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笈品怪猫

48、第 48 章

　　法国著名时尚大师Benoit Renault亲自出席并担任主评审的这次品牌时尚设计展，可谓是兴师动众，只因设计展的胜出者不但可以全权代理Benoit Renault自创品牌B.F.B.R（Beauty From Benoit Renault）在华地区的生产和销售，还可以获得引进B.F.B.R的流行元素，和B.F.B.R合作推出一个全新品牌的机会。这就意味着这场设计展的胜出者将成为欧洲时尚潮流在华的代言人，并可以同时进军高端和中低端市场，实现真正的名利双收，将获益无穷。也难怪为了这场设计展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风波，真正到了这一天，宵晓却觉得已经不大有所谓了，甚至很难分清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与其说是想在设计展上崭露头角，不如说只是想为自己为公司争口气而已。
　　“你真的不去送Lemon吗？”Feir在宵晓耳边小声嘀咕道。
　　“今天就别管其他的事了，”宵晓头也没回。
　　“欧阳坚过来了，”Sherry小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宵晓沉着道。

　　“哟，这不是嫣紫社的几位美女吗？”欧阳坚走过来，挤出笑容，同时伸出了手。
　　“怎么欧阳先生这么有空，不用去做最后一点努力吗？”宵晓一想到Kelly的死与此人有关，就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平时就算怎么也要装出来的官方笑容此刻也收了起来，更别说跟此人握手了。
　　“不用了，因为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欧阳坚自讨没趣地收起了手，却依旧笑容不改道。
　　“那么，我们去做最后的一点努力吧，”宵晓看到此人的嘴脸就深恶痛绝，丝毫不留情面得转身就把背影亮给了他。

　　设计展的展品分为春秋季的休闲装﹑职业装﹑晚礼服三类，除了名号最响的岑氏因故退出外，大大小小知名的，无名的数十家品牌服装公司纷纷各显神通得拿出了自己的展品。经过了好几轮的筛选，从式样﹑色彩到流行元素都进行了严格的评分评级，最终由Benoit Renault先生亲自宣布，休闲装和职业装嫣紫社险胜，而晚礼服则由立恒设计的那套雍容华贵的紫色晚礼服夺魁，考虑到休闲装和职业装在日常生活中普及度更高，以及原创性和新颖性等因素，最后的胜者是嫣紫社。
　　听到这个消息后，Feir和Sherry都欢呼着跳了起来，宵晓却只是淡淡得随众人一起鼓起掌来。另一侧，欧阳坚的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刷白。
　　散会后，欧阳坚紧跟着Benoit Renault和他的助手，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被保安拦住。大厅里，欧阳坚和宵晓她们再次狭路相逢。
　　“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Mr.Renault临时改变主意，是美人计还是——”欧阳坚说着做了个钞票的手势。
　　“你没刷牙吧，嘴巴放干净点！”Feir忍不住大声喝道，却被宵晓制止。
　　“怎么立恒这么财大气粗，居然施不出美人计和——这个吗？”宵晓同样做了个钞票的手势，回将了欧阳坚一军。
　　“不可能的，”欧阳坚被宵晓弄得一时语塞，“我们请了国内最顶尖的设计师和欧洲好几位主流设计师，怎么可能输给你们！”
　　“设计这种东西，本来就很主观，你觉得是最好的，或者说媒体吹风是最好的，不一定对评审的胃口，”宵晓笑得有些轻蔑，“哦，还有，你刚才言之凿凿Mr.Renault临时改变主意，就是说，他本来已经内定你们了？”见欧阳坚没有回话，宵晓继续挖苦道，“不错，Mr.Renault的确是个古董收藏癖，并且尤其喜欢中国的古董，你们煞费心思送他的那支和田玉花瓶，还真是下了血本啊，可惜——你们唯独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Mr.Renault目前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最大的兴趣之一是收集中国的分币，而他唯一差的一枚就是被称为‘五大王'之一的80年的2分币，的确是非常非常难找到真货，特别是品相好的，可这么巧，我三伯正好也是钱币收藏癖，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只有求他割爱以解燃眉之急了。你们输，就输在愚蠢自负，输在以为女人就只有卖身求荣，输在以为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欧阳坚的脸色变得灰白，双拳紧握，又不好发作，宵晓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算了，成王败寇，我还在这里浪费唇舌跟你罗嗦什么，我还约了Mr.Renault开个庆功宴呢~”宵晓说完便转身离去，只剩下身后哑口无言的欧阳坚。
　　“哦，对了，好心提醒你一下，今天只是给你点颜色看看，好戏还在后头呢，你还是先料理一下自己的事吧，”宵晓像是想起什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抛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欧阳坚不知所云，宵晓却不再予以理会。

　　晚宴上，大家一起“Cheers”庆祝了将要展开的合作。宵晓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少了一个人。
　　站在窗边吹风的时候，突然被一句“Excuse me”打断了思绪。
　　“Thank you very much，Mr.Renault，”宵晓礼貌得举起了酒杯。
　　“You’re welcome.Thank you for the precious coin,too.” Benoit Renault也举起了酒杯。
　　“It’s my pleasure.”宵晓和Benoit Renault碰杯后一口气喝了半杯。
　　“纪小姐，”Benoit Renault对一旁的翻译耳语了几句，翻译走过来对宵晓道，“我非常喜欢你的硬币，因为它完成了我的收藏，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也非常欣赏你们公司的展品和你们几位年轻女性的才华，对我们今后的合作也非常有信心。不过，平心而论，今天你们的头号竞争对手立恒的展品从质量上来说跟你们是不相上下的，我其实也非常矛盾。但是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一个叫Lemon的女孩发给我的，她过去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曾陪同我来过中国，担任过我的临时翻译。邮件中她告诉我她是立恒董事长的女儿，而你是她的好友，所以她说的话完全是客观的。她说，她对她父亲做过的一些打击你们的事深感痛心，当然，她并没有说是些什么事，她还说，你们才是代表这个行业未来的新兴力量，你们的东西都是智慧和努力的结晶，充满着激情和创新，而她父亲所做出来的东西虽然都很华丽，但多半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她诚恳得希望我能给你们这个机会。所以我特意联系了一些在欧洲的同行，今天还特意仔细观察了你们两家的设计，才最终决定与你们合作。我为你有这样的好友感到高兴，你也应该去感谢一下她。”翻译说到这里，示意宵晓已经说完。
　　“谢谢您告诉我这样一个事实，我会非常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当然也会去感谢Lemon的，”宵晓微笑道。
　　翻译把宵晓的话告知Benoit Renault后，两人再次碰杯。

　　通常，晚上饮酒过量第二天又要上班的话，宵晓习惯在公司过夜，以免去次日头痛还要被迫早起，接着还要忍受交通阻塞等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喝的量其实不算多，大概是红酒的度数都有些偏高，又是那种头痛欲裂却异常清醒的感觉，也没跟Feir和Sherry打招呼，一个人酒后驾车还有些跌跌撞撞得回到了公司。走进办公室，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脑海中却闪现出了Kelly递给自己醒酒茶时的情景，Kelly不在了，连醒酒茶都不知所踪。
　　原来Kelly竟然是自己的醒酒茶，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会有用，才会想起——宵晓不禁苦笑。随便找了一张CD塞进公放，说不清想听什么样的音乐，只是单纯不想被这无边无际无声无响的黑暗所吞噬，王菲的《巴黎塔尖》后紧接着一首《Everything》，“可能当失去你，至觉当天最美，you were my everything；可能当失去你，方发现爱已死，you were my everything。。。”宵晓把头埋在沙发里，埋得很深很深，她对自己说，不能再流无谓的泪，人既然选择活着，就要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