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话.死神的鬼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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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斯几乎是在一瞬间唤出了死咒之镰，并完成了向夏梏顺势劈下的动作。如果不是夏梏见到桑德斯的时刻起就开始警惕，即使是聊天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地放松，恐怕夏梏此刻已经中了这一刀，而不是能够敏捷地躲开了。
衣服几乎和刀尖擦上。这一击，也躲得不轻松。
“鬼步，”桑德斯评论，“多令人怀念的技巧啊，我很多年没用了，你居然也会这一招呢。”
夏梏“哼”了一声，趁着桑德斯话多的档儿将胸口的十字架吊坠化为锋利的剑拿在手上。
“鬼刀流和阴尸掌法都要用到鬼步，这种基础技能我怎么能不会。”
“不仅是鬼刀流和阴尸掌。”桑德斯说。
下一秒，他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举着长柄镰刀闪到夏梏面前，“还有我的镰割之技呢！”
他的声音像是阴曹地府的索魂者带来的死亡通告一般，锋利沉重的巨镰刹那间挥下，那架势狂暴得带动了周围的空气一起往下运转——然而桑德斯只不过是轻轻动了动手腕。
刀尖刚好被黑剑的剑身横着挡住，还好夏梏对于镰刀落下的轨迹算得准，其中一半还是靠的运气。
即便如此，他也因为对方所带动的巨大的力，前半身吃力地下倾。
下一秒，夏梏依靠行走极轻极快的鬼步，往后极速退了几米，算是拉开了距离。
看来桑德斯所说的镰割之技，原理和鬼刀流还有阴尸掌都很像：用极轻的力度，发挥出极重的效果。
——当然这也只是夏梏的初步判断罢了。
夏梏还未感受到手中的力量之山的重量成长，事实上即使跟死神学了这么多如何运力，他也没有把握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面对力量之山那到战斗后期“如山”的效果。但是和桑德斯战斗的话，毫无疑问会拖到那种效果来临的时刻。
桑德斯不依不挠地持续进攻，金属相奏，每一击几乎都擦出了火花。
在夏梏看来，桑德斯对于鬼步地运用比自己强很多，几乎能把“飞速移动”的效果达到“瞬间转移”的程度。根本不像是他所说的“很多年没用了”的招式。
桑德斯的动作也是比梅雨后的阴尸掌还要干净利落来得快，他年迈之躯，依然能在战斗时保持着巅峰的状态：他对夏梏打出的每一击，几乎不需要时间来刻意衔接。
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喘息的时间。
夏梏连续挡下几次攻击，已经退到了露天长廊的尽头。
武器碰撞时不仅会摩擦出金属的火花，还奏出了凌厉的气流。那些气流其实都来自主动进攻的桑德斯，夏梏只不过还处于被迫防守的状态。气流每一次被夏梏挡住时都往四周喷溅，白色的大理石石柱面目全非，炸出不计其数的大小刻痕。
桑德斯举刀再一次势如破竹地攻击而来，夏梏狼狈地“切”了一声，用鬼步后跳到半空中，持剑的右手用力量之山在空气里迅速画了个十字，在夏梏落地、十字消失前奋力往前一斩。
夏梏落地，同时半空中的十字刻痕带着空气，宛如一道横贯而来的龙卷朝着桑德斯袭击而去。
这一击让桑德斯没法攻过来，给了夏梏短暂的喘息的机会。
“雕虫小技！”桑德斯苍老的声音爆发出轻蔑与不满，夏梏甚至能想象那个瞬间桑德斯唾沫横飞的可憎模样。
桑德斯的镰刀在空气中笔直地一挥，狂暴的龙卷在空气中整齐地撕裂成两半，然后在一秒内溃散，夏梏只感觉如同清风拂面回扫而过。
“难缠的家伙。”夏梏喃喃。
他已经逐渐感受到了力量之山的重量成长带来的压力。
——但是现在，自己还不能去死。
——连梅莉娜都说了，这才是最适合鬼刀流的武器，自己一定有应对的方法。
夏梏此刻站在草地上，周围植物不高，树丛更是在远处，就地形而言，并没有什么可以隐匿或是借助的地方。
鬼步使出——
夏梏一跃而起，桑德斯将长柄镰刀举起，准备格挡夏梏即将到来的攻击。
桑德斯的判断本没有错，夏梏用鬼步腾空后，的确是举剑从天而降一般攻来。桑德斯将镰刀在瞬间换了方位，准备用刀尖去挡住夏梏的剑。
当然，那并不可能。那个瞬间夏梏便看透了桑德斯的想法：自己这样的攻势下去，桑德斯顶多是中自己的剑的一击，而自己则要付出被死咒之镰伤到的后果。
桑德斯已经按捺不住，原本的“格挡”意图已经变成了攻击！镰刀的刀尖朝上，长柄被桑德斯操纵着，往上一提——
“锵——”
只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夏梏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行动的轨迹，身体略微朝着左边倾斜，同时右手的力量之山和死咒之镰碰撞，力量之山在重量上已经明显胜过了死咒之镰，镰刀受到沉重的一击而落地。
在桑德斯的注视下却莫名其妙地改变了行动轨迹，这样的动作，只能是一瞬完成的。
但是夏梏还未落地！
自己还有再来一击的机会！
死咒之镰再次极速挥向夏梏——
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在桑德斯预判的方位了，桑德斯只感觉后背一凉，眼神飞快搜寻。
夏梏也并未落到自己身边。
桑德斯转身，发现夏梏已经跳回了长廊上。
“你居然能做到......空间穿梭？”桑德斯有些惊讶。
当然，他并不相信那就是真的空间穿梭了，只不过是运气好又躲过了自己两次镰刀的袭击。真正的空间异能可是异能者家族冯家的专属，不可能重现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那只是鬼步罢了。第一次鬼步用来改变我在半空中的轨迹，第二次鬼步纯粹是为了躲避开你的攻击，同时在你攻击动作结束前在你背后划一剑，可惜伤口不深......这样的操作，对我来说算是极限了吧。”
“能在半空中也打出鬼步，这可是连我都做不到的。”
“对于你我来说，大概也是要凭借运气的吧。不过空中的鬼步却是阴尸掌必修的呢。师父和我师兄，使用阴尸掌的时候，大部分操作都是在半空中完成的，鬼步对于阴尸掌来说，几乎代替了所有正常的步伐。如果你连这个都捕捉不到，我劝你还是退出这场争夺战吧。”
“谢谢你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科普这些。不过这并没有这么用。你的败北是注定的。”
的确，夏梏整个身体都跟着狂躁的心跳和喘息在微微颤抖。
而反观桑德斯，明明都是老人了，背后还有夏梏造成的剑伤没有愈合，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力量之山的剑尖抵着地面，这样可以减轻拿它的力度。
——如果此刻是那把还算熟悉的魂月的话，大概会好很多吧？
但是他不得不再次提起力量之山，腾着鬼步冲了出去。
他只能赌桑德斯的剑伤使得他没有办法再次作出什么高难度的“瞬间移动”来威胁自己，自己主动出击绝对是更有利。
那一个瞬间，夏梏觉得很奇怪。
——自己居然没有像个胆小鬼一样趁机逃跑。
然而这些感慨，都在夏梏凌空准备再次给桑德斯来一剑时，烟消云散。
桑德斯半秒不到就把手中的镰刀扔了出来——是，扔。
飞出来的，只有长柄镰刀的“刀”的部分，长柄依然留在桑德斯的手中......事实上，那也不能称为是长柄了，它分成了数节，每一节之间靠着黑色的锁链连接。飞出来的也不仅仅是镰刀，夏梏这才注意到，桑德斯的双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束缚着一圈又一圈不算紧的锁链，从他的左手手臂上也飞出来了锁链的尖头，两边的攻势在一瞬间就将夏梏锁起来，死死定格在半空中。
——长柄镰刀只是伪装，死咒之镰其实是一把锁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这些锁链的设计和结构的原因，当夏梏被死死束缚在半空中时，死咒之镰的刀尖并不能触碰到夏梏的皮肤。
——这种设计，大概是用来威胁生命、拷问的。
桑德斯发出一声小人得志的“哼”，眼神里有了凌虐小白兔一般扭曲的美感。他左手稍微收缩锁链，夏梏的身体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连痛苦的呻吟声都是沙哑的。
夏梏身上的一些地方已经划伤，往下滴着鲜血。肉眼远看是无法发觉的，那些锁链上面，有着细小的尖刺。
唯一让夏梏觉得不公平的是凭什么桑德斯的手没有被锁链划得千疮百孔......
“痛苦吧，少年。”桑德斯双手又做了些小动作。
这次夏梏发出一声宛如万箭穿身后精疲力竭血肉皆空的轻吐，又有血液顺着锁链滴在地上。
“我也很想知道，这种痛苦，和被死咒之镰击中的痛苦，到底哪个更可怕啊......”
“可...恶......”夏梏想起以前自己骂人骂得满天飞的时刻，此刻却是开口说话都困难。
力量之山“咣当”地掉在地上。石质的地面轻微裂开。
“那么就，了结了。”
桑德斯的双手就位，只要挥下，半空中的人便会七零八落——
“你在干什么啊！桑德斯！”
少年的声音让桑德斯一惊。双手仿佛失去力气，捆着夏梏的锁链全都迅速而生硬地收回。
夏梏砸到地上，感觉身体已经麻木了。眼神瞟见的是之前自己伤到的雪白发色的少年。少年的额头贴了止血贴，估计还擦了药，看来是去过医务室了。
“玉白鲤大人，我是看他刚刚对你无礼，才......才......”桑德斯慌乱地解释。
“所以啊，我真讨厌你们这些堕天使，仗着力量无恶不作。他明明只是不小心吧，现在你搞得人家快要残废了......”少年向桑德斯投去怨恨和嫌弃的眼神。
“十分抱歉，我这就送他去医疗......”
“我送他去医院，你滚吧，给我马上叫辆家族的车。”少年命令。
“是。”桑德斯毕恭毕敬。
老人的目光扫过地上垂死的人，心有不甘，但并未太悔恨。
至少此刻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话.死神的鬼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