看到的人少之又少,主要是我真心没时间持久更,一旦推出去要日更好麻烦,脱更会感觉对不起超多人,就这么默默地停停更更,有催就更一下,龟速更法对我个人而言是轻松的,对于那种不想蹲坑久等的朋友们还是跳好文坑去看吧,别跟着我瞎耽误功夫,感谢包包,龟速写文四年了,包包君是唯一的一位愿意追我各种坑四年的人,心里很感动,所以包包大人,将心比心,你有催我不敢不更啊~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