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
5、
汶烈还是丢了工地上的那份工作。这件事闹得大，公司为了自保，只好舍弃了汶烈。汶烈也无所谓，从他挥出了第一拳起，便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谷好人还是不厚道，上交了资料后，律政司仍旧以聚众斗殴起诉了汶烈和那一群小混混。搞得不好，汶烈不仅会留下案底，还有可能被遣返。范克一听说就急了，拿了风衣就跑了出去，汶烈拦都拦不住。
汶烈的案底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他是正当防卫，工地上的工友也来帮他证明，这是单方面地挑衅滋事，而不是汶烈和他们聚众闹事。法庭判决完毕，汶烈被当庭释放，走出法院，看到范克背靠着墙，正拿着火柴点烟。
他点烟的样子真好看，那张侧脸，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却奇异地让汶烈的心柔软起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以前是母亲，现在是范克。
母亲终究没能陪汶烈走得太久，汶烈以为打拳打得久了，心也会硬起来，铸成一道坚固的城墙，谁也攻不进来。
没想到，范克只轻轻一推，就进来了，从此就住在他的心里。
范克会陪他更久，一定会的。
想到这里，汶烈就一个人傻乎乎地笑起来，惹来范克白眼：“傻瓜！一个人都能笑得那么开心！”汶烈一只手搭上范克的肩，点着他的酒窝，笑道：“我是傻瓜，那你脸上的表情是什么？难道是哭？”范克忙去摸脸，发现自己的嘴角咧得好大，明明也是在笑。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此刻阳光正好，照在他们两个年轻人的脸上，他们的笑容明媚得发亮，路过的行人都看得挪不开眼，走了老远还要不时地回头望，然后对身边的人说：“真是好漂亮的一对。”
范克勒令汶烈这几日在家休息，好好养伤。汶烈闷得发慌，他身上本就是轻伤，没几日就好了，偏范克紧张得要死。明明自己受伤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了汶烈身上，却好像他是缺胳膊断腿的病人了。
汶烈想想都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他又叹起气来，范克这几日回家越来越晚，问他去哪里也不说，真叫汶烈担心。
汶烈在厨房里走着神，手上的菜都快被他捏坏了，他才发现，索性剁碎了，突然听见门开了，竟是范克回来了。
今天居然这么早。
汶烈奔出去，笑道：“范克，今天这么早……”
站在门口的人，剪着短短的板寸，拿着帽子摘也不是，戴也不是。
两个人都愣了一会，汶烈忽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哈哈哈哈哈，你中了什么邪？为什么要把头发剪了？哈哈哈哈哈哈！”范克被他笑得脸红起来，将帽子往头上一戴，气呼呼地骂道：“笑笑笑，笑不死你！”
鞋一脱，便走进卧室去。汶烈也一路笑着跟进去，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头发怎么说剪就剪了？还剪成这样？”范克有些委屈地皱着脸，低着头问：“很丑么？”
汶烈忍着笑，捧着他的脸，说道：“怎么会丑？我的范克这么好看，就算是光头，也好看得要死。”范克往他的肚子上来了一拳，笑道：“呸，你才要剪光头呢！”
一番打闹，又是搂又是抱，索性熄了灯，关了门。
半夜的时候，汶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醒来时，却见范克靠着窗台，木愣愣地抽着烟。他身后的月光照进来，将他的脸笼在阴影里，只有手上的一点红星，明明灭灭。
之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汶烈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念他的名字：“范克？”
范克抬起头，他的眼睛在夜里依旧很亮，亮得汶烈有些不安。
“汶烈，你会不会后悔？”
汶烈忽然笑了，说道：“这话，你问过我。”
范克有些不解：“什么时候？”
“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抽着烟，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问我的。”汶烈看着他的脸，他的耳朵，不由得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耳廓。
范克扯了扯嘴角，却是又问了一遍：“汶烈，你会不会后悔？”
汶烈笑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后，悔！”他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他知道现在，乃至此后，他都不会后悔。
范克这才真正地笑了，点点头乖巧地说道：“嗯，我也不会后悔。”
他吸了吸手中的烟，下了决心一般，说道：“汶烈，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一定会！”他说的这样斩钉截铁，汶烈想不信都不行。“好，我等你。”
范克像吃了糖的孩子，笑得比那糖还甜，勾下汶烈的脖子亲了上去。
缠绵过后，心里满满当当的，即便是一颗小小的石子，也能泛起层层涟漪，洋溢开来，怎么也止不住。
可时间可以止住，也只有时间可以阻止一切。
天不亮的时候，范克就提了一个公文包，离开了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