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19话.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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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震颤的气压以怪物为中心向四周侵袭开来。即使被巴斯的力量压制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里面蕴含着的恐怖气息。
苏歌操纵着冰霜的力量不断向饕餮的身体冻结而去，但那些冰都在接近饕餮的瞬间被瓦解。对于这样的一只怪物，似乎持续性伤害对于施术者本身来说才是慢性死亡。
“它的力量释放完之后才会弱化，而我现在所采取的压制，只不过是在延缓它力量的释放。”巴斯满头大汗，背脊却感觉冰冷，“如果选择不压制，而将所有的能量用在输出上的话......”
“那样你就有可能瞬间灭杀它，但是你自己必死无疑。”苏歌冷静地说，“我也是优秀的元素使用者，我们一起来，这样你也不用太拼......”
“这儿不是你的战场。”巴斯说。
“巴斯哥哥，这是我的个人决定......”
“海曼华正在靠近。”巴斯接过话，“她的力量今非昔比，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战胜。不管是饕餮还是海曼华，对我来说都是必死之战。”
“我希望我陪你一起死。”苏歌转过身，明明还没多看几眼，却不得不立刻前往属于自己的战场，“我会很快解决掉她就回来的，巴斯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巴斯没有看苏歌的背影，只是露出释怀的笑容。
——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但我的命，已经赎给了冥王。
苏歌走后不久，巴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地间两股毁灭之势的能量，正在互相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有一方成为猎物。
严净被强大的力道一掌拍出去，衣服内侧的□□上已经有了不少发青的掌痕。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梅雨后的阴尸掌现在已经能打出慢性的毒素，这一点严净已经从遍布全身各种奇怪的痛苦上感觉得到。如果不尽快脱离战斗接受治疗的话，必死无疑。这一点，严净倒是不在乎了，眼下他根本不可能脱离战斗，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倒是梅雨后似乎没有进一步完善杀戮的意思。
“你站着干什么。”严净强撑着疼痛的身体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嘴唇里遍布着零散的血丝，“来啊，你的对手还站在你面前，战斗还没结束！”
“我只是不希望她的悲剧重演。”梅雨后一边说，一边缓缓朝着严净走来。
“......你说，什么？”严净不懂。但是他握紧了拳头，企图做无力地反击。
“面对只会输掉的战斗，却还是会为了坚守的东西献出自己的性命。”梅雨后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说给严净听，“她就是因为太固执死掉的。我没她那么固执，无谓的牺牲，还是少一点的好。”
强力的一掌突然打在了严净的胸膛，他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变得松软无力，不一会儿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仿佛扎根已久的困意，终于迎来了期盼多时的眠。
“你就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吧。”梅雨后把严净拖到路边，靠着墙，“变强之前我是不会再和你交手了。”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云朵像是被风眼吸纳，朝着混沌的一点凝聚。没有雷电，没有暴风雨，完完全全是，无声无息的大灾难正在滋生。
地表微微震动。
他看了看路边昏睡过去的严净，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打过的电话。
“喂。”
“是你！？”
“你应该在大桥那边吧？往服装厂大道这边开，注意路边，把严净带回去，你自己也小心点，饕餮要是还解决不了，这一带都得炸。”
“......你跟我说这些？”
“很惊讶？不过你还是赶紧行动吧。”
“饕餮已经觉醒了吗？”
“你自己观察天空吧。不过它还没有四处走动，估计在和某个英雄战斗吧。”
他没留时间给那个人废话，直接挂掉。他现在要去和昼月的人汇合。
——盛逢武，即使这局势能够逆转，那也不会是你的功劳。你就尽力救好每一个人吧。
四周的风元素都朝着巴斯身上涌动，他的衣服已经爆开，肌肉上的青绿色纹路发出荧光。连他的眼眸，也渐渐被光芒掩盖。
他咆哮着——
身周都是狂躁的龙卷风。
被旋转的龙卷风群包围着的丑陋巨兽，也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回应着巴斯那强大的挑衅的力量。饕餮的叫声能够摧毁建筑物，能够将人的血肉之躯瞬间消灭。但是它的声音此刻已经凌乱，声波被龙卷风吸走。
它浑身充盈着力量，让它感觉自己是神兽。但此刻，却无法施展神威。
巴斯缓缓地伸出右手，狂风中他承载着比谁都要大的压力。手指轻轻动弹，像是在风中颤抖，实则是在指挥着天地间所有为风的元素。
一瞬间，无羁的狂风如同十万猛兽从饕餮坚不可摧的身上交错穿过，发出了仿佛水球瞬间爆破的声音。无数绿色的血沫随着方向肆意的风四处飞散，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味道。血液触碰过的地面，发出烧焦的声音，钢铁和植物则是瞬间灰飞烟灭。
也有血沫飞到了巴斯的身上。
那之下的皮肤变黑，像是火星一样微弱地灼烧着。
无数能量来不及收回，朝着四周肆意弥漫。
饕餮已经虚弱了下来，它遍体鳞伤满目疮痍，更像是一个血淋淋的肉块了。它仅存着一丝生命，等待着下一次再骄傲地归来。
“真可惜，没能完成瞬杀。”巴斯的声音很虚弱，他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双眼，只能看见朦胧不清的画面。怪兽似乎还在蠢蠢欲动，企图将这个让它狼狈不堪的人杀死。
粘滑但又锋利的舌头从饕餮的嘴里射出，穿过了巴斯的胸膛。血液流淌出来。它却没有心情品尝。它只知道自己复仇了。
巴斯却只是柔弱地笑着。
“你也活不长了，”不知道是从哪个部位开始的，他感觉身体逐渐轻盈，他看见身体正在缓缓地沙化着，充满了惬意的凉，和难以名状的痛，“只要谁快来...谁快来......”
从后方飞来几道冰刃，插进了饕餮的后脑。冰元素无限延伸，极快地将血肉模糊的巨虫完全冰封起来。舌头处被切割开。
接着冰面碎裂，分成了无数冰块，每一块里都藏着饕餮身体的一部分。
“是你啊......”
巴斯最后看清了，那个站在冰封的饕餮的尸体后面，微笑着的金发少年，还有他上方那仿佛投影一般，同样微笑着的冰蓝雕像。
“真可惜不能交手了。”金发少年说。
巴斯“呵”地一声，像是在说“你也配打败我？”。
他的身体随风而逝。
海曼华急促地奔跑，终于在一个瞬间，慢了许多。
她是饕餮的主人。她感受得到，那个被组织里称为最后能毁灭城市的怪物，已经死在了起点。
“他死了。”
年轻的人失魂落魄地走到海曼华面前不远处。看上去无精打采，与之不符的是四周越来越密集的寒气。
“巴斯换了饕餮，不知道亏不亏。”海曼华苦笑，“劝你别效仿他，元素爆破这种事情，没几个人做得来。”
——元素爆破，使用元素力量的异能者能达到的巅峰，瞬间操纵领域范围内所有同种元素，也能制造远超自己的控制能力的元素能量去灭杀对手。代价是极短的战斗结束之后，身体要承担使用过载的力量的代价，那代价往往是死亡。
“不需要。”苏歌轻轻抬手，“现在的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寒气迅速凝结成无数冰锥，朝海曼华飞射而去。
海曼华瞬间已经将死咒之镰拿在了手上，熟练挥舞着，几波攻击都被完美地弹开。苏歌所说的无所畏惧，看来只是随口。
“真遗憾，看来你没有克鲁塔说的那么强。”
海曼华使出鬼步，腾地而起，死咒之镰的刀尖映出寒光。
“晚了。”苏歌说。
海曼华的表情在半空中狰狞，未散的寒气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冰，将她的身体从脚部开始冻结。她的手还高高举起，从死咒之镰的刀尖处往回也开始慢慢结冰。
她竟然，会在面对苏歌的时候如此大意.....
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冰瞬间碎裂，海曼华还未来得及落地，便被那人用更厉害的鬼步在半空中抱走。
苏歌看着他们远去的那个方向，握紧了拳头。
——总有一天，她要报仇。
“饕餮死了。”
“巴斯也是。”
苏贤和糖糖同时收手。半空中一条巨大的冰龙就那样碎成无数冰渣。两人一直用相同的招式比拼着，难以伤到彼此。
“你如果用其他的元素，我可能已经输了吧。”苏贤说。
“那可不一定，苏家的女王，我哪敢轻易就言胜。倒是你，不去看看苏歌吗？”
“不了，已经太陌生了，她的家人，一开始不是我，现在也不可能是我。我直接回俄罗斯去，不会带走她。她现在属于海峡下的城堡。”
“不打算留住我？”
“我留不住你。
身上的冰碎掉。
艾灵哲、伊天月和何业看了看彼此，似乎都是同样的境况。不知不觉就被冰封了。
“发生了什么？”伊天月实在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我们碰见了一个金发少年，我们强上了，然后就被...冰封了？”艾灵哲拼命地回忆着，“他好像说，既然我们不肯说，他就亲自去找...我也搞不懂了。”
严净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
他身边只有盛逢武一个人。病房亮着刺眼的白色灯光。窗外是深不见底的夜色。不知道是哪家医院，附近居然没有亮灯的建筑。
“我并不需要你来看护我。”严净说。不自觉地把头一直往看不见盛逢武的方向别去。
盛逢武把手机收起来，起身准备离开，“我只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句，战争结束了。或者说，根本就算不上有战争。巴斯用自己的命换死了饕餮，而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亲身体验了昼月有多强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19话.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