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42、第49话.神的孩子都是机械

　　战斗开始得无声无息，在叶然看到前后两拨人都落地的瞬间，便一言不发地开打了起来。仔细回想的话，先出手的应该还是对面的那些天使。有拨天使没有随先前的那些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停顿。那时叶然还不安地看着海曼华，当她发现海曼华正准备张口说什么的时候，那嘴型突然经过短暂的扭曲，硬生生变成了另一个词汇。
　　海曼华大喊：“小心！”
　　那些天使的翅膀轻轻煽动，灰白色的羽毛犹如子弹或是箭矢一般倾泻下来。不过它们都在叶然和海曼华的面前被风墙挡下了。
　　克里斯汀的风墙开得很及时。叶然知道她来自海峡之下的家族雷卡比勒瑞。历史课上教过，雷卡比勒瑞的家族擅长使风，也是欧洲的异能者家族里唯一一个和元素异能挂钩的。
　　她回头去看，克里斯汀表情淡定，甚至有些许轻松。看来天使们的第一拨攻势虽然来势汹汹，却没有给众人任何压力。
　　唯一令叶然好奇的是，克里斯汀使用异能的时候，脸上的血管会时不时凸出。
　　“别担心，你如果加强了训练，也会和他们一样的。”海曼华像是知道了叶然的忧虑一般。
　　她说的是“他们”。
　　“这不是普通的风墙，不仅可以挡住攻击，也能隔绝音效。”海曼华语速飞快，“现在，你们尽量不要睁眼，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将变成虚幻。”
　　叶然明白了那话的意思。他听戚联华提起过，海曼华在多年前的塔罗圣战里拿到了“魔术师”那张牌。得到的能力是幻术。
　　在闭眼之前，叶然回头看了一眼天使们。有些从树林里正在找往上的路，而天上的那些发现锋利的羽毛会被挡下之后便停止了攻击。但是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和眼神，仿佛猎物再挣扎，也已经注定是盘中餐。

　　海曼华转过身去，眼前是克里斯汀依然苦苦支撑的风墙。墙的另一侧，几个天使从山崖上走了上来。
　　“我们没有看见白长冰。”为首的是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天使少女，她看上去和海曼华差不多大，但是她们一个来自上古时期的天空之城亚特兰蒂斯，一个也已经带着老化的内心勉强支撑起的青春容颜杀戮了多年。
　　“白长冰？”海曼华却觉得眼前这个明显该比自己经历过更多沧桑的人看上去比自己年轻貌美，至少这个少女，懂得怎样的笑是甜美。尽管这是在战场上。
　　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天使是种难以捉摸的生物吧？
　　“不过，他逃不了多远的。”粉红色头发的少女说道，“先把你们解决掉吧。请你让开。”
　　“让开？”
　　这个词汇令海曼华疑惑不解。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昼月的核心人物之一，甚至有可能是这个岛上最强的人（前提是糖糖和冯先生顺利离开）。
　　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在那个少女踏出一步之后，海曼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你笑什么？”那名天使警惕地停下，并示意身后的部下不要再跟上来。
　　“我知道你们对什么感兴趣了。”她的视线穿越过人群和树海，注视着海面上露出一小部分的岛屿，那上面有数不清的眼睛在四处转动，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在那怪物沉睡的期间，我提取出了他身上的部分物质，用于研究。现在看来，如果没有那些物质，那家伙也无法真正地和这个世界所有的异能者作对吧。”
　　“你错了。”少女说，“博理斯大人现在还不是个完全的神，即使如此，杀死你也如碾碎蝼蚁般。但你没有给自己使用博理斯大人的基因，所以我们对你不感兴趣...甚至，为了感谢你打捞起博理斯大人的躯体，他可以不管你曾经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情。只要你肯加入我们。”
　　“需要那些基因成为完整的神？”海曼华愈来愈掩饰不了自己笑容中那份得意和猖狂，“真的太可惜了，那些基因中的一部分在几年前的Darkness家族攻防战中就被击败了。估计已经和那些尸体一起腐烂了吧。”
　　海曼华满意地看着眼前那个天使的表情凝固。
　　不止是她，包括天上那些，粉红色的少女身后那些，他们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是时候了，海曼华在心里想，绝佳的施展幻术的时机。

　　术法无声无息地释放，海曼华无法辨认这些天使的眼睛里是否还能看见真实的景象。他们确实在一时间都沉默了。不知道是沉溺于方才的悲伤，还是用只有自己清楚的声音在交谈着什么。
　　随着幻术释放的同时，海曼华迅速唤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神器。
　　遗传自她的师父，那个曾经被称为“死神”的最强异能者。
　　死咒之镰。
　　在真正的神的使者面前，“死神”的武器也显得无力了起来。
　　镰刀挥出。
　　海曼华没有刻意调整姿势，因为她假设眼前的这群天使都已经被她的幻术所迷惑。
　　以致于那个粉色头发的少女拔出腰间的剑将海曼华的镰击瞬间挡下时，海曼华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惊诧。
　　那把剑也并非寻常之物，海曼华先是在少女眼中看见了燃烧的怒火，在剑锋挡下镰刀的瞬间，强大的异能波动从交击处向四周扩散。
　　叶然等人感受到了震撼人心的力量，不得不在担忧中睁开眼睛。
　　空气仿佛因为被灼烧而让空间看上去有些扭曲。
　　叶然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了仰头看天的海曼华。树林里，也有不少天使，一个接一个地往天空中汇聚。
　　叶然也抬头看去，为首的天使是个粉红色头发的少女。
　　她手中握着圣剑，指着海曼华和一众人等，说道：“海曼华，你得到了本不属于你的能力。幻术可以欺骗人类和异能者，却无法欺骗我们天使。”
　　海曼华眯起眼睛。
　　“因为我们，都是博理斯大人造出来的完美机械。”
　　他们全都在天空中张开了翅膀，那一刻叶然和海曼华都觉得，虽然这是刚刚用过的招式，但是那些羽毛，这次看起来却更像钢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