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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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问，那小娘子是谁啊？
我怎么能让沈慕说出来呢？而且真要说出来，我也好生没面子。于是我冲着站在沈慕旁的沈清咧嘴一笑，抢在沈慕回答之前说：“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我是那死鬼的姘头相好！”我指向沈清。
至此，沈慕脸上之前的复杂全化为无，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倒是让人心下害怕。
沈清也冷了脸，最后又扬起笑。“这会就想起我了，我之前可被你闹得心肝肺疼，趁这机会快给我爆炒几个好酒好菜，好生安慰我一番。”
“有人作天作地我管不到，但有人折腾自己，戏耍他人心意，我就只能说他可笑。”我回敬他一句，又拿起地上的刀，“等着勒，冤家。”
他笑一声，拉住沈慕。“看这小娘子养家糊口皆不差，我只恨当时犯蠢呀，唉唉。沈慕，去旁等着吧，你盯着一大姑娘多不好，要让你那郡主知道，不扒了你皮，也得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旁人听了皆倒吸一口气。
我只能暗恨，将那牛当成沈清给大卸八块。
等我弄好那些肉，又去菜园采了点嫩菜，回伙房就看到沈清一个人盯着砧板发呆。
我没好气地把菜篮往旁一放，拿起旁边的刀。“你又来干嘛。”
“说话前放下你的刀！我能文不能武，砍伤砍死可真算你的了！”
我只能默默放下刀，把菜篮里的菜分他一半。“洗。”
他啧了一声，卷起袖子和我并排站在水池边开始洗菜。
“有事说事呗，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有事要说不说的。”我低头洗菜，并没有看他。
他摇头，“我想问的不过只有那件事，但之前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我何必自取其辱。”他把菜洗干净，转头又把锅擦了擦。
我转头看他一眼，说：“我既然害了一个就不想拉第二个再下水。而且当时虽然是我求娶，但是大婚当时换了人的事，若是你不同意，即便是我那个权势滔天的娘，也奈何你不得。”
沈清的本事就能这么大，要知道这人虽然外界风评一直都是寡言傲气才子之类的鬼扯话，但实际上这人有我这般的不要脸，还比我这人聪明不知道多少倍，旁人能猜到一的事情，他能一口气猜到十。如果当时换人只是我娘和我大姐——或许还有丞相——的指示，沈清也有能耐在人被换了之后再把人换回去。
但是并没有，而且在大婚夜前的那些流程里，他的确亲自参与了大多数。
他露出个苦笑，说“是了，当时我既高兴，却也惊疑，就想试你一试，如果大婚第二天你发现换了人，究竟是会把我换回来，还是会随着去，我当真想知道。”
我之所以说这人特能耐的意思在于，我要是想换而不给换，沈清也有办法把沈慕换走。
“笑话。”我哼了一声。“你要想知道，直接问我就是。我和你算一起长大，你却连这点都弄不清，分明是你自己过得不安却还想着耍着我。”
我听着他低笑了许久才回说：“那看样子，还是我大错特错了。”他顿了顿，忽然问道，“那我再问一下，如果当时我没有存试探的心，老老实实和你大婚，你会如何？”
“和你一起安分守己。”我叹口气，放下手里的菜刀，“我当时原本选的就是你，虽然的确不喜欢你某些习惯，但要知道，一个扶不起的烂泥墙也只和一个不随众流的沈清关系最好，多年的感情自然比虽然指的外人强。况且，我如果不喜欢，谁能硬逼着我？”
彼时那会，我虽然仰慕沈慕，但也视他作外人。
现在沈慕在走进来，沈清虽没走远，却再不能走近了。
“那沈慕呢？”
“你倒是一心把沈慕当大敌。”我笑他，“沈慕的才能，天下皆知。和我这种人在一起太划不来。但……到底也没法硬改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蠢，不然我就算仰慕沈慕欢喜沈慕，也就是小平民憧憬。”我自小偏好那些能当天下兵马大将军的人，尤其仰慕沈慕的事，沈清和朝夕早就知道，而我不希望沈慕和我凑在一起的心意，不光这两人也知道，我娘更清楚。可沈清偏偏临门要作死。
大婚第二天回礼，我娘和大姐当着沈慕的面把军令给我，又让他留了官衔，有多少是为了告诫沈慕应该如何选才能利益最大，还有多少又是为了警戒我，如果我不想毁了沈慕，就不要闹事退婚？
幸好我娘并不知道我对沈慕其实早就有点心思。“不过呢，好在他也不亏，我各方面都挺能干的，砍柴切菜都行。”我说着，转头看向门口的沈慕。“对吧，嫁给我这事，不亏。”
他没得话说，而且他说什么，我都要报半分怀疑的心态，这点，就算沈慕不知道，沈清也是知道的。
饭桌上就我，沈慕和沈清三人，吃的是今天我杀的牛，我炖的汤，沈清洗的菜。我对自己的手艺抱有一般自信，却也不敢逞能，又怕做太多菜浪费，干脆就弄爆炒牛肉，清炒豆芽，野山菜汤这三样，也算有肉有菜有汤。
起初我们三人还一言不语地安静吃饭，沈清中途不知道发什么病，突然给我夹了一块肉，让沈慕好生盯了我和沈清一会。
接着沈清又说道，“蠢七你知道么，东边家的大母鹅又开始闹事了，据说这次了不得的因为有人偷要她的公鹅吃，追着那人狠狠叼了半天，硬是把人弄得大气出不得。”
我听了他这话只觉眼角一跳，蔫蔫放下筷子。
他又说：“哦哦我忘了，阿苏你这般怕鹅，可千万要躲好，免得她看你又黑又丑，把你抓起去。”他又用筷子敲敲碗沿，“哎，沈慕，你说这些日子究竟怎么回事？我上次居然看到一只鹅和一匹好马走一起，那马似乎还挺喜欢那只大鹅，居然没打起来，简直有违常伦。”
我听后不干了，拿起筷子夹一大把豆芽菜直塞他口里。“那鹅和马之间互不碍事的，走一起就走一起，谈得什么玩意，说什么喜欢，你又瞎扯。”
他一面艰难地咽下那口豆芽菜，一面朝着我笑。
沈慕看着我和沈清闹腾，压低声音说：“我倒还以为郡主和阿弟关系不好呢。”
“我和阿苏自然与别人不同。”沈清咽下豆芽菜，说。
我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又夹了几片牛肉要递给沈慕，半途又想起万一沈慕不吃，我岂不是更伤，索性转了一圈又送回自己的碗里，当做刚才我不曾夹东西的样子，低头安静吃起来。
“……郡主这之后还是别再这呆得好。”一顿饭后，沈慕沉声说。
我木着脸点头，“听你的，马上就要月十五全朝野会见的日子，我怕在这待久了，上朝开口说得太难听，免得自己挨打。”虽说我娘要打，我也只能挨，打完之后继续潇洒，但能不挨打，还是少挨打。
月上枝头的时候，我和沈慕一起回了家，还是我牵着他的手，他跟着我。
按理来说，他大概是愿意让我这么做的，但我估摸不准他的心思，也只能折中认为至少他不抵抗和我在一起的。
夜晚我和他和衣而眠时，他忽地说：“郡主和沈清……看上去关系却也不是那般差的。”
那是自然，但很多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也不是什么都能告诉沈慕的。于是我只说，毕竟幼年时青梅竹马，也是不想这般弄僵关系。至于沈慕他真想问的，他若不问，我也无从去说。
如果沈清在场听了这番话，大概又得笑。我从小到大虽说的确是带着我那弟弟和沈清一同混迹在天子城下，朝臣聚会，但与其说青梅竹马，不如说一山不容二虎的关系。我虽然脸皮厚，但沈清脑子好，两人为了各种事情争来夺去，搅得大臣苦不堪言的事情，对我来说也仿佛昨日一样清晰。
“那天回门，我说对沈清的那些话…也是因为我和他自小青梅竹马，希望以此警戒他。”这话我说的认真，沈清那小混蛋真要闹起来，可是绝不输我的。
沈慕点头，好似回想起什么，说：“这般的感情，的确对旁的人不同。”他那瞬间的表情，让我差点问出口，他是不是在想谢珺。
目光悠长，嘴角带笑，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许多。
这般的沈慕，我只在当时谢珺递帖子给我时不经意瞄见一眼。
当时还以为看错了，现在可看得准确。
于是我扑上去，冲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下口咬下去。“沈慕！快快让我拆骨入腹罢！”我高喊一声，扑了过去。
沈慕收回脸上温和的神情，仅用手按住我的头，就把我挡在面前。“郡主，该睡了。”
我执着的看着他。
“……郡主要如何？”
我嘿嘿笑，说：“亲一下。”
他不自然的咳了几声，还是答应了我。
只可惜亲在脸，而不是嘴。
嗯，所谓攻心为上，潜移默化什么的我还是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不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