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43、第50话.天空之神的愤怒

　　这片并不宽阔的海岛在震荡，海曼华丝毫不怀疑在几分钟后它会沉入汪洋大海，成为海底的一块礁石。震荡的来源是海边那巨大的躯体——天空之神博理斯。
　　本来海曼华他们是没有机会在此刻还感受着提心吊胆的。在天使们如刀锋般锋利又似闪电般迅速的羽毛穿刺过克里斯汀的风墙时，海曼华就觉得这一切都完了。那个瞬间她甚至开始怀念起高中的时光来。
　　那个瞬间，变故却发生了。天使们脚下的那片树林里伸起了无数枝条和藤蔓，将飞流而下的羽毛全数挡下。
　　是白长冰。海曼华都快忘了他了。
　　在一阵惊愕中，海曼华冷静地喊到：“撤！”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都开始感到了大地的震动，犹如来自地底之神的愤怒一般。
　　海曼华逃跑的目的地是实验楼。里面的科技设施多于异能设施。有枪械一类的东西，不知道对付起天使来会不会更加有用。
　　奔跑是速度是不及天使用翅膀飞翔的。跑出几步后，海曼华对克里斯汀大喊：“克里斯汀，用风异能将我们传送过去。”
　　克里斯汀听到海曼华的声音就立即看向她，待海曼华说完后，她停下了脚步。
　　“克里斯汀？”海曼华试探地问。少女的眼神很深邃，有海曼华熟悉又害怕的东西。
　　“我放弃了。”克里斯汀说。
　　叶然在那个瞬间差点摔倒。从小塑造的纯洁美好的世界观在一瞬间几乎崩坏。那些小时候班主任教导过的集体主义，似乎在面对存亡这个生死谜题时只能当作毫无卵用的反面教材。
　　她还打算开口劝些什么，却被海曼华抓住了手。
　　“祝你好运。”海曼华对克里斯汀说，接着她扫视过在场所有的人，“剩下的人，如果你们想离开我，就离开我吧。如果你们想追随我，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拉着叶然继续逃窜。
　　“你太弱了。你留下来那些天使也会杀了你的。”海曼华对叶然解释。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尾随的米歇尔和艾扎克，内心稍感欣慰。
　　“克里斯汀......她留下来等死么？”叶然问。
　　一回头瞥见领头的天使停了下来，和克里斯汀在交涉。
　　叶然没有把目光挪开，因为她看见为首的天使拔出了剑。
　　“别看了。”海曼华叫她，“克里斯汀是想要投靠博理斯的天使们，但是你们身体里都有博理斯的基因，所以博理斯多半会吃掉你们。”
　　话音刚落，海曼华的手腕却被另一个人握住了。
　　“你既然知道这一点，”是米歇尔，“那你刚刚让我们自己选择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克里斯汀投降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海曼华没有看她，她能够想象出米歇尔眼神里的咄咄逼人。
　　同一时刻，如她所料的，她听到了克里斯汀的惨叫。只有一声，却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悔恨一般。
　　“我们到了。”海曼华不打算回答米歇尔的问题，“进去吧。”
　　实验楼的影子将他们笼罩。
　　叶然觉得，如果能将外界的一切也笼罩该多好。
　　可是她不能一直苟活于此，在海边的那片树林里，还有人在战斗。

　　*
　　白长冰在树荫下艰难地喘气。
　　他的呼吸和海岛已经连为了一体。海曼华使他的异能迅速强化了，他能瞬间凭空造出一片树林，副作用却是自己的血管也深深扎根于泥土深处。他仿佛也同时拥有了对海岛上的异能者的分布的情况的感知能力。
　　就在刚才，有一股异能能量消失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血液里仿佛侵入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应该是来自地下的那部分。白长冰想移动，但是只要稍微动弹，就浑身疼痛。他还未完全掌控这禁忌的力量。
　　树冠上方有疾速的黑影闪过，片刻之后，黑影化作耀眼的圣光出现在白长冰的面前——他被天使发现了。
　　左右两名天使，一位是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一位是粉色头发的萝莉。白长冰很欣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对方的长相施以评价。
　　她们的双脚都并未着地，而是靠着羽翼悬浮在半空中。
　　的确，一旦她们双脚着地，白长冰就会瞬间施展异能将她们深陷入地底。
　　“虽然是家族的人，但未免也太弱了点。”粉色头发的萝莉用圣剑指着他的脖子，“才到这种程度的异能就支撑不住了。”
　　“家族的直系血裔还是不要杀了的好。”金发的天使说，“博理斯大人现在已经无法回到完全体了，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还是给日后的亚特兰蒂斯世界留下一点有用的子民吧。”
　　“的确，家族们拥有来自亚特兰蒂斯最古老纯正的血统。”粉色头发的萝莉说，“但也正是他们，是罪孽最为深重的叛徒......等等。”
　　白长冰也感受到了，大地震动得更加厉害了。之前的震动还有规律可寻，很有可能是海边那怪物的呼吸造成的。而现在，像是突然有陨石撞击了一般。
　　萝莉的剑丝毫没有移开，她盯着白长冰，威胁道：“海曼华将实验楼彻底封闭了，我们暂时进不去，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里面搞什么鬼？”
　　看她焦急的样子，这震动应该不是来自天使这边。
　　白长冰准备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突然从海边传来了尖锐的咆哮声，他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两个天使的脸色一变，齐齐向海边看去。
　　浑身长满了瞳孔、快有岛屿大小的鲸鱼模样的天空之神，一边怒吼一边慢慢游向天空中，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禁闭的实验楼喷吐出炽烈的白光。

　　白长冰感觉这岛屿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他闭上了眼睛，那光芒太耀眼，看久了就会像直视阳光一样令人不舒服。剧烈的晃动之后，博理斯在天空中发出了白长冰听不懂的语音。
　　却余音不绝。
　　“他说什么？”
　　白长冰问那两个天使，她们看上去很不高兴。
　　“他说，太晚了。”粉色头发的萝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