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18话.苏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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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无数红色和绿色的坐标点，有的已经在固定的区域停下，有的则在孤立地移动着。红色坐标象征着自己这边的昼月的人，绿色坐标则是与他们作对的其他异能者社团的人。
海曼华仔细凝视着这些坐标点，不时点击查看详细信息。出租车猛地一震，耳边听见了尖锐的声音。似乎是爆胎了。海曼华叹了口气，后悔没有叫组织里的专车来接送。出租车司机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是不用结账了。
“算了吧，您也挺辛苦的，我再走走就到了。”海曼华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下了车才发现被坑了。尖锐的声音大概是摩擦太快，震动感则完全是因为急刹车。出租车以比刚刚更快的速度驶离了这个地方。海曼华要去的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的工厂。以前发生过爆炸，据说工人的幽灵在附近徘徊，不管信不信，都没人想去那个地方。
远离城区。安静。人迹罕至。适合饕餮觉醒的地方。
步行过去的话，可能还需要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
手机屏幕上的坐标点显示出来，已经有一个绿色的坐标点在她前面。不用想也知道是巴斯，只有他的谋略和行动速度才有可能比过海曼华。海曼华私下叫他“老狐狸”，就是因为他想法过人。后来海曼华发现，他不只是一只狐狸，他还有着狮子一般的战斗力，即使算错千步万步，也能杀出重围。
——等自己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陷入了和饕餮的苦战。
想到这里，海曼华的步调变得悠闲起来。
刚没走几步就停下了。一阵突然的寒气包裹了场地。四面八方开始结冰，朝着中心的海曼华汇聚而来。
冰面碰到海曼华的鞋跟的瞬间就破裂了。海曼华没有释放任何异能，单凭自己强大的能量震慑了这些水元素。
“小妹妹，现在的我可是能瞬杀你的。”
那个袭击她的人还未现身，但是她已经猜到了会是之前让克鲁塔陷入苦战的歌。也是几年前在皇甫家的地下仓库里面和她争夺魂月的那个少女。当时自己就可以杀了她，放过她也是因为巴斯护着她。
歌的故事，海曼华多多少少从巴斯那里听过不少。
来自俄罗斯天鹅堡的苏家的公主苏歌，在塔罗圣战里被皇甫家的人绑走，后来在一次交易中当作砝码送入了远在英吉利海峡底部的雷卡比勒瑞家族。于是和巴斯的缘分就此开始。她不说话，只吃一点点饭，眼神惊恐。巴斯就陪她说话，给她带好吃的，经常牵着她的手逛海底的花园。
于是她终于笑了。在知道自己被规定不能回到天鹅堡之后。
后来她决定不回去了。巴斯会成为雷克比勒瑞的王，她就是王妹。她可以帮巴斯哥哥选新娘子，可以给巴斯哥哥的孩子取名字......
只是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巴斯不久后离开了海峡里的城池，去追求不被认可的东西。他们一度失去了联系。离开之后第一次见面是在梅莉娜的墓碑前。甚至不能说是见面，因为她没有原谅他的不辞而别，也就没有转身看他的脸。
后来海曼华离开了造神之血，也就没再听巴斯念叨过。
“你居然会帮他呢。”海曼华对着那个在黑暗里还未现身的少女微笑，“他对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吧，你不知道吗，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那就把我当棋子吧。”黑暗中的袭击者说，“我是那枚女王棋。”
巴斯的手机屏幕上，也和海曼华一样有着红色和绿色的坐标。在确定所有的坐标都在固定的区域静止不动之后，他才开始认真的凝视不远处那个庞然大物。
饕餮浑身流满了恶心的粘液，不时有奇怪的肉块掉落下来。它看上去既像一条肥胖丑陋的大虫，也像一块腐烂的巨肉。它的能力已经苏醒了，只是脑子还没跟上。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明白自己肩负着“毁灭”的使命。
如果巴斯想要杀他，就会更快地激活它的思想。而且在它完全苏醒为一个恐怖的毁灭者之前，巴斯恐怕自己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死饕餮的能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昼月的援军，也没有无辜的牺牲者。
能量释放。
破旧的工厂里面的巨虫，似乎在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愤怒地注视着充满了挑衅的巴斯。
“你说，她喜欢我？”
盛逢武听见这个消息，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如果是真的，他可能会有一些遗憾。历史和传说里，因为爱而衍生的战争数不胜数。他不喜欢自己也成为受爱禁锢的一个悲剧的人之一。
只是即使这样想着——
——如果有一天真的找不回夏梏，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一个略带疯狂的人呢。
“是。”糖糖说，“希望你不要再问第二遍。在这场毁灭结束之前，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幻境的。在那之后，你只会见到被毁灭的城市，死去的过往。不管你开心与否，我们都会把你带到海曼华的身边去。那时，你也只有她可以依赖了。”
“真不公平。”盛逢武说。
但他知道，光说说是没用的。
拔刀！
盛逢武朝着糖糖冲去。这是在幻境里，他不知道所面对的是否是实体。如果是实体的话，盛逢武的速度是绝对可以让她来不及闪避的。就算在瞬间制造出幻象，真实的□□也来不及那么快脱离原地。
于是盛逢武闭着眼睛，记下了糖糖所站的位置。长刀只是划过空气，他攻击是幻象。失败了。
“你以为你攻击的是我的幻象？”
声音自身后响起，糖糖站在盛逢武的车后面不远。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似乎是轻蔑的笑。
“什么意思？”盛逢武握刀的手心出了汗，在寒冷的空气里很快变得冰凉。
“还不懂吗？我是神的候选人，我会的异能远在你之上。我就算是拿着一根木条，也未必打不过有赤月的你。”
狂妄的语气。
“别再苦苦挣扎了。你知道吗，在毁灭了千明之后，我们会去毁灭哪一座城市呢？”
“嘁。”盛逢武没有兴趣理会这种莫名的问句。这都无所谓，但千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毁灭的。
“看来你也没兴趣玩猜谜啊。”糖糖笑，笑得盛逢武想打人，“我就说了吧，是伦敦。夏梏他在伦敦，和他所在的那个组织一起。而且啊，巧的是，那个小队也有巴斯的赞助哦。看来巴斯就是秘密地把失败的试验品送人了嘛。虽然过得不错，不过比起我也算是差远了。好像扯多了......？总之啊，杀了夏梏，你就心无所念，乖乖呆在华华身边吧。”
“真恶心。”盛逢武说。
“随你怎么说吧。”糖糖摊手，“反正，你是没能力救场的。”
短短几分钟的战斗，海曼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场地被无法融化的坚冰围起来，如同生死的决斗场。各种冰系的异能接二连三铺天盖地。因为是封锁的场地，即使是幻术也无法帮助她逃离。更何况她已经召唤出了业火狂魔祖克，却还是如此狼狈。
“你变强了呢。”海曼华气喘吁吁，“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进步，看来我太天真了。的确，你当初就比强不少，如今也是令我震颤。”
“别说没用的话，”对面的少女冷冷低语，“到底有没有方法停下饕餮？”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我打不过你，也会有能打过你的人！”海曼华把手伸进裤兜，盲着操作按下快捷键。
这一切，对面的少女都看在眼里，却不想阻止。
“把她叫来吧。”她轻轻地说，“让我看看一直以来是谁在装逼。”
电话接通。声音从裤兜里传来，听上去十分微弱——
“怎么了？华华？”
“快来救我！救我！糖糖！”海曼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她似乎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过，面对不同的敌人她从来都是很冷静的，这次却仿佛受到了屈辱，“我被袭击了，水元素的使用者，我以为是苏歌，但是来的是苏贤！苏家的女王！！你快来！”
电话挂断。
海曼华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她把眼睛擦干。嘴唇咬着牙齿。带着血丝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嫉恨。
“你们都帮他，”她语气幽怨，“你们都是他的朋友！你们都想帮他杀了我！”
“我也是醉了，关夏梏什么事？”苏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海曼华，“我只是单纯地要制裁邪恶而已。”
四周的坚冰碎裂，苏贤抬头看了看，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手中拿着一把电形的黑色刀刃。
“来得真快。”她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海曼华，“你可以滚了。”
话音落下，面容冷酷的少女侧身躲过黑色的刀刃，同时一面冰墙在两人之间铸起。不知道对面那个人在干什么，糖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许多步。
“华华，去饕餮那边。”糖糖吩咐，“不过对不住了，盛逢武他还是从幻境里出来了。”
“没关系。”海曼华一边跑一边喊，“谢谢你过来救我。”
工厂被它巨大的身躯压着，肉块旁边有不少小而有力的脚肢。
巴斯已经完全激怒了饕餮。巨兽想咆哮，想以毁灭之势扑向那个人。之所以没做到，是因为刚好巴斯现在使用的能力是压制。控制气压，利用重力将饕餮狠狠地压在地面上。让它每一步都变得无比沉重。
这样也可以减少它的战斗力。
只是巴斯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伸出手，身边的空气凝聚成无数风弹，猛地向饕餮的身躯攻击而去。他只是看见滑腻的皮肤稍微往里收缩，又完全恢复原样。
和刚刚一样，无效。
“真不可思议，战无不胜的流风弹也不管用么？”女人的声音响起，“不过你应该还有方法的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使用那个方法。”
巴斯沉默。有些感慨，也有些慌张。
“我是来帮你的。”
“你快走。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巴斯回眸看了一眼。
昔日少女已经很成熟了，对他这样的男人充满了诱惑力。
——可是苏歌啊，为什么你的眼神，还像刚来雷卡比勒瑞时一样，那样悲伤呢？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18话.苏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