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24话.月色星空原野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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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杨夕童曾向夏梏透露过未来的理想。那个时间点的时候，异能者们还没在这个世界活跃，鲜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那时候的杨夕童，想做一个建筑设计师。至于为什么，她没办法说出个准确的所以然，只是说，感觉很牛逼的样子。那时她想考的大学是香港大学，同样坚定的信念，同样模糊的理由。夏梏的印象中，她是老师身边的红人，学霸，虽然相貌平平却是大家想交朋友的对象。
和杨夕童的友情深到骨子里的人，却没有几个。夏梏之所以成为其中之一，则是单纯的因为杨夕童当时藏不住的好奇心：当年夏梏和戚联华走得很近、还没有彻底和盛逢武熟起来的时候，杨夕童在某个中午神神秘秘地坐到夏梏身边，看四下无人便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戚联华呀？”
于是就这样，夏梏怀着一颗戒备的心和那之后时不时看戚联华时异样的表情，被杨夕童连蒙带骗地拉成了好朋友。
飞艇在华丽的夜色里绕过了大半个城市，周围的光源愈发地稀少。夏梏不清楚原罪社团的具体位置，却被一些路段上还未被抹去的十几年前的痕迹唤醒了部分的记忆。他坐在飞艇后面，初代的飞艇，都没有顶盖，银白色的头发被吹得像鸡毛狗窝般。
他的声音在迎面不断的狂风里，从杨夕童耳边一晃而过：“我记得皇甫家是这个方向。”
从后视镜里，他隐约看到前面的杨夕童，嘴角微微地上斜。
“没错，我们和皇甫家有合作，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和去的地方，并不是原罪社团，而是位于郊外的地下堡垒。原罪社团和皇甫家共同拥有它。”
“我来的这几天，都只感觉到了星图和盛世的运作，没想到你加入的这个社团，和家族混得那么深啊。”夏梏随意调侃道。他故意隐瞒了两年前回来过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也根本没有怎么感受到星图和盛世的运作。那么大的两个社团，居然在简殇之死这件事情及其后续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盛逢武那边，居然连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少年都看不住！
杨夕童补充道：“刚刚那条路如果不拐弯的话，就会到皇甫家的所在地。”
话音未落夏梏就感觉到了飞艇的角度在慢慢向下，他往下俯瞰，月色星空下只能看见低矮凹凸的山峦。没有光源，如果不是几分钟前才从繁华的大都市里出来，夏梏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徘徊在内蒙古大草原。
这个比喻夸张了。飞艇在地面停靠，大多是干硬的泥土。草在这个季节的这个城市里要么死了，要么还睡着。如果是在夏天的话，这个地方躺下来，看着夜晚的星空，大概会很爽很治愈。只要雾霾不会把这个城市包裹起来。
杨夕童下了飞艇后就直接走在前面，她把钥匙直接插在了操作器上没有取，大概是觉得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人来偷。夏梏跟在后面，无言，只能听见脚步声，和风吹过枯草的声音。
这条路应该不会很长，不过为了避免尴尬，他还是问了问题：“你不问我什么嘛？我当年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你那天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惊讶哈...”
前面的女人停下了脚步，轻巧的转过来，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夏梏都忘了她今年大概要满二十九岁了。
她脸上的笑在月色下很像是高中时做了恶作剧之后那种呆呆的痴痴的让人无法生气的笑容。那一瞬间夏梏想起来，原本如此阴郁的季节里，星和月都这般交映生辉，那夏天的时候，大概能躺在温热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看见璀璨的银河吧。
“因为我都知道啊。”她说。
“知道什么？”夏梏一愣。
她转过身去继续带路，地上没有任何路径的痕迹，她却仿佛能看见隐形的路标一般。
“我知道所有的前因吧。”她说完顿了顿，“从盛逢武那里听来了一些，加入原罪之后和皇甫家打交道，他们也有相关的记录。塔罗圣战、死神梅莉娜，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有你当年的朋友海曼华，我们还一起去过KTV吧好像，在你...生日的时候？”
“是的。”夏梏回答。
他低头看着路，盯着星月的光下杨夕童那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的影子。
“到了。”随着杨夕童轻柔的嗓音，夏梏抬起头。
杨夕童面前是一扇门，夜色下也只能看出是门的轮廓。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黑块。不过它跟它后面这座小山峦比起来，的确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附近也没有高速公路，天上飞过的飞艇更不会注意到这从上方看下来几乎不存在的一个点。
的确很隐蔽，尽管这道门本身看上去，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似乎只是一道只要有钥匙就能打开、有条腿就能踹开的，门。
不过几秒之后夏梏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杨夕童用右手食指在门面上沿着她自己才能辨认的轨迹移动着，时而念出生僻难懂的词汇。
“破印”、“念咒”，某些高阶的异能设施，如果想靠外力以外的方法打开，就得依靠这样的方法。
亚洲八大家族里，皇甫家世代擅长炼金术，任何建筑的微小细节里都会掺入及其复杂的异能。当年的塔罗圣战里，皇甫彦就利用皇甫家建造的一个巷子，和夏梏他们打了一场迷宫攻防战。
——不过炼金术不止用在建筑上，它也依然能够用来制造各种精密的机器。比如战斗人偶。或是各种兽形态的机械。
门在杨夕童一番操作之后依靠钥匙之外的方式打开，杨夕童用手掌把露出缝隙的门推开，随着吱呀的一声，她走进去，夏梏一只脚随后也跟着踏进去，用手撑住了准备合上的门。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扇门，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
若是直接用外力打开的话，说不定后面什么也不会有。
炼金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他又想起回千明的那天晚上，杨夕童说过的人形战机。
门后面是台阶，一级一级旋转而下。夏梏一路扶着栏杆。没有光照，满眼黑暗。只能听见脚步声，和杨夕童时而提醒他小心的声音。这样走了大概几十秒，夏梏发现这个旋转梯每一次旋转的角度和大小都是一样的，渐渐地熟悉了起来。以至于半分钟后，踩到最后一级的平地时，他差点闪了腰。
前方不远的地方有沿着墙的光照，这个地方有着奇怪的属于地下的味道。如同灰尘，却又不让人觉得有害。看着那些光照的形状，这边似乎是个直走过去再慢慢转弯的走廊。
夏梏继续跟着杨夕童走，呼吸凝重。自从想到了炼金术和人形战机可能存在的联系后，他就觉得他即将见到的，是个惊天的秘密。
更让夏梏匪夷所思的是，这件事情里，到底哪个部分需要他的帮忙了？
需要他的异能？需要他的身份？就算杨夕童根据厦门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知道了夏梏现在是Darkness家族的堕天使，和首领关系密切，可是皇甫家的事，Darkness家族不可能会帮忙。换一个更广的角度讲，如果是雷卡比勒瑞家族的人，大概会说：你们亚洲的事儿，我们欧洲不想来收拾烂摊子。
“都到了这儿了，”夏梏的头顶传来一束光，尘埃在冷白的光里漂浮，时而因为有蛾飞过而跳起舞，“你要带我看什么？”
“就快到了。”她这样说着，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我们的次世代兵工厂。”
夏梏的脚步，却因为杨夕童最后那几个字，而慢了半拍。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第24话.月色星空原野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