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41、第5话.召唤封杀

　　夏梏在那堂讲座上睡着了。讲座结束之后还是克鲁塔强行把他拍醒的。夏梏撑着蒙眬的眼睛，看着挤在出口离开的人群，便明白这对他而言无聊透顶的讲座算是结束了。他起身，无视身边有着略微担心眼神的人，往出口走去。
　　克鲁塔感觉无语。
　　“夏库同学，你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啊。”刻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看了几眼金发少年后，夏梏歪着头：“你谁？”
　　难得地高冷了一回......
　　克鲁塔尴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失落失望与屎里有毒的表情融为一体，恨不得把夏梏狠狠地揍一顿......
　　“好好好，夏库同学你真厉害，这失忆症装的......”克鲁塔一边说一边摆手，浮夸的行动又在刹那间收回，化作认真询问的样子，“你有空么，我们一起做课题研究呗。”
　　夏梏本来都走到了人群之中了，克鲁塔声音的残响令他在意，他又退了出来，同时招来了身后的女生鄙夷的目光，不过他没在意。“课题研究？”很新鲜的事情呀，根本没听过呀，“什么课题研究？”
　　克鲁塔配合夏梏天真的表情扶了扶额头，整齐的头发被揉乱。接着他又耸肩、摊手，大概是想说“你的智商也就这样儿了”。
　　“嗯哼？”
　　“好吧。是教授刚刚布置的作业啊，三到四人一组，以某一高阶召唤物为主题，写下它们在历史上出现的事件、战争，分析它们的综合属性。”
　　“三到四人。”夏梏重复。
　　“你不用担心啦，我肯定还能找到第三个人的，怎么样，做不做？”
　　“......不约。”夏梏在克鲁塔满怀期待的眼神里读出了别的意味。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难道很惊恐么！”
　　夏梏的表情的确是过于恐惧了......
　　“新生不做作业的话，严重的会被开除哦！”克鲁塔搬出了自认的杀手锏。
　　“好吧，那就一起做吧......”夏梏叹气，勉强地答应，另一边克鲁塔已经开始“哈哈哈”地欢欣雀跃了。柯纳阳那边迟迟确认不下来连环杀人案解决的大致所需时间，因此夏梏还不能断然地让自己学生的伪身份就这么站到悬崖边上。
　　克鲁塔欢快地拉起夏梏的手，问：“你有笔记本电脑么？”
　　夏梏摇头，惊恐地看着克鲁塔的手......
　　金发少年“哈哈”一笑，把手放开，“对不起哈，有些激动了。”
　　“我没有笔记本电脑。”夏梏边说边往出口方向走，“你帮我买。”
　　他是想说“要不你帮我买一个”，其实还可以加上“实在不行我给你钱”，但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几年只会惨叫求饶到麻木沉默的生活，他暂时还不能把话说得很清楚。
　　“我也不是特别有钱啊......再说我有钱也不一定要给你买啊！！”
　　“我去找纳阳。”我去找柯纳阳帮我买。他想说。
　　“喂！我去给你借一个吧！你可别去和别人一起做课题啊！”克鲁塔自然而然地想偏了。

　　傍晚时分，R平方的几个人聚在FE学院银色外观的食堂里用餐。食堂是巨蛋型的，在残阳映照之下，阴影处与远方逐渐变得灰黑的云揉在一起。
　　人多，嘈杂。窗户大概是开得少，格薇妮用一叠A4打印纸扇着扇子。这个季节，学院不可能开空调。打印纸上面是死者的大概信息，就格薇妮的话来说，“对我们调查这件连环杀人案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们没有邀请调查组的人一起来吃饭吗？”百哭蓝刚打了食物回来。一盘满满的油炸食物，另一盘是混进了鱼肉的蔬菜沙拉。
　　他们坐在食堂中间的一张中等型号的桌子上，周围这种型号的桌子比比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格薇妮略有些失望，因为学弟学妹们都不认识她这个当年学院第一的学姐。班凯其实比格薇妮更胜一筹，但是他沉默寡言，此刻默默地咀嚼青菜......
　　“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啊。”柯纳阳说，“而且没有了解到多少信息，他们几乎是毫无头绪，和我们一样。学院里面那么多高级的监控，居然都拍不到作案的手法和画面。而且那些学生什么时候离开的宿舍，他们的舍友也不清楚，太奇怪了。你们了解了什么信息没有？百哭蓝？”
　　“教授说我上课的发言很有启发性......”百哭蓝羞涩。
　　“......”柯纳阳恨不得把叉子甩出去，最后忍住了，这位言行与身世都离奇的大小姐他可惹不起，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叉子吃东西，柯纳阳转而把话锋投向夏梏：“你有什么发现吗，夏梏？”
　　“召唤物。没有了。他们的召唤物都没有了。”断断续续，不过最后依然表达清楚了。
　　期间百哭蓝看见夏梏手中那杯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在夏梏说话间于透明吸管中起起落落......
　　“你是说。那些死者的召唤物都被剥夺了，就像你一样？”格薇妮来了兴致。
　　那一日在纽约的餐厅里，被那个陌生来客摆了一道就逃了，让格薇妮心中很是窝火。
　　“大概是。”夏梏说。
　　“可是，就算真的有人这么做，他要那么多召唤物干什么，真的有足够的魔力能够让一个人同时召唤这么多召唤物？”班凯盘子里本就不多的食物已经吃完了，餐具被他随意放置，放出轻微的碰撞声，“而且，谁告诉这些的？”
　　“克鲁塔。”
　　“那就去会会他吧。”班凯很直接。
　　柯纳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如果那个克鲁塔是个关键人物，现在还不能惊动他。”
　　话音一落，夏梏把喝到一半的奶茶往桌子上一定，自己站了起来。
　　“你干嘛？”坐他身边的柯纳阳身子一歪眼睛一斜。
　　“去找克鲁塔一起做作业。”
　　“......”柯纳阳就咽了咽口水，夏梏则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所以蓝，为什么连夏梏都能收集到资料，而你不能呢？”
　　“你管我那么多啦！”百哭蓝愤怒地咬了一口炸鸡腿，三分之二的肉都顺势进了她嘴里。柯纳阳一惊，下一秒，还悬吊着鸡肉的腿骨求砸在了他还未享用完的晚餐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学院员工制服的人，不请自便地坐在了柯纳阳身边的空位上。
　　“戚先生。”班凯很礼貌地打招呼。
　　柯纳阳整理了自己有些受惊的表情，转为平静，“戚先生有什么请教吗？”
　　“啊。想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今晚陪我守神殿外面的天空树。”
　　面面相觑之后，几个人都摆手摇头。

　　夜幕降临。图书馆灯火通明。
　　克鲁塔看了几次表，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夏梏。
　　克鲁塔的身边坐了一个黑发的女生，脸上打了不少钉子。夏梏什么也没表示，就在克鲁塔对面坐下了，面前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老旧的款式。夏梏看着甚至有些眼熟。
　　“2014年的款式，只能借到这种了。”克鲁塔说着，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上面的东西你查一下吧，然后用学院的邮箱把资料发过来。”
　　“学院的邮箱？”
　　“报道的时候都会给一个学院官网的邮箱账号啊。”黑发的女生紧接着夏梏的话说道。
　　夏梏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的声音有些尖锐，而且来得突兀了点儿。
　　“我叫佩吉。和克鲁塔同级。他不是我男朋友，你放心。”
　　黑发的女孩儿站起来向夏梏伸出手，算是友好而真诚的见面礼，夏梏先是一愣，然后也伸出自己的手，像猫爪一样碰了碰佩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