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话.大学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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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的时刻，柯纳阳在FE学院附近的天港上的一家中国菜餐厅里见了他多年未见的李赏和陆越。
——本打算今天和戚联华所在的FE学院的调查团队一起讨论连环杀人案的进展，令人失望的是他和班凯在酒店里从早上睡到了下午，这才赶回了海边的FE学院——睡觉的地方是纽约的酒店，而不是他们之前在学院附近住的。
“文森特说你们两个在加拿大滑铁卢开了间工作室，做电子游戏实体化的研究。”柯纳阳想点瓶红酒和朋友一起叙叙旧，一醉方休，但是想起昨晚的悲剧，最后还是只要了茶水，“怎么突然就联系我了？”
天港是一个浮空的商业化小岛，由FE学院开发出来，在海边的天上，站在天港边可以看海景，此时大概正好能看见太阳正从海平面上下落。说起和在地上看的差别......有人说感觉不一样，那就不一样吧。
“我们的投资商破产了，但是我们的项目未来发展前景很好，于是学院接管了我们的项目。我们今天刚过来。”说话的是李赏，他是个皮肤黝黑的亚洲青年，不讲究穿着不讲究发型，每天有不同的电脑游戏玩就开心得不得了。
“光听前半句，我还以为是找我投资来了......真是可惜了。”柯纳阳说道。
如果此刻李赏和陆越真的是要他投资，他也不会拒绝。只不过他如果听了所需要的金额，大概会有些后悔，但绝不会反悔。
陆越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如果能和柯纳阳和李赏一样高的话，别人大概会以为他和李赏是双胞胎。可惜陆越一直长不过一米七。他不喜欢主动说什么，但是看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说得比谁都多。
服务生端来了食物，热气模糊了视线。糖醋小排，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春卷，蒸饺，炸酱面，米饭。又多又足。一看就吃不完的那种。按菜单上的记的，还有份鲜鱼汤没炖好，餐后的甜品定的是桂花小汤圆。
“服务生，来瓶白......百事可乐。”柯纳阳对那个华裔的年轻女子尴尬一笑，“白酒”一词最终还是被他忍住了。再喝酒，此行就真的坏事了。
席间，李赏问：“FE学院的连环杀人案，调查得怎么样了？”
柯纳阳一边咀嚼鱼汤里捞出来的粉丝，一边说道：“别提了，今天本来该和学院那边的人碰面的，昨晚在文森特那里喝太多，误了事。”
“没有任何头绪？”陆越问。
“没有任何头绪。”柯纳阳喝了口汽水，粉丝不那么烫了。
“听文森特说，有人袭击了他的餐厅，而且好像是冲着你们来的。”陆越继续追问，“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帮忙的，我们的新工作室就在天港上。”
“是，那个人是谁尚且不清楚，不过似乎并不是为了杀我们，何况当时我和班凯都喝醉了......据格薇妮说，那个人夺走了夏梏的召唤物后就迅速离开了。”
“能够夺走召唤物......么。”陆越拿筷子的动作缓慢了起来。事情让他感觉不安。
次日中午一过，柯纳阳准时到了FE学院学生会的的会议室。这大概是FE学院唯一光明磊落没有秘密的地方，因为没人会把秘密带到这种地方。会议室装修得很“标准”。棕色带老土花纹的地毯，玻璃圆桌，各部部长的木椅，墙上挂着名人的肖像，其中也夹杂着少数几幅知名校友......据说百年后会改为“历代校长肖像”。当然这只是一个官方为学生会准备的会议室，学生会专用的活动室则比这个地方阔气富贵百倍。
——成绩多次第一的格薇妮曾经写了一封十分有力的自荐信给学生会的老师，并在会长选拔日那天自顾自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观众席中脱颖而出，就要上台演讲......最后被候选人们集体示意滚蛋，因为非异能者家族的人不能参与学生会会长选举。不过格薇妮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新任会长曾写了应聘信，告诉格薇妮她可以不参与竞选直接当选部门的部长，被格薇妮用极短的回信婉言拒绝......并非是格薇妮傲气，而是她觉得太没面子了。
“怎么只有三个人？那位白发的少女呢？”戚联华只看见了柯纳阳、班凯、格薇妮走了进来，而他刚问完，柯纳阳便浮现出一个令人在意的笑容。
“我自有安排。”柯纳阳说，“戚先生，我们先来分析下杀人案吧。”
与此同时，百哭蓝拉着夏梏的手，走进了教学楼的大门。她的手上拿着一张通知单的复印件。
他们两个穿着FE学院的制服。深蓝色的外套和灰色的内衫。
“能行吗？”夏梏问。
百哭蓝惊讶地看着夏梏，眼神仿佛受到了一个智障对她智商的怀疑......没错，她一直把夏梏当一个智障看......
“我当然能行了，你才是累赘好吗！”她说道，“别顶嘴了，跟我来。”
通知单上留下的是御器系理论课的教室地址。百哭蓝在外部简洁内部纠结的教学楼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那间不大的教室。到了门口之后，她很奇怪地看着夏梏。
“你干嘛跟着我？”
“不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么？”夏梏反问。
“噢，真是对不起。”百哭蓝感觉十分伤脑筋，她把自己的手松开，“不过你一开始就不该跟着我呀，你的课在演讲大厅。”
夏梏默默地转身离开。
“诶，等等。”
“怎么了？”夏梏回头。
“下次你再这么傻，我就打死你。”说完百哭蓝进了那间白色的教室。留下不知所措的夏梏风中凌乱着......
演讲厅在图书馆的旁边。夏梏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了前天在这建筑物的背后碰见那个叫克鲁塔的少年这件事。一丝隐隐的担忧从眉间划过。
他不喜欢别人把秘密说出来的感觉。虽然拥有蛇鸡怪和蝎尾狮这种事情，在真正面对战斗的时候必然暴露无遗，但是那一日当克鲁塔说出夏梏拥有这两只召唤物的事实时，夏梏在那双眼睛里看见的是商人看见宝贝商品的贪婪和猎人看见落网的猎物的兴奋。而这，令他不安，令他恐惧。
“夏库同学！”
刚走进人声鼎沸的演讲厅，夏梏就听见一个记忆中的声音在叫自己名字的不规整发音。而这声音和发音无疑都来自那个让夏梏觉得最好还是敬而远之的人。
但他依然在视线里搜索着，很快便锁定了那个声源——克鲁塔的一头金发太显然，即使和旁边的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也掩饰不了那充满逼格的人性光辉。
克鲁塔似乎是一个人来这听课的，他身边有一个空位，但是都没有人过来和他坐。柯纳阳和格薇妮他们都说过，FE里面——不管是亚洲的中学部还是北美和大洋洲的大学部——拉帮结派都是传统一般的风气。富人和贵族成为弱者的中心，他们基本不会彼此竞争，只会向拥护自己的弱者们炫耀。孤立无援的人，基本上是无法生存的，除非够强。
回过神，夏梏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克鲁塔身边。于是他坐下。
虽然是一片很拥挤的景象，但是听众席上都是些密集的双人座。夏梏看见克鲁塔的桌面上放着笔记本和笔，而其他大部分桌子上都是笔记本电脑......
远远地，夏梏看见最下面的讲台上有位老教授焦急地看着混乱的场景，无能为力，很无奈的样子。
“夏库同学，你体内的东西消失了呢。”克鲁塔当着夏梏的面儿毫无遮拦地说着，仿佛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谈话，“不过你还有其他的东西，很模糊，我看不清楚。”
“哦。”夏梏微微点头。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究。
“你今天正式上课了？”话锋突转。
“是。”依然是简短的回答，“这课是讲什么的？”
“今天介绍历史上比较出名的召唤物，麒麟。”
“麒麟？”微微皱眉。对于夏梏来说，这个召唤物的名字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来是和什么有关。
“你连讲什么都不知道？你选这课了吗？”
“选了。”夏梏点头。
柯纳阳的坑爹计划就是让夏梏和百哭蓝以学生的身份深入了解死者的生活环境，他们上过的课，接触过的人，尽可能地挖深。入学手续什么的，都是校长老头儿直接通过。
“这课叫什么名字？”克鲁塔打趣地问着，一脸狡猾的表情，像是在逗小孩子。
夏梏不耐烦地看了克鲁塔一眼，“忘了。”
“不是吧，你在哪个教授那儿登记的啊？”
——他在试探我么？夏梏有些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心累。
“关你毛事！”他吼回去。这一声吼，周围都安静了一小会儿。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只是奇怪你的召唤物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
夏梏其实并不在意克鲁塔是如何“看见”自己有什么东西的。克鲁塔的话越多，夏梏越觉得烦。
“你的话比严净还多。”热闹的人声中，夏梏冷不丁朝着旁边来了一句。
“严净？”克鲁塔停下了手中无聊的写写画画，“那是谁啊？”
“他是......”夏梏语塞了，前一秒他还准备顺理成章脱口而出地介绍一个活灵活现的话唠，下一刻他就忘了自己是否还记得严净这个人，那是谁，和自己的关系，忘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拥有过的一段记忆，仿佛那只是一块命名了的空白页。
克鲁塔“呵呵”地笑了，把头转回去，“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不是......”夏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过，你得小心了。”克鲁塔一边在笔记本的新一页上鬼画桃符，一边摆出即将要说很严重的事情的表情，“召唤物可以丢，人可别丢了，最近学院里死的那几个人，死都死了，召唤物还让人给抢了。”
夏梏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专心乱画的克鲁塔。
一席话之后，他觉得这个金发的少年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4话.大学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