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黎明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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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伍迪.乌洛贝克也到场，他坐定在主席台，然后点点头，示意裁判，决斗开始。
莉曦和海因莱恩分别站在武斗台的两端。
第一局开始。莉曦率先挥了一击强势的巫力能量，企图出其不意地攻过去，打海因莱恩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击足以让同龄修道人眼红，让长者忌惮，攻击速度快得可怕，可威力却丝毫没有因为速度的上升而减弱，反而强得惊人。所有押海因莱恩赢的人都在心里狠狠震了一下——莉曦.乌洛贝克也不是如此简单。
然而震惊还不仅仅到此为止，这意想不到的一击，被海因莱恩竟硬生生地接了下来，脸色都没变化过，双脚像长在地上一般，稳稳地站在原地。让人不禁质疑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况且又是这般年少的年纪。
等莉曦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海因莱恩的定身巫咒死死定住了，她倒也是有能力破开这个定身巫咒，可是时间不允许她。紧接着，便是海因莱恩依葫芦画瓢，回了莉曦一个相差无几的巫力能量。
莉曦被冲下了武斗台。海因莱恩胜。
“当我发现自己练三天的功力相当于别人苦练六个月之久的功力时，我就知道，我有游戏人生的资本。所以，这些年我都是在玩。莉曦，现在轮到你游戏人生了了。春祭的事情就让我去做，而你，应该去找你的幸福生活。”海因莱恩将莉曦从地上拉起来，淡淡地说。
莉曦并没有回海因莱恩的话，只是回以微笑。
主席台上的伍迪.乌洛贝克，面无表情地高声问道：“第一局，海因莱恩.乌洛贝克胜，有没有人弃权？”
海因莱恩看向莉曦，莉曦脸朝主席台，她摇了摇头。
莉曦站回决斗台上，咬着牙舒缓呼吸，可能是肋骨断了，也可能是肌肉挫伤。
海因莱恩依旧被动地等着莉曦攻击自己，因为胜券在握而满不在乎的模样。
莉曦也不甘示弱，自信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角。她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台下的巫族民众只看得到莉曦的嘴唇在动，只是一两秒的时间，海因莱恩四周的小型龙卷风夹杂着雷电拔地而起，巫族人都知道，要想利用自然之力定然是要巫族成年人鼎盛时期的状态，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参透其中，这样稚嫩年轻的年龄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巫术的咒语……
这对姐弟的优秀虽说不止一次让全族震惊，可这一次的震惊，是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次。
海因莱恩的天才盛名也不是虚的，紧跟其后的再度拔地而起的石墙，那石墙灵活如水流，灵巧地盖住了莉曦的龙卷风及雷电，将它们扑倒在地，最终卷进了土地归于消寂。这又是一个在这样年轻的年纪便掌握了自然之力的奇迹。
莉曦虚张开手掌，无数只冰箭在空气中凝聚而成，跃动着蓄势待发。不给海因莱恩反应的机会，无孔不入的冰箭侵袭而来。海因莱恩不再小瞧莉曦，也谨慎认真了起来，所以这样的攻击还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时间刚刚好的，自海因莱恩双手释放的巫力，如透明的绸带般将自己包围起来形成严密的保护罩。他被莉曦挑起了胜利的欲望，看向对面的莉曦，那双黑色深邃的眼睛，和那一直存在着的从容微笑。
她从容得让海因莱恩有些担心，而他担心的事情也紧随而来。
而那双眼，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营造的保护罩变成爬满了镂空长蛇的恐怖笼子，他看向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向他亮出了蓄满了毒液的獠牙？海因莱恩再正常不过的反应，爆发巫力冲散这个可怕的毒蛇笼子。
然而，台下看到的却是防守得当的海因莱恩本应趁胜追击，杀莉曦那么一招。可他却突然满面惧色地看着自己的保护罩，自行松懈了防备，将自己暴露在冰箭的包围下。
“不用惊异，这些幻术本应是媚族的独门把戏，但那莉曦丫头硬生生从书本上的理论悟了出来。”那教数学热爱赌博的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主席台上，“你的那双奴隶生出来的私生子，儿子天资禀赋，女儿勤苦地才，倒成了人中龙凤。”
“先生过奖。”伍迪.乌洛贝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莉曦收回那些冰箭，笑道：“我或许是巫族历代以来资质最为平凡的一个，但我却也是巫族历代以来最为勤奋的一个。我没有天赋可以拼，但我可以拼了命地努力弥补。”
“这一局，我心服口服。”海因莱恩诚恳道。“不过，下一局，我定会扳回局势的！”
莉曦笑而不语，转身面向主席台。
“开始下一局吗？”伍迪.乌洛贝克极为礼貌地询问身后的老先生。
老先生笑眯眯地对上莉曦的视线，感慨似的说道：“就算是用来春祭仪式，用那个丫头也是在是可惜了呀。”
说完，老先生虚抬手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宠溺般虚空点了点莉曦的额头。很欣慰在有生之年，自己的门下还出来一个莉曦.乌落贝克。“没那个必要了。”
伍迪.乌洛贝克点点头，扬声宣布：“第二局，莉曦.乌洛贝克胜。第三局，海因莱恩.乌洛贝克，弃权。”
“什么？我没要弃权！”海因莱恩急忙上前，却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你确实要弃权，海因莱恩。”莉曦说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铃铛手链，她晃动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诡异的巫力由那声音传递给海因莱恩。
海因莱恩的心口像是收到了呼唤一般，重重跳了两下，一种强过自己的意识支配了他的身体，还没等他反映过来情况，便听自己脱口而出：“是的，我弃权。”
莉曦负手，脚尖内扣，略微怯怯地笑。“在我输的第一局，你伸手拉了我一下。”
海因莱恩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然后想明白了什么，气急败坏地向主席台的方向吼道：“她没资格用蛊，她违规。”
“确实只有巫王和特定职权性质的人才可以被授权用蛊术，违者受凌迟之苦。可是这和莉曦.乌洛贝克有什么关系？”老先生别有用意地捋了捋自己新长出来的山羊胡子。“就在你不学无术，吃喝赌抽，逃了为师无数次课的时候，莉曦.乌洛贝克已经通过了巫医考核，这你也知道，巫医可是被合法授权使用蛊术的。”
海因莱恩傻愣了一下，他无论怎么都想不到，今天他会被莉曦打败。“臭老头，你给我滚下来，被选中的不应该是她！不应该是她！你是为了赢钱吗？你只是为了赢钱就让她去春祭吗？你个老不死的，我不准你这么做……”
“不，不，莉曦，不要答应他们，让我去做祭品，让我去啊……”
伍迪.乌洛贝克不想再看海因莱恩发疯，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侍卫。“别让他在这里闹事，关进水牢三天。”
莉曦默不作声，看狂躁了的海因莱恩被十几个侍卫共同协力敲晕带了下去，老先生走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乐得嘴巴咧到了后脑勺，然后走进一群哭都找不着调的赌徒之中，连连道谢，并临走赠言一句：别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
胜败亦是赌桌上的常事。
莉曦抿嘴掩笑，这老先生是考究学者和老顽童的共同体，算是她唯一能够不讨厌的巫族人。
“你跟我来。”伍迪.乌洛贝克走到莉曦面前，虽然不至于温和亲切，也少了以前的生冷嫌恶。
莉曦顺从地点了点头，跟着伍迪.乌洛贝克走回他的书房。
其实一眼看上去，莉曦和海因莱恩两个孩子明显更像伍迪.乌洛贝克，欣长身段，细瘦得有些孱弱的长腿，营养不良一般的腰肢，精致小脸，黑发黑眼，病态却神秘的巫族气质。
伍迪.乌洛贝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要酝酿着说些什么，终于还是觉得对利息已经说什么都不合适，一时沉默，发觉自己陷入了尴尬。
于是，自己走进屏风后的卧榻处。虽然隔着屏风，莉曦还是能够感觉到，在卧榻后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大箱子，伍迪.乌洛贝克在那里面翻找了许久，从箱子的最底部掏出来一个小布包。
他走出来，将小布包递到莉曦的手中。“这是她临死也不放手的东西，现在也是时候交给你了。我知道那个贱人一定是给我下了什么咒，能够让我替她一直保管着。”
莉曦看起来十分平静，她抚摸布包上的黑色污迹，那是血的痕迹，拓印着母亲的手掌纹路，她可以想象得到，濒临死亡的母亲是怎样不甘放弃，执拗的掌型化作血印留在这片破布之上。
“那时候，您为什么一定要处死她？”莉曦一如既往地恭敬，笨拙，也乖顺。
“你问为什么？”伍迪.乌洛贝克有些不可思议，居然会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处死自己的一个女仆。但他还是决定回答，当做对她短暂余生的最后一点怜悯。“那个笨手笨脚的疯女人，让我厌恶，还打翻了灵王送给我的昙时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黎明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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