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41、第48话.审判时刻

　　齐格洛斯家族的城堡内部金碧辉煌，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搭建。然而这却是在白昼里，都能闪耀出比阳光更加富丽的光彩。
　　即使在流光炫彩的照耀里，众人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心情更是如同乌云一般把光亮都遮住，像是一层看不见却的确存在的阴影，将各自的身体包裹起来。
　　大厅中心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在等待着战斗归来的众人，他有着灰色的头发，即使还没看清楚脸，发色和身高也让夏梏确定他就是齐格洛斯的首领康斯坦丁。
　　夏梏恰好走在最前面，见到康斯坦丁后，众人都停了下来。夏梏礼貌性地对其他家族的首领微笑行礼，却遮掩不了那笑容中的困倦与失望。
　　他沉默了，这里并非是他能够汇报战况的场所。回顾之前的战斗，他几乎什么都没做。只和陷入自负情绪的索尔简单交手还差点陷入了劣势。反倒是齐格洛斯家族的奥德修斯和米迦勒和索尔陷入了真正的恶战。
　　克鲁塔也低着头。身为佛罗伦萨三巨头之一的他也深深地自责。
　　唯有奥德修斯向前一步，他眼中写满了悲怆。
　　“米迦勒他......”
　　“我知道，他阵亡了。”康斯坦丁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表情里也看不出任何的悲伤与惋惜，“但是，他又活了过来。”
　　他此刻像是经久世事的长者，对一切生死都漠然。
　　“活了过来？”奥德修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在心灵的乌云里射进了一束光一样。
　　“我也不敢确定。”康斯坦丁说，“但是米迦勒毕竟是我的召唤物，我们之间存在着召唤师和召唤物之间的联系。他的确如你所说，在战场上阵亡，这也是我所能感应到的。但是很快，我便感觉到他又活了过来。”
　　“那现在呢？”奥德修斯急切地问。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
　　片刻寂静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彻底隔断了。他不再是我的召唤物了，所以他是生是死，已经不是我能够感应到的了。”

　　*
　　长满鲜活的瞳孔的岛屿已经游到了这个被昼月秘密买下的海岛附近。原本被海风吹得飞沙走石的岸边，此刻长满了青葱的树木。叶然他们渐渐走近的时候，仿佛看见了一片小小的森林。
　　沿路的景象并不陌生。他们没有走错地方。
　　“木属性的异能和其他元素颇有不同，”海曼华站在山崖上，身后跟着叶然。海曼华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中，不过她好像完全不怕对方会在海边射杀她，“白家身为在木属性异能里最为出色的家族，擅长令植物疯狂生长。他们会随身携带许多植物的种子。如果是更加高级的木属性异能者......”
　　“会怎样？”叶然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说白长冰。
　　“他们可以凭空创造植物。”海曼华说得一字一顿，语速又突然加快，“其实你大可不必来的。”
　　“我担心白长冰。”叶然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爱情啊，真是个令人向往的东西。”
　　叶然稍稍脸红了。在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刻被海曼华调侃，她既羞涩，又尴尬。
　　“白长冰应该就藏在这树林的某处，你感知一下。”海曼华说得很轻松，就好像叶然已经能随意操控自己拥有的新异能了一样。
　　“我只能感觉到头疼...”叶然不好意思地说出这句话，心里满是羞愧和自责，“可能是那些人干扰到了我。”
　　她指的是那些正在一个个上岸的天使。
　　“是你太弱了。”海曼华下了定论。好在语气里并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听上去，反倒像是已经彻底放弃叶然了。
　　“对不起。”叶然低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海曼华一直背对着她，似乎根本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多理会她一眼，“我说过了，你大可不必来的。艾扎克他们马上就到，你如果还想继续留在这个队伍，待会儿就躲起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战斗的。当然，如果你想离开，马上到岛的另一边去，或许还赶得上。冯先生会来接糖糖离开，你如果要走，就说是我让你走的。”
　　“我不走。”叶然先给自己作了决定，“可是...大家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姑娘，你真傻。”海曼华终于回头看她了，像是老师看见学生又犯了相同的错误的表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应该懂吧？而且，分开行动，才知道他们到底对什么感兴趣。是拥有了神的基因的你们，还是号称可以媲美神的昼月的首领......他们来了。”
　　海曼华看见了叶然身后靠着风力，在天空中迅速接近的神恩计划的学员们。
　　“他们也来了。”
　　叶然则是看见了海曼华身后的天空上飞翔在高处的众天使们。他们手持圣剑，眼神冰冷，仿佛要对这座海岛进行来自上天的审判。

　　*
　　康斯坦丁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人。夏梏、克鲁塔、奥德修斯、沙乐文...都是他熟悉的佛罗伦萨的家族的成员。
　　在四人身后，却站着两位陌生的亚洲面孔。
　　康斯坦丁示意眼前的四人退让，于是众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康斯坦丁朝盛逢武和雷德走去。
　　“你们两位来自亚洲的哪个家族？”他疑惑得打量着盛逢武和雷德，眼神里闪烁着忽大忽小的不信任。欧洲家族和亚洲家族虽然没有明显的过节，但相处也并不算十分愉快。
　　“我是星图社团的社长盛逢武。”盛逢武礼貌地说，“我和夏梏是朋友，和沙乐文也算熟悉。这位是我社的......”
　　“我是造神之血的将军雷德。”雷德竟然拒绝了盛逢武的掩饰，并友好地向康斯坦丁鞠躬，“我和盛逢武先生都是为了调查几个世纪前造神之血的首领在佛罗伦萨消失的事件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