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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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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亚的愿望
唱:JS
Sophia 离开了她的家
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挥别了深爱她的爹娘
还有从小看她长大巷子口杂货店的张妈妈
Sophia 她不太会说话
对这世界总有些奇怪想法
虽然说没有人了解她
也许梦想中的城市会有她的舞台绽放光芒
原谅她只有这一个愿望就像每一个孩子一样
很难吗还要付出什么代价上帝才能够成全她
她沉重的行囊 装着小小愿望
陪着她这一路闯荡
也许挣扎也许害怕
无所谓吧下一步是天堂
这闪亮的城市却看不见星光
忽然她眼泪就落下
世界太小梦想太大
难道人生是残酷的笑话
Sophia Sophia Sophia
Sophia 剪掉了长头发
单纯脸颊 画上了鲜艳的妆
虽然她不认识那个她
她却不断说服自己这样的情况还不算太差
他们说实现梦想的筹码
就是输掉一点点自己
但是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她
怀疑这是她要的吗
你或许听说过她
或其实你也是她
给她一点安慰吧
她沉重的行囊 装着小小愿望
陪着她这一路闯荡
也许挣扎也许害怕
无所谓吧下一步是天堂
这闪亮的城市却看不见星光
忽然她眼泪就落下
世界太小梦想太大
人生不会是残酷的笑话
(唯一不变的是她 Sop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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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一连几天郁郁寡欢,每天更加的早出晚归,同时兼着几个团的导游,满世界的跑。做导游本就是件累人的工作,组团、安排食宿、安排日程路线,还要千万确保游客的安全尽兴。湖南的著名景点不少,像张家界、德夯等等,离凤凰都有一段距离,他每天几条线的奔波。偶尔来客栈露个面,疲累的不行。六月凑上去和他说话,他还是满脸的朝气,只是深深的眸子里有一些东西黯淡了下去。
六月不敢和他提起那天酒吧中的事。大齐是个耿直的人,恩怨分明,一点都没有怪罪六月的意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六月提起来,反而会使他更加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又是一天的清早。
才五点半不到,沈唯来敲六月的门。
六月才刚刚起床,正在喂月亮吃早饭。到凤凰也有一阵子了,从长沙买来的狗粮眼看快要吃完了。六月只好变着花样给它搭配一些别的菜色混合着吃,偏偏月亮刁得很,只认“路西亚”一个口味的牌子,把食物中的狗粮全都挑光了,剩下一些菜肉怎么哄也不肯吃。
六月一开门,看到沈唯一身齐整的站在门外,与平常不同的是鼻梁上多了一副金框眼镜,不过脸色十分可怕——眼睛里全是血丝,明显的熬夜后的结果,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青的胡茬,头发也肆意的散落下来。看起来少了些优雅稳重,多了些桀骜不羁。
“这么早,有事吗?”六月砰的一声把月亮关在屋内,站在走廊上和沈唯说话。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沈唯无奈的扯扯脸上僵硬的线条,声音沙哑的说,“工作到一半,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罢工了,可是这份报告实在很紧急——沈愿以前提起过你也是带着笔记本电脑过来的,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你先用我的电脑吧。文件拷贝出来了吗?”六月一边回房间翻自己的笔记本,一边问。以电脑作为劳动工具的人,最怕碰到这种问题了。如果对电脑技术又懂得不多的话,真是叫天天不应,六月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我事先把文件拷在了U盘里,幸而还在。不然我这几天的工作成果就白白泡汤了。系统才连接上网络,立刻自动关机。我是真没办法了。”
“那估计是中毒了,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六月把自己的笔记本递到沈唯手里,看他实在着急,又补充说:“我带过来一些杀毒软件,不如我过去帮你看看吧?”
“求之不得。”沈唯也就不再多说,帮六月在身后带上房门。感谢的话放在心里就够了。
六月跟着沈唯,走进隔壁他和沈愿的房间。
这个时候沈愿应该睡的正香。沈唯从进门开始就放轻了手脚,一直带她到他的小套间里去。六月蹑手蹑脚的跟着。
房间并不大,床上的床单铺的整整齐齐,一看沈唯就没睡过。书桌上四散着打印的资料,不过乱中有序、摆放的泾渭分明,可见主人是个有条理的人。空气里飘来浓浓的黑咖啡香,那是六月在北京时熟悉的味道。
“你写你的报告好了,不用管我。”六月被沈唯让到书桌前坐下,他自己则搬着一大摞资料挪到沙发上去做。又打开自己中毒的电脑给六月,帮她清空桌上的东西。
“好吧,我先写报告,你有问题叫我。”沈唯扶扶镜框,终于坐下,处理起自己的工作来。一会儿凝神思索,一会儿四下里翻找资料,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来。
六月一边等着开机一边心里笑。沈唯绝对没有照过镜子,他现在的样子完全颠覆了一贯的贵气的菁英形象,精明傲气的气质一点儿都没了,显得严重的睡眠不足精神欠佳,还有一点落拓潦倒。平常这样,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见人的吧?今天倒是正好让她撞到了。
沈唯虽然在专心致志的工作,但对六月偷偷瞄自己却也不是浑然不觉。他也只能苦笑,自己遇上这样的麻烦一早上门找她,说来实在唐突。可一来没有别的办法,二来对象又是她——也就另当别论了,他也就不在乎什么折面子欠人情了。
他早猜六月以前应该是个白领阶层或是更高,今天得到了初步的证实。六月对电脑的驾驭比他还要熟练,她的电脑里的配置和他极为类似,工作性质也不会相差的太远了,两个人以前是同行也说不定。
两个人各自工作了许久,六月的杀毒工作才告一段落。
一回头,桌上多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不知道你喝不喝这种东西,不过,我这里只有这一种饮料。”沈唯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起来,站在六月身边。
“我喝这个就好。”六月启动杀毒工具等着的时候,端起咖啡咂一口,真苦,立刻鼻子眉毛全皱起来。果然是纯纯粹粹的咖啡因,一点奶精伴侣的味道都没有。
“你不习惯这种味道?”沈唯喝咖啡独独偏好这种口味。
六月摇头:“我只是想起我以前工作的时候,午夜时分总是犯睏,实在撑不下去,就会冲这种咖啡喝。偏偏那时候离晚饭时间太久,肚子正空。咖啡喝下去胃就会一阵阵的痉挛,真是折磨死人。”
“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不是吗?工作的人,大抵都是这样。胃痛好像是女孩子的通病,女孩子身体总是弱一些。你现在闲下来,应该多加保养才是,免得叫人担心。”沈唯看着六月瘦削的体形,心想不知道她以前瘦成什么样。
现在保养,恐怕也不会管用了,六月暗想。倒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叫她很受用,“免得叫人担心”。六月的爸妈常年在异地,每次电话给她时最后总会殷切的加上这句话,让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不过沈唯这样说,还是有些逾距了。他和她,还没有相熟到可以说这种话的程度吧?六月都这样想,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你的电脑现在OK了,刚才杀出一堆的病毒,怪不得会自动关机了。你电脑上的杀毒软件版本太低,我给你重新设置了主页,你以后用那个链接直接升级就可以了。你忙吧,我回去了。”六月拔出自己带来的软件盘,将电脑推给沈唯,起身就要走。
“等等,你先别走。”沈唯拦下她,盯着她的眼说,“今天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希望我也能为你作些什么。”
“沈唯,你之前已经帮我很多。”六月说的诚恳。
“可我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即使偶然帮上了点忙,那也是我的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当初沈愿平安无事,足以让他对六月感激涕零。沈唯对这份情,是一直牢记在心的。所以沈唯说的更加情切,完全不流于表面,让六月无法不动容。
逢阪离开凤凰有些日子了,蓝蓝每天翘首企盼着,等啊等啊,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逢阪说过,要介绍她认识北京的唱片公司的老板,要向他的朋友大力推荐蓝蓝的嗓子,要帮她出唱片一夜成名……当时说得那么确定热络,现在——却杳无音信。
蓝蓝又一次失望了。
那样的梦,她已做了不知多少次。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那些男女明星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或是在万人面前一展歌喉等等,她都会幻想自己变成他们时会是什么模样。穿着漂亮的衣服,站在比夜航船大不知多少倍的舞台上,成为镁光灯聚集的焦点,成为万人尖叫仰视、顶礼膜拜的对象。她的声音,被千千万万的人欣赏;她的歌曲,被千千万万的人传唱。多少次梦里都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从少女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
可是现实中——她却只能每天待在夜航船酒吧里,站在那毫不入流的舞台上,为那些酒客们哼哼歌,助助兴,就像他们下酒的小菜一样,佐料而已罢。还要忍受被微醺的客人拉拉小手乱摸一通,塞上几个小钱。或是色迷迷的将她全身上下看个通透,更别说那些污言秽语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只能窝在夜航船里。只能在心中茫然的问自己:我的梦,何时才能实现?
同龄的女孩早就开始劳作持家,甚至有的嫁人生子。她们因为烈日的曝晒而大多皮肤黝黑,双手粗糙的满是硬茧,但干起活来麻利整齐,肩能挑,手能提。而她,依然过着晨昏颠倒的生活,白天拼命的补觉,夜晚在这古城里游荡。
酒吧里偶尔会来一些像逢阪这样的客人。凤凰是个小地方,但声名远播,总会有许多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慕名而来。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但说服他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一个孤女,谁愿意无私的出手相帮?她只有选择屈服。
但那梦中的景象,一次次的向她靠近,又一次次的离她而去。
他们在骗她!那只是他们想占她便宜的借口罢了。当他们离开这里,到了另外的城市,也就将那些承诺抛之脑后了。只有她,傻傻的等着,傻傻的盼着。
她觉得心中好委屈,为什么她总是被骗?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件事来骗她?
凌晨三点,夜航船里曲尽人散。
蓝蓝绕了一圈,把酒吧里的灯一个个熄灭,只剩下头顶的一盏。四周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她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集结在心里的痛苦和郁闷终于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有了发泄的去处,不然,她真要憋出病来了。
哭了许久也停不下来。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轻轻的放在蓝蓝的肩膀上。
蓝蓝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赶紧几下抹干脸上的泪水,泪眼汪汪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齐。
“你怎么来了?”蓝蓝知道大齐已经好几天不来了。
大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看着别处,嘴里说:“我刚刚从长沙回来,看这里还有灯光,就进来看看。这么晚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待在这里呢?太危险了。”
“我知道,我也是预备一会儿就走的。”蓝蓝低下头去,就像准备挨训一样。
蓝蓝以为大齐会接着说下去,没想到大齐只是看着黑暗里的某个角落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一眼都没有正视过她。
“大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我哪有资格生你的气?”大齐快速的回答,口气中酸酸的怨怼。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在生气。”蓝蓝盯着大齐,他硬硬的别开眼,还是不看她。
“大齐!”蓝蓝抱上大齐的手臂,口气幽怨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简短的话中仿佛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大齐埋下了头,被她说中了痛处一样。
“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儿、一起念书。同村的孩子嫉妒我长得好看,合伙欺负我,是你站出来护着我,一个人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我读书不用心,考试总是不及格,是你一次次的往我家跑,给我补课。我爸爸每每喝醉了酒对我拳脚相加,我偷跑出来没地方去,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是你陪伴我呀。我的心事,只有你最是明白。我喜欢唱歌到什么程度,也只有你最了解,不是吗?”蓝蓝一边说,泪珠一边稀稀落落的往下掉。童年的回忆对于她,像噩梦一般,她已许久不愿回首往事了。今天说起来,还是恨的无以复加。
大齐抬起头,脸上也是一片苦涩。他举起手,轻轻的擦去蓝蓝脸颊上的泪水,默默的替她把额前的湿发拢到耳后。
“大齐,你知道的,这里除了你,没有人肯帮我。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我只能这样,我只能这样!”蓝蓝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大齐轻轻的将蓝蓝拥入怀中,怜惜的环着她:“我知道,我了解!”
蓝蓝在他怀里喃喃的说:“所以,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吧,大齐!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大齐点点头。他的心里和蓝蓝一样的无奈、悲哀,他也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根本帮不上蓝蓝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她用她自己的方法去拼去抢。干导游这几年来,他拼命的赚钱工作,出人头地,可是仍旧连一点绵薄之力都帮不上她。他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蓝蓝终于在大齐的臂弯里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不断的抽噎,纤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大齐轻拂着蓝蓝的长发。他的心被蓝蓝哭得柔柔软软,只剩下心疼。
半晌,蓝蓝站起身来,拍拍脸颊。见大齐担忧的望着自己,展颜一笑。随手就要摁墙上的开关,准备离开。
“蓝蓝!”大齐突然开口叫住他。
蓝蓝动作一顿,转回头。两人相隔仅仅几米远,但只头顶一盏小灯的亮光,彼此都看得朦朦胧胧,雾里看花一样。
“你放心,我现在没事儿了。怎么,你还有话要和我说?”
大齐低下头,眼神飘忽,心中兀自挣扎。
“怎么了嘛,你说话呀。不然我可要关灯了哦。”蓝蓝语调轻快。
“蓝。”大齐的声音颤颤的,“如果,你的——努力都没有结果的话,不对,我是说万一,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蓝蓝不快的皱起眉:“这里?”
“是啊,这里也有那么多人喜欢听你唱歌阿!有的客人还每天晚上挑好时间过来,就为赶你的场啊。而且,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儿是我们的家乡啊!”
“不,我决不会!”蓝蓝十分坚决,“这里是我的家乡又怎样?它始终不是我要的那片天地!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可是我的心早已经飞了出去。我相信只要我积极努力,终会有出头的一天!即使——我真的等不来结果,那么——我便一个人自己北上!为了唱歌,我什么都不怕!”
“北上?你又没有朋友,靠什么生活?你知道那些出去做工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又苦又累,还赚不了多少钱。蓝蓝,你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受得了?”
蓝蓝别过头去:“即使那样,我也心甘情愿!”
说罢啪的关掉电灯,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