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话.死神的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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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千明市。
只看夜景，许多城市都一样的繁华。千明市的夜景却有种逼着人承认它的繁华，毕竟隔着一座桥一条河，对岸的区域在夜里安静、漆黑，让灯火通明的商业区更像是一颗黑暗里彩虹色的宝石，像是黑夜下所有的星星。
梅雨后站在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着暖黄的路灯的颜色，倒映着城市斑斓的灯火。一切随着水波安然起舞，皆如水中月，不可得。
即便那虚幻的场景离他很近。
梅莉娜走后，一切都变得迷茫了，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雾霾。
夏梏醒来的时候，清楚地记得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
与桑德斯的交战，被名为玉白鲤的少年救下......总结起来导致自己差点死了结果没死的，就这两件事情。他睁眼看见的是温暖的橙色的灯光，觉得被晃得眼睛干涩。四周墙壁上都是印满了夏梏熟悉的各色牡丹花的壁纸，瞬间让夏梏意识到，这不是医院，也不是自己家——这是在梅莉娜的别墅里面。
他想起身把灯关了，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结果身体挺起来不到半秒钟，身体里的肌肉就因为各处的伤口齐齐作痛而萎靡不振。
夏梏就这样半睡半醒地盯着目光所能及的各处，在温暖的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左右，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在这之前夏梏尝试过叫人看看有没有谁回应，然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心力憔悴得发不出大声的音节。
“你醒了？”
进来的人是盛逢武，这着实让夏梏大吃了一惊。
自打认识梅莉娜以来，这别墅就只有梅莉娜梅雨后和夏梏进来过，连一个管家和园丁都没有。盛逢武更是之前在云上酒店的地下车库和梅雨后干过一架，按照梅雨后的性格，能让这种人进别墅才怪。
“怎么是你？”夏梏暂时没法起身，眼睛斜视着盛逢武身边的其他物件，“顺便，关下灯，谢谢。”
盛逢武照做了，所有的声音都从黑暗里传来，无比清晰。
“你被Darkness家族的少主玉白鲤大人送往了医院，医院联系了你手机里面的最近联系人，我，还有你师兄。考虑到现在想杀你的人除了明处的桑德斯和梅雨后，还有暗处里的死神的另一位门徒，待在医院太不安全，接受过初步的治疗后就把你接到这儿来了。另外费用都是玉白鲤大人给的，他说是家族的过错才导致你身受重伤。没想到Darkness家族的堕天使们人品那么败，他们的少主心地却很善良。”
“堕天使们人品败？”夏梏像在盛逢武嘴里听了一个笑话，“这话真不像是你说的，毕竟你的整个星图，不都乖乖地被这些人品败的人雇佣了吗？”
“......抱歉。”
“不过，你也说了吧，明处想杀我的人有桑德斯还有我师兄，虽然我对师兄没有任何的恶意......不过，把我送到和他一个房子里，你是怎么想的呢？”
“梅雨后说，在杀死桑德斯之前，不会对你动手。因为至少你和他一样，对梅莉娜是忠诚的。”
“那他估计一辈子没办法对我动手了。”夏梏自嘲，“桑德斯那种人，不是我和师兄能够应对的。看来不是当了死神的门徒，就一定能当上堕天使啊。希望师兄他别把命赔进去，说起来......师兄人呢？”
“他在方婷那里工作，现在应该下班不久。据说是梅莉娜死前托付方婷让梅雨后去云上工作......好像你毕业后也可以。”
“啊我想起来了，嗯......糟了！我的剑！”
夏梏想起来力量之山在自己昏迷时已经落到了地上，不知道是否被带离了FE学院，还是说在路上被桑德斯处理掉了——
“剑？玉白鲤大人倒是交给我一条黑色十字架吊坠的项链，我把它放在客厅了。”
十字架项链？夏梏放心了。
“你需要我把赤月借给你么，用赤月加上鬼刀流的话......”
“谢谢，不过不需要了。既然梅莉娜说过，我的那把剑才是最适合鬼刀流的武器，那么我就不需要其他的武器了。尽管如此，我倒想知道之前一直练习用的魂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效果......明明死咒之镰就如此恐怖了，如果魂月还这么吓人的话......”
“不用担心吧，在决出胜者之前，是没有人会用魂月的。”盛逢武安抚道。
“我们三个大概是没机会用，但是，我倒是很在意还没有露面的那位师姐，桑德斯说，是一位少女。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参与到这场争夺战里。”
“如果桑德斯也不知道她是谁的话，那么估计她对死神被杀的消息还不知道吧。梅莉娜的死在异能者之间消息压得很紧，何况如果桑德斯找不到人，也没办法告知争夺战的事情。”
“我真正担心的，是她正在暗地里，静静地观察着全局。”
“别想太多，你太累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有什么我会帮你的，你家里那边，我也尽量在说，一开始跟他们说了实情，他们死活不信。”
“是啊，在现实里活了太久的不会做梦的人，叫他们突然生活在一场梦里面，大概只会举步维艰吧。因为现实的法则是没办法在梦里运作的。”
“梦，是指异能者向人类宣布存在这件事情吗？”
“嗯。”夏梏轻微点了点头，虽然盛逢武看不到，“对了，抽时间，我还得向Darkness家族那个叫玉白鲤的家伙道谢吧。”
“是啊，玉白鲤大人真是个好人，他今天早上还打电话问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今天早上？”
“哦对，你是从昨天下午一直躺尸躺到刚刚才醒来的。”
盛逢武走的时候，夏梏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盛逢武侧身问着夏梏，眼镜的镜片莫名反射过屋外的灯光，在夏梏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静静地说过话了呢，”夏梏的声音平静如水，如风中的樱花瓣一样清新温柔，“好吧，我想说，谢谢。谢谢你，盛逢武。”
那应该是一朵开得小气的樱花吧。无声无息躺在黑夜里。
他在桥上站立已久，站立到夜风反复吹拂着同一个地方，变得温热。
“你看上去很迷茫，是因为失去了我吗，小雨？”
熟悉的声音。
那个人是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边的。
梅雨后侧身看去，白发飘长的女子，穿着一袭撩人的黑色长裙，在这暖黄的灯光照耀下，像一朵艳丽的带刺的黑玫瑰。
她深蓝色的瞳孔里像是藏了一片海洋、一片星空。
“不可能......”
“我回来了，小雨，别担心了，以后的日子，由我来照顾你和夏梏吧。放心吧，我会解决堕天使他们的。”
梅雨后看着眼前这个分明就是梅莉娜的女子，他能感到自己的眼神里有某种情愫在悸动。
是宛如久别重逢的感慨，还是怀疑的目光——
“拥抱一个吧，小雨，对不起欺骗了你和夏梏，但那也是战略的一部分。”
女人露出甜美的笑容，大概像是小时候，梅雨后和梅莉娜呆在法国的葡萄酒庄园里，夏天的时候在阳光下，有天仆人会送来一些新鲜的草莓，梅莉娜吃第一颗草莓的时候，就会露出类似的笑容。
梅雨后没有动。
“怎么了，小雨？你大概还不敢相信吧，估计夏梏更不相信了，那家伙可是看着我死的啊。”女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了，是拥抱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反应。
——是啊，自己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梅莉娜的死，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
——可是......
“小雨，这个世界不值得人去相信，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秘密，为了这些秘密，人们不得不去说谎，包括我。”
那个午后，梅莉娜一边吃草莓一边抚摸着还是个才上小学的男孩子的梅雨后的头，说着这些话。
“不过记住，每个谎言都是有破绽的。”
右手立即形成了阴尸掌的架势，朝着女人的肚子攻击去，看似轻柔实则庞大的掌力将女人轰出去数米远。
女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肚子，看上去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嘴角倒是没有血流出来。
“你干什么啊......小雨！亏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她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真像只狂吠的狗啊！”梅雨后眼中尽是冷漠，没有丝毫地悔恨和怜悯，“明明只是个受人操纵的人偶，别装模作样了，你根本没有内脏的吧！”
“你说什么呢......”
“非要我揭穿你的谎言么？这条裙子，和梅莉娜死的那天穿的是同款，她身上那条是不会复原了，但是梅莉娜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把同样的服饰买第二遍！伪装者，我要你粉身碎骨！”
梅雨后左手也摆出和右手一样的可怕样子，那个和梅莉娜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人偶的东西的幕后的操纵者看得出来，他打算使用阴尸掌法了。
“呵。”女人站直了，依然和梅莉娜是一个样子，但是梅雨后已经深知这只不过是假象，“看来没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你呢，梅雨后。”
“别废话了！伪装成梅莉娜的罪过，就等着慢慢偿还吧！”
梅雨后一个鬼步腾空而起，爪牙般的双手如同白骨，亦如刀锋——
“自大的男人，马上就让你见识见识自己的弱小！”女人咆哮。
她的双手凭空多了两把宽刃刀，一把白色，一把灰色。没有防守，而是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话.死神的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