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人与背锅侠》凌式笔心

4、不要看这章

　　高小刀子颤颤巍巍的抓起一把药，没有就水，一仰脖就咽了下去。他得了一种罕见病，如果不吃药就会死，就像艾滋用鸡尾酒勾芡，将死之人用人参吊着一样。得了这个病，就注定下半生无法安眠，病症是突发性痉挛，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夜晚，这种病来的突然，去的却好像抽丝。
　　这是第几次了？高小刀子依在衣柜旁边双眼微阖，久久睁不开眼皮。他还记得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当时他整个人身上的汗像是水洗了一样，尽管如此劳累，但跟她相比简直不及万一！或许是那时兴奋到了极点从而得了这种罕见病？但那也值了，每一次发病都是对他精神与□□的极大的折磨，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泛红的衣柜，温柔的好像在抚摸处子的肌肤，他内心得到了少许的宽慰，一切都是为了她。
　　房门响了，高小刀子急忙把电视调到最大声，他住在这里六个月了，没有过一个人来打扰过他。
　　“谁啊。”
　　“我给你找了个大活，这把干成了，你后半辈子等着享福吧。”
　　门外的人是高小刀子的线人，如果正式点那就是经纪人，但他们这种干黑活的，是很少与人打交道的。唯一说上话的，也就是线人。线人负责给他揽活，从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润，门外的线人是黄鼠狼，他只收百分之五的利润，但他的活，多半是大活。治疗这种病的药很贵，很贵，贵到一片药就要上千块的程度。
　　黄鼠狼接的都是如果破案就会惊动全国的活，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游走在刀刃边缘，却没有任何人管得了他。高小刀子是通过上一个线人介绍认识的他，上一个线人就是她，高小刀子每当想到她就浑身发烫，活了三十年，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要去世界各地旅游，现在，离这一步已经很近了。
　　“她死啦？”
　　“嗯。”
　　“干咱们这行，手既要黑又要干净，她在行里名声可不好，有人说她还是警察的线人....”
　　“够了！”他脸色通红，仿佛要把黄鼠狼吃了一样。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黄鼠狼是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一杆烟枪时刻不离他的嘴，每当他一张嘴露出满口大黄牙时，高小刀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油烟味。
　　“这次的主顾特意挑的你，当时我还把好几个人名给他看，我刚说到你的名字时候，他立刻就说‘就是他了！'当时他别提多激动了。”黄鼠狼坐在黑色的车里吧唧了一口烟袋，“我说，高爷，你到底什么来头。”高小刀子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开车的是一个丑陋的年青女人，关节粗大，脸庞宽肿，五官不正，她跟黄鼠狼真是绝配。
　　“这次是个精壮小伙子，主顾要全套的，你带全东西了么。”高小刀子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黄鼠狼啐了一口浓痰，脸色不是很好。他或许心里在骂我摆谱吧，高小刀子心想，他并不是摆谱，刚才的病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眼前的景色都有重影，更别提回话了。不过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马上就会好了。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一个私人会所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他斜挎着一个行军包，走了进去。
　　高小刀子不喝酒也不吸烟，为了保持他的手的敏感度，他无时无刻不在动着手指。出示证件之后，两个保镖看了他一眼，把他带到了地下三层。
　　这里在一个小时前似乎还是个赌场，一场东部赛区的比赛正在屏幕上播放着。但现在这里却有着十台电脑，十台电脑前坐着十个年轻人，高小刀子刚刚还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世界精英（we）战队和另外五个人。we战队的五个人，为首的是那个鼻子硕大的若雨，他是we战队的灵魂人物，而另外五个人，他只看到一个面熟的脸孔。
　　在当下，不关注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的少之又少，只因为这游戏上到八十高龄下到十岁孩童都可以轻松掌握，这是一款入门简单，精通却极为困难的游戏。加上政府的大力支持，英雄联盟联赛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但高小刀子不是来这儿看比赛的，他是来活剐人的。
　　剐人，就是要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活剐人，就是尽量保证人不死，而且又能从他身上掉下更多东西下来。掉落血肉的多少证明着刀手的能力，高小刀子在她身上已经达到了巅峰，对于这次要剐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有足够的信心。
　　“高学成，你来了。”围观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坐着的，他站起身来，高小刀子一眼就看到了他硕大的鼻子。就算是他再孤陋寡闻，若风这个响彻世界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但凭借着若风的能量，想知道他的本名轻而易举。
　　“我曾经看过你玩花活儿，真是漂亮。”若风曾经当过自己的观众？高小刀子有点受宠若惊，当时他可能腕还不够大吧，但当时的自己三天剐六人可是震撼了整个东部，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根本不会入这位的法眼吧，想到她，他的嘴角又勾勒出一丝笑意。
　　还有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不过他是被绑着的。他也是个名人，但相比于若风的名气，简直就像本土明星与世界明星相比了，他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曾龙，U，爱德华（edg）战队主力中单。他是东部的明星，在上海这个地儿，也算是半个明星了。
　　“是他吗？”尽管高学成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若风点了点头。
　　“对不起，风爷。我干不了，我刚犯完病，干不了。”
　　“我看你是得了皮子痒的病！风爷说话，你敢不应？”若风身边一个中年女人声色俱厉的瞪着高学成，“小苍，别吓到他。”若风在一个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人便神色匆匆的走了。
　　在这个空档里，他有闲暇时间看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十个人，we战队上单阿鲁卡，中单若雨，打野是一个朝鲜人，他们国家被日本人统治之后，虽然还叫韩国，却已经没有军事自主权了。因此很多朝鲜职业选手来到了中国打比赛，sprit就算一个，对于他，高学成或有耳闻，肉食性打野的佼佼者，we能赢，多半是靠他带动全场。
　　下路是两个高学成不认识的组合，另外一边的人都是生面孔，只有一个人他很是面熟，可他始终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这时候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他拿着一卷锦线金丝纸，这种纸很贵，比他的药还要贵。若风手里握着一杆毛笔，在磨盘里轻轻中和着墨水。高学成被那个女人推到若风身边，若风研磨了一会，突然提笔便写，从头到脚一气呵成，那是个“虎”字，字头圆润，字心却刚硬如铁线，到了字尾，却好像调皮的松鼠，虎尾直直的勾了起来。
　　“好字，真是好字啊，好长时间不见风爷写字，风爷真是进步如神速呀！”那个中年女人巴掌都拍红了，“你的拍马屁功夫才是进步如神速吧。”若风淡淡的笑道：“我这字写的如何。”高学成淡淡的说：“很好。”若风又把被他捏成两段的笔给高学成看，“那你是干还是不干啊？”
　　冷汗瞬间沾湿了衣襟，我不能死在这儿，我还有她，我要带她环游世界！“我干。”我认识曾龙，他是她的亲哥哥，同母异父，但曾龙并不认识我。
　　曾龙并不认识高学成。
　　“明凯每补一个兵，你就来一刀。明凯每一个助攻，你就来五刀，明凯每杀一个人，你要剐十刀。”若风讲话很大声，不管是围观的人还是坐在座位上的九个职业选手，眼眶里都充斥着一股血丝般的兴奋。唯独那个让高学成觉得脸熟的的男人，脸色好像铁一样青，他就是明凯，天剑重楼战队的明星打野，天剑重楼战队几年前就解散了，高学成曾经在电脑上见过明凯，怪不得自己面熟。
　　一个打野一场至少补上百个兵，最好的情况二十分钟结束也是要七八十个兵，其中还不包括击杀和助攻。高学成脸上的肌肉都不会动了，在她身上自己连一百刀都没用上，曾龙能撑过五十刀吗？
　　“上百刀的活，没有人能干了。”
　　若风干笑了一声。“曾经的京津沪四把刀的头一把，怎么这副德行了。当时你可是割过上千刀。”高学成面无表情，“那是以前。”
　　“以前能割，现在不能割么？”小仓眼珠子一瞪，仿佛在看不共在天的仇人一样。
　　高小刀子颤颤巍巍的走在曾龙面前，曾龙眼睛好像一柄利剑，高小刀子觉得自己的灵魂的都好像要被这把剑斩为两段一样。他以前是享誉全国的刀手，遇到她之前，不管是谁他都无情对待，曾龙也是如此。
　　“唱一个！”人群里有人喊，高小刀子暗自笑了笑，唱什么？唱‘十八把刀’还是‘剐罪’？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唱。
　　“开始！”两面的比赛是五打五，但在高小刀子眼里却是一打九，明凯除了脸色不好之外，没什么表情。队友先帮他打了□□，蓝buff开。等他打完蓝，高小刀子还没有准备好。“记着账，早晚都是要挨的。”
　　他一伸手打开行军包，三十六柄小刀都只露出刀把，刀锋都藏在布袋里面。把刀藏在布里面，除了刀手就只有杀手。这两个职业的刀是最锋利的，所以高小刀子也小心翼翼的把他的第一把刀抽了出来，蝴蝶刀，以前有匠人用这种刀修饰窗花，就是现在的南方，依然有些老人还在耍着这些手艺。窗花算是半个国粹，蝴蝶刀却算不上。
　　蝴蝶刀讲究灵巧，高小刀子手里的蝴蝶刀，是天底下最巧的，至于‘灵’，那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人肩膀上的肉最多，也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对于高小刀子来说，剐人的第一步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蝴蝶刀轻松的划过曾龙的箭头，四道血红色的花纹更添诡异的妖艳。那是血，却没有流出来。曾龙闷哼一声，满头大汗。
　　但高学成眼里没有曾龙，只有待剐之人。
　　如果想要曾龙不受苦，明凯只要挂机就好了。高小刀子心想。
　　“明凯如果输了，曾龙就得死。”若风淡淡的笑着说，“想要曾龙活，明凯就得好好打，你也要好好剐。”他淡淡的笑让高小刀子不寒而栗。
　　这场面对于高小刀子来说不算残忍，刀手的手是天底下最残忍的手，而刀手的眼则是天底下最无情的眼睛。
　　明凯帮助线上取得双杀，一个助攻一个人头，那就是十五刀。
　　高小刀子抽出第二把刀，柳叶刀，顾名思义，它像是柳叶一样轻，又像柳叶一样柔软。甚至可以在刀身上吹出口哨来，这把刀比血肉还软，却比任何刀都锋利，锋利到了极致。对于曾龙来说，这是个喜讯，柳叶刀既不会让你出血也不会让你受重伤，它只起到一点点装饰味道，掏出柳叶刀不免有些敷衍的意思，若风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肩膀头的厚肉已经起下来了，柳叶刀则把那两片厚肉再次加工，条状或者是块状，高小刀子尽量让这两片肉连着曾龙的肩胛骨，那样痛觉神经不会放弃这两片肉，这对于现在的高小刀子来说是个技术活。
　　“好！”有好几万块的纸钞扔了过来，有的则飘在了高小刀子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