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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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里我和沈慕和衣而眠时，我知道他其实对我和沈清当时在吃那顿饭中说的那奇怪的话很是疑惑，但他最终没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去说。而且那会我提到我和沈清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而露出的眼神也着实让我在意的很。
此外最是让我高兴的事情，就是沈慕越发习惯我时不时亲亲抱抱的小动作了。
我想也该是时候让他更加习惯我进一步的动作，最终达成我把他拆骨入腹的目标才对。哎哎，分明大婚当夜这人也是吃过肉的人，为什么体会不到食髓知味的乐趣呢？
我坐在余香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一手托着脸，望着窗外。
接着我看到了沈慕，穿着蓝色外服，虽不见穿军甲的气宇轩昂，却别有一分潇洒。
我急忙下了楼，又在门口等了等，意图装出一副巧遇的模样。
错，我本来也是无意看到他的。
想到这，我便高高兴兴走了出去，却没等到预期的巧遇。
我站在门前路中，看着沈慕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且我确定那个女人绝不是沈慕亲戚或者朝上官员的任何一种，而且举止动作十分亲昵，如果只是交情好，那这几乎是越矩了。
在骊朝，未婚嫁男女之间偶尔有耳鬓厮磨，对着耳朵说悄悄话的行为，最多说一句女儿娇羞多情，男子风流，但如果已嫁娶的男性和别的女性做出这种动作，就相当于出墙的红杏，生死只在妻主一念之间了。
我不想沈慕死，沈慕也不能因为这个死，但我知道一件事。
我不高兴。
我既然不高兴了，当然也就不能让那些导致我不高兴的人欢快了。
于是我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那女人看到了起初吓了一跳，而后却用手指饶起我的头发，啧啧说着沈郎当年若是没得去参军，入了她的门下，也总归和我这种除了名号，便什么都拿不出的人绑一起强。
我拧着眉歪头扯出被她卷在手中的头发，凉凉的看她一眼，笑：“但我这名号能让你现在就死。”我用手梳了梳被她弄乱的头发，转身背着沈慕，看向那女人。“要么现在离我和他远远的，要么现在就被我名号弄死，如何？”
“哎呀？”那女人望着我眯起眼笑。“居然这么……”她没说，我也就不知道她那句话究竟想说什么。“吓，就算我死在这，沈郎陪着我，也是十足风流啦。”
我想挥她一巴掌，但我不能。第一是我也会疼，第二是有人教过我，朝着不知底细的人挥出巴掌，就相当于把手送给别人抓。我不想被抓，于是我忍着。“你要不走就真会死在这，可惜沈慕不会。我男人何须你来多嘴？”即便我自认沈慕这般的人，不该和那些郎君侍君一般，但无论是我还是他都该明白一件事。
说到底，沈慕嫁与了我，从此之后，他的命近乎有一半，都是由我操控的了。
骊朝以女子为尊，男子地位虽然也不差，但终究和前朝与他国有差。我若神不知鬼不觉折磨死沈慕——就如他国祁朝一些权势地位高的男人折磨死他正妻那样——就算是沈家，也只能接受。
说白了也就是形势比人强，再如何的烂泥墙，也是皇族的女儿。
沈慕该懂的，即便我不说不做不管，有些事情他真的该懂的。
那女人走了。当然该走，她要不走还能如何？她会死，沈慕不会，多么亏。这要是我……算了，哪有那么多如果假设，正因为我不是她，却逼她选，她才会走。
然后我转头看向沈慕，他也低头看向我，目光冷冷的，神情淡淡的，好像错的是我一样。“郡主想如何？”他问。
我不太清楚他是记恨我当初故意没拦的那一鞭子，还是我用他大概很讨厌的皇权赶走了那女人，但我只知道我听着他的话，仍是觉得冒火。
瞧这人，我希望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不说，我不想听他说话的时候，他偏偏要开口。我不信这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看不懂我什么时候想让他说话，什么时候希望他闭嘴。于是我问：“你这么问我，是故意火上浇油，还是当真没心眼？”其实这两者，他答什么，结果都一样，但我只想知道个答案，好让我自我安慰些许。
但是他说，“沈慕做事，毕竟无需事事报告郡主。既然这么做了，也自然有沈慕不告诉郡主的原因。”
“……但我不喜欢。”我看着他，生平许久再没这么认真过。
我讨厌那些说着为了你好就欺我瞒我骗我的人，十分讨厌。在我看来那些和自以为是根本没区别，你觉得是为我好的，我若是不觉得呢？不管何种理由，何种情况，既然是要为了我，也该让我知晓，让我决定。你告诉我有个消息不希望我知道，那知不知道也该是我自己决定。即便将来后悔了，我也只会怨自己，别的就是迁怒，可你若打定主意不说，无论好坏，我便只知道迁怒。
我知道我那瞬间想得有点远，当真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事情，但看着这时说这话的沈慕，我心里知道和那些无关，却还是生气。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我看着他，“你有你做事的原因，有你做事的方式，因为是你却不涉及我的事情，不告诉我也是你来决定。但我看到的这事，我不喜欢，你也最好不要做，才是最好。”这句话，我是真为他好。
看到那模样的是我，如果是别人呢？哪怕是朝廷上参他一本，沈慕都有可能被我娘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怕守寡，更加也不会。二姐谢珞在现在的郎君之前也还有一位，那位便是官至大司马，却和青梅竹马的旧恋人私会，于是被好事之人参了一本，任凭二姐在宣殿前快哭瞎了眼，最后也没能挽回一命。这事过了好久，我才隐约知道，其实那人什么也没做，却被人拉入陷阱，又因有着想借二姐的权势重回大司马的风光，骗得二姐对他死心塌地，这才直至丢了命。即便当年二姐爱得那般境地，转眼二年入了秋，还是被皇家一纸婚约娶了隐隐有反叛之意的北边将军。
“沈慕要做什么……皇七郡主，管得到吗？”他一字一顿地说，当真和不要命似的。
呀，真不知好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不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