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路卿卿

15、 《冷暖》第十五章 破镜重圆

　　chapter 15 破镜重圆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没有想到一个月，张秉麟没有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也没有提回国的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留在意大利做的事情做到了什么程度，我所能做的就是每天和沈甜甜一起出去逛街，逃避那些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

　　今天的意大利，四月的天，阳光明媚。沈甜甜来我房间找我，看到了张秉麟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我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她心里想什么从来都是藏都藏不住的。
　　“甜甜，走吧。”我说着披上外套，想了一想还是转身对着张秉麟开口：“我们出去逛一下街，等..等我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知道自己装的怎么样，应该是不怎么样吧，他疑惑地扫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低头看起了报纸。我深吸了一口气，拉起沈甜甜就往外面走。
　　最近总是会反反复复地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书里的语句，现在，拉着沈甜甜走进医院，我又想起了一段：不管是欠别人，还是欠自己，你曾欠下过多少个“对不起”？时间无情第一，它才不在乎你是否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它立马帮你决定故事的结局。它会把你欠下的对不起，变成还不起。又会把很多对不起，变成来不及。

　　“夏莹，我陪你进去吧。”手术室外，沈甜甜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知道流产这种手术看过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些血腥的画面说不定对她还会有不好的影响，自然不同意。“你就在这里等我，别担心，很快的，我会好好的出来的。”

　　我说完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炫白得灯光打在我的上方，分外刺眼，透过光圈，我仿佛看到了我的青春大踏步地在离我而去。我感受着麻醉渐渐地生效，但是依旧能听到金属的碰撞，一遍遍默念着“孩子，对不起”。

　　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看见了沈甜甜和白凯成，一开始就没想瞒白凯成，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沈甜甜为我做的事情。我知道白凯成不会告诉张秉麟，他在等着我自己去跟张秉麟说一切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说或是不说。
　　换好衣服走出病房的时候，沈甜甜一直紧张地拉着我的手，也不说话，我知道她一直都在为我担心，安抚地朝她笑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白凯成也不似往日，一路上板着脸，开车的时候也是。
　　“对不起。”我下车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白凯成听见我的话回答了句“你脸色很差”。
　　我不在意地笑着下车。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回来了。”一推开门，我就看见张秉麟还坐在早上的那个位置，发着呆。听见我的声音，惊喜的神色敛都敛不住。“好。”
　　一句好敲打在我的心上，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最讨厌他说“嗯”,他果然很少说起了。
　　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他侧头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说话，我知道他等了很久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天一天不算什么。

　　“那天杨董叫我去参加饭局，我没有想到Jury和他会合谋在我的酒里下药，然后我给你发了短信，我知道你在国内根本不可能救我，所以就想借上厕所跑，可是有人跟着我，我在卫生间门口看见了李牧，然后他救了我，我叫他送我去医院，他说后面有人追去不了，我...我....我就撞了车窗”
　　“什么？！”张秉麟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我自然不会真的重复一遍，就红着脸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就晕倒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已经被，你懂的，我跟他吵架，不跟他说话，每天就去主教教堂，后来李奕雯来找我，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哼，你叫李奕雯别让我来救你？”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我直视着他保持着镇静回答：“嗯，因为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与其被人抛弃，不如我主动离开。”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但是我当时确实就是这样想的，现在看他的反应可能我真的想错他了吧。
　　“那我告诉你其实你向我求救的时候我就在意大利呢！”
　　什么？“狗日你麻痹的，早点不说！”
　　我话一说出口，突然就听见张秉麟嘿嘿的笑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正想反口，就听见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是被狗那什么的。”
　　不愧是高素质人才，说脏话都不带脏字的。我啧啧了两声，突然发现我的事情还没“交代”完呢。
　　“呃，我还没说完呢。”我朝他眨眨眼睛，他笑着说继续，我只能可怜逼逼地继续开口：“然后被你救回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说到这里就看见他的表情阴冷的可怕，盯着我的肚子看，让我不寒而栗。一想起刚刚自己做的事情，我感觉后背冷汗涔涔。看他一副跟我决裂的表情，我奋不顾身地开口：“我今天把孩子拿掉了。”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就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想着破罐子破摔，就大声地继续说：“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不能留下来的，你放心，我已经处理掉了，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等我说完对不起，你就随意吧，如果你觉得我已经不适合你了，就跟我说，我不会强求的！”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板，但是我的声音很响，我仿佛都听见了回声。

　　“是不是很痛？”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声源。“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问了句。
　　“是不是很痛？”这次，我听得很清楚，我看见他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还透着一丝怜惜？跟那天来救我时候的表情何其相似。
　　是不是很痛，不是询问我为什么瞒着他，而是问我是不是很痛，我承认这一刻我想多了，可是好像又没想多，我看着他把我抱了起来，温柔地放到床上。
　　“你要养身体，我们呆在这里缓缓再回国吧。”
　　“你..你在意大利，国内的工作怎么办？”我不禁问道。
　　他帮我掖好被子，淡淡地开口：“没事，我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人了，他们会处理好的。”他停顿了一下，坐在我的身边：“我出来时候说的是跟你一起去旅游，当时确实准备来找你旅游的，我说过，你记得吧。但是现在，两个月了，我不知道回国后家里会怎么想，毕竟这么久了，你做好思想准备。”
　　他今天说了很多，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完全信息”阶段了，很多事情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发生了变化了。
　　“幸好。”我听见了他走出我房门时的自言自语。是啊，我也应该说一句“幸好”，幸好你没有抛弃我。幸好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