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路卿卿

14、 《冷暖》第十四章 咫尺天涯

　　chapter 14咫尺天涯
　　这个社会大多数人的价值观还是建立在物质之上的，那种超凡脱俗的人毕竟是少的，我的爸爸妈妈就只是普通的公务员，他们就属于这个社会的大多数。当年我跟李牧的关系被爸妈知道之后受到了强硬的反对，无外乎是因为李牧的家境不好。当时我还没不懂世俗为何物，毕竟还未涉足社会，现在，不得不说自己早就是个世俗之人了，所以我很能理解当年的父母，换做是以后的我也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去过苦日子。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和张秉麟在一起的条件，我并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只求平平淡淡清清白白的一生，而张秉麟之于我，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意外，之于我的家庭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我内心本就存着一丝高攀的感觉，而今，我出了这档子事，这种感觉更甚。
　　他的摔门而去，理由不得而知，自然是讨厌我了吧。
　　我想起了他奶奶给我的佛珠，现在想来一切彷佛是一个笑话，如果，他家里人知道了我这个月发生的事，还有可能接受我吗？如果，还知道我怀孕了，还会接纳我吗？他们之前会接纳我就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何况现在。
　　一想起自己的父母还对自己期望很大，而如今自己的一切都毁了，工作毁了，清白也毁了，自己真是个不孝女啊。
　　不是没有恨过李牧，但是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是救了我，恨意就减少了，再加上之后他一直没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我想想他偏激的样子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自作孽。

　　沉浸在思绪中，敲门声响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开门，走了几步却步伐不稳地摔倒了，这“啊”的一声惊到了门外的人，“夏莹，你还好吧。”我还以为是张秉麟，而今面前的男子一脸惊诧，不是白凯成是谁。
　　我意识到自己摔倒的姿势很丑，脸红了红，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白凯成，找我有事？”
　　面前的男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走进了我的房间，坐在阳台前的沙发上。我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坐下。
　　“夏小姐，我看见张秉麟刚刚脸色很不好的出了酒店，所以过来看看你，刚刚把你找出来，他又是怎么了？”
　　我一听见他的来意，就头晕，完全没有注意他说的那句“把我找出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很多感觉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望着他，看他突然收敛起笑意。第一次见他一本正经的摸样，都有些不适应，我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夏莹，我觉得我们都看不懂你，包括张秉麟，你自己看得懂吗？”
　　我自己吗？似乎是装作不懂吧。
　　“夏莹，你有给他机会看懂你吗？我记得大学里微观经济学的老师讲到的“完全信息”的概念，所有当事人拥有充分相同的信息，而且获得信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了解一切事件的条件及后果，也就不存在不确定性。你懂吗？”
　　我细细思索着他的话，当年自己上学时也了解过这个知识点，倒是没想到它跟感情也相通。我想来是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保持信息的完全透明，但是我们真的能做到吗？我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嗯，可是很多事情我怕我说了反而让他离我更远。”
　　“是吗？你又怎么这么笃定，你不是他的蛔虫，不要妄加揣测，如果是我，我相信我希望沈甜甜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至少证明她对我的信任以及依赖。”
　　白凯成见我陷入沉思没再说什么就起身走出了我的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说的一字一句，白凯成的玩世不恭原来是他的面具罢了，我看不透他是不是就好比他们看不懂我？他今天摘下面具也是希望我跟他一样摘下面具吧，那我应该选择相信他把一切都告诉张秉麟吗？

　　比起告诉他，我应该先做另一件事吧。
　　“喂，甜甜，帮我联系附近的医院吧，明天去检查一下，看什么时候能...能..流产..”听见沈甜甜答应的声音，我按掉了电话。
　　我突然想起了一本书里的话，具体的书名忘记了，但是有一句话却是牢牢地映在心中：你我都明白，这从来就不是个公平的世界。人们起点不同，路径不同，乃至遭遇不同，命运不同。有人认命，有人顺命，有人抗命，有人玩命，希望和失望交错而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类人，但是做出这个结果我不会后悔，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孩子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他本是一个错误，而且他出生了绝对不会有好的日子啊。我这样想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把孩子拿掉了是不是就能够去面对张秉麟了，我每天的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我做不到罢了。
　　张秉麟每天安静地给我送来三餐却不主动和我说话，常常拿着份报纸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一看就是半天，我曾试图猜测他的想法，却连盯着他看都做不到。
　　我不敢，不敢面对他，因为害怕，害怕连这样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日子都成为奢望。虽然我们的想法可能咫尺天涯，但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吗？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现在也算是能来一把水中捞月了吧？
　　沈甜甜每天白天都会来找自己聊天或是出去逛街，这正好能让我掩饰自己怀孕的事，所幸现在妊娠反应还不强烈，张秉麟在的时候还没有露过陷。
　　“甜甜，为什么你和白凯成会和张秉麟一起来找我？”一天下午，我和沈甜甜在米兰的街头喝下午茶，我突然想到这件事就问了。
　　沈甜甜说起这件事好像很开心：“张秉麟到的比我们早，只是觉得我可能会找出你吧，就求我来找你了，我没有什么借口出国，就拖着白凯成出来了，家里都以为我们在旅游呢。”
　　我想着她的话，没有想到是张秉麟去求沈甜甜过来的，难道他那么在意自己吗。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喝了口柠檬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夏莹，你的孩子，还得等等，等满了两个月应该就能做手术了。你是准备在意大利做？”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意思，笑着点头，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我也知道一些他们在意大利做的事情，既然他们都在努力替我报仇，我又怎能不替自己找回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