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40、第47话.海边凶象

　　闹钟不知道反反复复被她推迟了多少次，当她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叶然知道，下午的训练她又错过了。
　　好在太阳还未有西沉之势，她现在去给海曼华和戚联华道个歉认个错，兴许不会挨骂。但是估计会和之前那次一样，遭到同行的人的白眼。
　　其实给她白眼的只有米歇尔和克里斯汀，那几个男生倒是并不在意。

　　到海边的训练场的时候，叶然一个人都没有见着。七弯八拐之后，她在山崖的另一边见到了白长冰。黑发俊秀的男子刚刚收好了衣物，用毛巾擦拭着身体。看样子，他是刚在海里洗了个澡。
　　叶然其实一直想回家，她希望自己犯错，惹得海曼华和戚联华生气，然后他们一怒之下把自己送回去。她想回中国的家，FE学院短短几日的遭遇让她觉得异能者的世界太过于恐怖。也许她可以在中国区的分校继续完成学业。
　　但是看着白长冰，她又有那么些舍不得。
　　叶然从小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没见过打打杀杀的大场面。在来到FE学院之前，她以为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不过是像炉石传说那样站在一堆召唤物之后挥斥方遒。
　　直到有了天港上的遭遇，她才觉得自己所想象的一切都太童话太少女。
　　而在他们这批学生里，白长冰似乎才是背负的命运最深的那个。
　　但是不管怎么开来，这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海曼华，都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棋子。只不过他们有的人是士兵，有的人是国王和王后。
　　她朝白长冰走过去，半途年轻的男子才看见她。
　　“他们都走了。”白长冰和叶然之间隔着半截嵌入石板的泥路，他抬头望着叶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让开一条道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没有人强求你和我们一起拯救这个世界。”
　　“你真的要和海曼华他们一起拯救世界吗？”叶然问。
　　“我是家族的传人。”白长冰说，“即使没有海曼华，我也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叶然还想说些什么，白长冰却突然朝她奔跑而来，叶然瞬间脑子空白了。一方面，白长冰没穿衣服的样子确实让她一时半会儿只能处于懵逼的状态，另一方面，她的头脑隐隐作痛，巨大的信息量进入了她的大脑中。
　　海曼华给她植入的力量，能让她犹如一个异能雷达一般，只要附近有不正常的异能波动，她都能迅速感知到。只是她欠缺训练和实战经验，不像白长冰、克里斯汀这些老练的异能者，能将海曼华赐予的力量在短时间内训练到极致。
　　脑海里凌乱的同时，白长冰已经抓到了她的手腕，叶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白长冰顺势将她扑倒在地。
　　霎时，叶然看见一支燃烧的箭矢从白长冰背后的空气中掠过。穿过了她刚刚站立过的位置。
　　叶然知道那令她头脑发疼的原因是什么了。有不寻常的异能者的能量正在靠近这座小岛。
　　“去找教授他们。”白长冰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这里交给我处理。”

　　*
　　夏梏在现场随便找了块碎落的混凝土块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却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口水流满了身边的人的肩膀。
　　“你醒啦。”
　　盛逢武的笑容仿佛是穿越过来的...毕竟夏梏上次见他是在美国，这一次竟是在短暂的睡梦之后。
　　不过那份笑容却多多少少有一份苦涩。海骷髅虽然死亡，但是先遣队的成员无一幸免，候机楼附近的工作人员和旅客也受到了牵连。机场附近的区域也并未完全安全，哈兰德沿路释放了元素异能，造成了建筑物一定程度的损伤。
　　从不远处的尘风里渐渐走来一个魁梧的人影，夏梏即使并未看得清楚，也能够想象出奥德修斯脸上的悲痛表情。
　　灰尘满布于他的脸上，他的黑色衣物上。
　　“没有找到米迦勒的遗体。”奥德修斯说，“家族那边也问过了，他没有回去。”
　　“可是你确实看到了索尔的剑穿过了他的胸膛。”夏梏说。
　　“是，”奥德修斯点头，“他坠落的地方塌陷出一个比人体大些的深坑，但是我记得索尔的剑拔出他的胸膛后，他是自己坠落的。那个坑的深度，有些超乎常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夏梏和奥德修斯四目相对着，答案呼之欲出。
　　“有人从地下带走了他。”
　　“你来得太晚了。”奥德修斯的目光看着夏梏的身后，声音的主人。
　　夏梏也和盛逢武一起回头，克鲁塔站在阳光和灰尘交错的场景里，疲惫地笑着。
　　夏梏还是第一次看克鲁塔这种苦涩的表情。

　　*
　　海曼华坐在没有开灯的监控室里。屏幕上放着外面的情况。
　　旁边的戚联华递来了一盒饼干，她却摆手表示不要。她和糖糖的表情都比戚联华要凝重得多，这让戚联华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有些尴尬。
　　沉寂里，有人猛拍了监控室的门。毫无礼貌与规矩的节奏，里面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为了电子屏里播放的事情而来。
　　海曼华离门最近，但她皱眉看着屏幕，双手环抱着，似乎是不想听其他人添乱的声音。戚联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开门给门口的人说一下。
　　海曼华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往门边走去：“我开门就好，多一个人多些计策。”

　　门把手打开的瞬间，海曼华就听见叶然惊慌失措不成句的声音：“女士...教授，怎么办，海边有危险！你们快去看看啊——”
　　海曼华朝电子屏指过去。并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叶然她太吵了。
　　叶然立刻闭上了嘴巴，往屏幕看去。
　　高清分辨率的电子屏里播放的仿佛是一部精心制作的电影。
　　海上，十多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站立在脚下移动的巨岛上，那岛屿......不知是死是活。它的身上长满了瞳孔。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根本没有人知道它在海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体积！
　　为首的天使拿着弓矢，叶然断定之前在海边袭击她的一定是这个女人。
　　“这是昼月之前在英吉利海峡底部，雷卡比勒瑞家族附近发现的神躯，你们身上得到的力量，也来自于这身躯。”海曼华徐徐说道，“现在它苏醒了，来复仇了。”
　　“海小姐...”叶然决定还是要把当下最严重的事情告诉她，“白长冰还在海边，他让我来找你。”
　　海曼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海曼华有绝对的自信自己不会交出业火狂魔祖克，她也坚信敌人还暂时没有掌握如何夺走死灵召唤后的召唤物的方法。
　　但是白长冰不一样。
　　即使她往白长冰身上灌注了再多的心血，也不能留他一个人在海边对付那些敌人。
　　看来，不能避而不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