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18、第25话.次世代兵工厂

　　次世代兵工厂？
　　夏梏心里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狂澜，即将在见到杨夕童所谓的“次世代兵工厂”的时候一涌而上一般。他大概能想象即将看到的是什么场景：冷白色灯光在天花板上间隔极大，投射出苍蓝色的光，在巨大的地下仓库里，一眼望去，两边靠墙伫立着数不清的变形金刚...或者高达。
　　跟着杨夕童一路往前，在地道里左拐右拐，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记得回去的路。
　　不过从最后一个路口出去之后，道路宽敞了许多，更像是一个无人的广场。前方不远，则是一道高耸的铁门。
　　夏梏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漫，圣斗士星矢冥王篇里的叹息之墙，那后面是极乐净土，是冥界的终极之地。这扇铁门给他的印象，和叹息之墙差不多，至于那后面有着的东西能给他的震撼，还要看杨夕童口中所说的“人形战机”到底有什么用。
　　“你等一下。”杨夕童在前面轻轻说。
　　然后她一个人小跑过去，用手指在门上指指点点画画，不时有发光的纹路顺着某些痕迹一闪而过。这又是一道炼金术加强过的巨门。区别在于，它本身靠外力就很难打破。
　　杨夕童所指画出的形状和走向被她的身体挡住，夏梏未能看见。大约一分钟后，发着呆快要睡着的夏梏，听到了铁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里面还没有光照，一片漆黑，那些东西连反光的没有，静谧地伫立在黑暗里。
　　夏梏轻轻地走进。杨夕童没有先一步进去，而是在门口等他一起进去。
　　进门之后杨夕童先是在她右手边的门的中间划了什么痕迹，等他们走过门关闭时的扇形区域后，两边的门缓缓合上了，声音延绵嘈杂。夏梏本来还能看见一些金属的反光，门合上的瞬间，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下一秒，本来还想问为什么不开灯，他却怔住了。门合上的声音停顿的同时，天花板上的灯齐刷刷地亮了，照得整个仓库亮白通明，而非夏梏想象的那种苍蓝与冷白交错的效果。
　　在如日光般的照耀下，不远处以长方形阵列队的大概三十多台人形战机威严站立。它们并无精致地装饰和华丽的色彩，手无寸铁，却给人不可战胜的感觉。
　　“这就是......”
　　“次世代兵器。”杨夕童连贯地接过夏梏的话，“这是最普通的‘士兵’级别，其余有不同形态和功能的，和没有设计完全的，都在其他仓库里。我是总设计师，不过有很多人，都只能各自负责自己的那部分，他们都只知道自己所属的办公室和仓库怎么走。地下空间很大，不经常在这里工作的人总是会迷路。”
　　“这些是会自主运行的机器人么？”夏梏问。
　　不过这个高大的形象，倒是一改以往机器人的“精巧”形象。
　　“需要人驾驶。所以如果投入使用的话，会需要训练驾驶员。所有的次世代兵器外壳都在构造时都置入了炼金术，在使用时对异能造成的伤害能够有极大的免疫。”
　　“不过现在也没有地方会用得到这种东西吧，德门世界的威胁还早，作为预防措施的话，还不错。”
　　“不呢，三年前的饕餮和两年前的麒麟，如果能有次世代兵器在场，还用牺牲那么强的异能者吗？”
　　夏梏沉默了。他哑口无言。
　　杨夕童说的是“两年前的麒麟”，而非是当年塔罗圣战中毁天灭地的麒麟。
　　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很多事情的。
　　“所以，你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设计出来这些东西？”他保持着冷静，继续说道。
　　“是的。”
　　“不过你应该知道，饕餮已经被彻底杀死，麒麟还在沉睡期，短时间内，是没有机会测试你设计的这些东西的。”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了。”她说这话竟然有些信心十足的感觉，“鼓浪屿的事件已经传开，元素使者的收集者给异能者界造成了无形的威胁，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想干嘛。元素使者的力量不可小觑，虽然他们比不上上古级别的召唤兽，比如麒麟，但是也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特别是所有的元素使者聚集在一起的话。那时候，我会找到合适的时机测试这些东西的。”
　　“可你说需要培养驾驶员。”
　　“皇甫家养了一批试炼的驾驶员，以及，我自己是完全可以驾驶这些东西的。”
　　“那么，”夏梏想，自己迟早都要问出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把这些告诉我，甚至带我来亲自看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杨夕童笑了笑，她清楚，自己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想到夏梏这么直接地就提了出来。
　　“这些次世代兵器，一旦投入使用，将会是皇甫家的专利。但是却不得不说它们也是异能者的克星。换言之，一旦人类掌握了这项技术，他们难免会想逆转这种一直生活在异能者阴影之下的身份。可能在德门世界入侵开始之前，这个星球就乱成一团了。”
　　“炼金术只有拥有皇甫家血统的人才能学习。我想，其他人类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掌握。”
　　“但总会有贪心之徒和叛徒的存在。”杨夕童很冷静，仿佛她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的风险。
　　“那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们需要得到其他所有家族的支持，并且由执政的家族和人类签订合约，由异能者向人类提供这些兵器，但不得用于内战，且保留随时收回的权力。次世代兵器的所有权，归入由当届执政的家族代表的所有异能者政权下的十三家族。这不仅是为了防止内战发生，也是为了防止皇甫家独占鳌头......皇甫家的老爷子，最近病情又加重了。”
　　杨夕童的暗示让夏梏心里一沉。
　　意味着皇甫家现任的家主即将倒台，那么在近年内成为家主或者坐上第二把交椅的，将是皇甫彦和他的哥哥。
　　皇甫彦，那是个生性残暴的人。
　　次世代兵器如果全然归入皇甫家，可能会酿成一场战争。
　　“所以这件事情，你是背着所有人来告诉我的吧？”他抬起头来，和杨夕童四目相对。
　　“没错。因为你即将去美国，见到各家的家主，所以，那是个很好的机会。”
　　“就算我提出了这件事情，皇甫家就会知道有人泄漏了这个机密。”
　　“我有很好的自保措施。”杨夕童很自信。
　　“你的异能是什么？”夏梏冷不丁地问道。
　　“我没有异能，我只是个设计师。”
　　夏梏和她相视一笑。杨夕童笑得从容，夏梏的笑里面，藏着对她的敬佩。
　　人类从来都不缺少创造力和对科学的利用，这样下去，异能者们引以为傲的各种能力，迟早也会被人类摸透，最后超越。

　　*
　　回到之前沙乐文停车的地方，杨夕童作了个简单的告别，便开着她的飞艇扬长而去。
　　夏梏等了几分钟，沙乐文姗姗来迟。
　　“我想去城北墓园看一下。”夏梏上车后第一句话。
　　“没时间了呀，现在得去赶飞机了。”
　　“......”
　　市区依旧嘈杂，灯红酒绿，夏梏想着这两次回来，其实都没怎么待够。可惜自己太绝情也太胆小，竟从不怀念这故乡，也不想念故乡的人。
　　“那走吧。”
　　只有下次回来再去城北墓园了，如果有机会的话。
　　反正他们这种人，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