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他的身边》心楹

31、小小

　　树叶缝隙点点洒落光圈，亦诗带着一群小丫鬟在树下玩毽子，一阵阵欢闹声传入云清斋，惹得念絮那双眼睛总是往外瞧，心底又有另一声音在镇定自己，这样来来回回，终究是忍不住，刚走到门口，听到小厮来报：“四福晋送了一位格格过来，福晋要不要先见下。”
　　念絮往屋里的梨花靠椅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直接带人去见十四爷，然后再将指示吩咐给侧福晋舒心安排。”
　　小厮连声应好，问过福晋没什么其它吩咐也就退下了，待小厮走出雨落小筑，念絮迫不及待的加入亦诗，看着毽子飞向天空，又徐徐落下，几日来的心事倒也消散了。
　　嵩雪轩书房内，松影在书柜上摇曳，似在跟胤祯逗趣，可此时他正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世说新语，正想知道阮籍如何吸引得道真人，书却被抢走，飞旋落地，看见一位身着浅绿绣有山水图样常服的女子津津有味的念到：“意尽，退还半山岭许，闻上啾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
　　伊尔根觉罗小小转身继续道：“十四哥哥，几年不见，还是喜欢魏晋风流。”
　　这么放肆的丫头，除了她还会是谁，胤祯在心里想到，抬起头：“小小，没想到你长大了还是那般俏皮动人。”
　　小小蹭到胤祯眼前，反问：“真得动人吗？”
　　想起如今毕竟是大人，不能像以前那般勾肩搭背，胤祯往后一退，靠着书桌：“我堂堂十四阿哥，骗你个小丫头，我有什么好处。”
　　小小坐上桌子，自然而然地将头放在胤祯肩膀：“十四哥哥那你可有福了，从此咱们可得相伴一生了哦。”
　　胤祯急忙起身，小小知道他的疑虑，将他拉过身，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十四哥哥，我要郑重的跟你说，从今天起，我，伊尔根觉罗小小就是你的人啦，你可不许辜负我哦。”
　　在此之前，也没人通知过他，听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总以为是玩笑，敲了下她的头：“你啊，四嫂舍得将你送给我当侍妾，小时候玩游戏也就罢了。”
　　小小一副一定要验证的模样，将外头的飞钥拉进来：“飞钥，你跟十四哥哥说说。”
　　飞钥瞧了这一幅欢闹景象，回道：“十四爷，确有其事。”
　　胤祯拉飞钥到一边，在他耳边问道：“福晋那有什么反应。”
　　虽不忍，但飞钥还是如实说道：“十四爷，还是福晋求来的。”
　　胤祯心想“她还真是舍得”，遂吩咐飞钥退下。
　　回头瞧见小小那这回你信了的表情，为了缓解尴尬，说着另一件事情：“你抢了我的书，自然就知道阮籍谈古论今、辩论道教，换来的都是道士的面无表情，为何长啸倒是引起他共鸣。”
　　小小用书拍了下胤祯：“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般喜欢追究，说起原因，刚才我已经念了，一个能把长啸唤得如乐曲一般的人，那长啸自然是道士的喜欢之物，投其所好，自然会理你啦。”
　　胤祯本就知道，故而装作受教的模样。
　　之后两人就在房中回忆着小时候的事，笑语声不断。
　　雨落小轩内，念絮后撑花坛，闭着眼睛踢着毽子，无不惬意，依云看到这兵临城下还处变不惊的，倒是替她急了。
　　依云摇了摇念絮，这突来的颤动，念絮睁开眼：“九福晋，你不好好在家照顾你的糖哥哥，怎么今儿个有空来瞧我呀。”
　　念絮起身，拍了拍裙摆，迎来依云那得意的模样：“那是，也不瞧瞧你在我心中是何等地位。”
　　“多高的地位，还不是比不上你的糖哥哥。”念絮没趣的说道。
　　依云从丫鬟那接过白猫，缕了下它的猫：“你还不是一样，五十步笑百步，点点，你说是不是。”
　　视线移到点点身上，全身雪白雪白，像白球一样，两双眼睛幻着琉璃色，异常可爱，念絮见此，也摸摸它：“依云，这就是波斯猫，太可爱了。”
　　念絮接过依云手中的点点，听依云讲她的来历：“你可不知道，这可是我求你九哥几天几夜才得来了，你是不知道，为了这猫，你九哥硬是让我给他做一个月的点心。”
　　念絮动了动点点的腿：“这是情趣，其实你乐在其中，还不知福，哪像，，，”胤祯这词硬是吞回口中。
　　这倒提醒依云的来意了：“这四嫂真下血本，送谁不好，偏偏送了个青梅竹马放十四弟府中，要不是胤禟说漏嘴，我还蒙在鼓里”，然后有点担心念絮：“你可得小心。”
　　一股暖意涌入心田，念絮想起那晚见小小：“没事，那姑娘没心没肺的，很天真，倒和我挺像。”
　　依云再靠近念絮一点：“你可别轻敌，刚刚我来的时候，听说她就要搬进惜雪轩了，那可是十四弟专门为你准备的。”
　　点点突然喵喵了几声，原来是念絮紧抓了它一下，接着装作不在意说道：“我不稀罕的地方，他爱让谁住谁住去，反正都是我不要的。”
　　“不行”依云义正言辞道：“若是往后十四弟身边站着她而不是你，我找谁谈心去。”
　　念絮知道依云也是为自己好：“放心吧，他那般要面子的人，再怎么也会带个侧福晋出去。”
　　听到念絮这般没骨气，原来外界传言十四福晋与十四爷不合倒是严重了几分，不得不警醒她了：“念絮，我知道你心里是爱着十四爷的，只有我知道，你越在乎一个人才会越表现的不在意。但是这次，我觉得你是死心了，毕竟小小和你一样都是青梅竹马，而且若是没有小小，你与十四弟的青梅竹马根本无从谈起。”
　　这退一步是海阔天空，但如今已经退无可退：“我会向你证明，只有我和十四是青梅竹马情，她那，不过是兄弟情罢了。”
　　依云跳起来拍手：“这才是我认识的念絮嘛，不管对方多么厉害，都能杀个片甲不留。”
　　虽然知道依云是故意激自己的，但人生有几个青春，若是斤斤计较，彼此都难受：“那是，就让你看看嫡福晋该是怎般模样。”估计依云听说不少关于小小的事情：“对了，你再跟我细细说说。”
　　这一番询问，大概知道小小是四嫂的远方妹妹，少时候就送入宫给八格格当伴读，因着性格豪爽，又趣味十足，不久就与胤祯他们熟络了，那时候玩游戏，总是骗了他两做新郎新娘，这注定在一起的流言也是那时候起，但是最轰动人心的是胤祯为了她，才被贬去叔父那儿，至于那烧上书房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临近傍晚，依云担心胤禟被美女勾引，便辞行道：“点点就送你了，可别小看它，关键时候帮你挠她。”
　　一想起这么血腥的一幕，念絮赶紧将点点扔回依云：“可别，若是伤了十四爷的心肝宝贝，再见时，你就得去我坟前了。”
　　几番推搡，依云终于带着她的点点走了，她一直嘱咐要重夺十四爷的欢心，但念絮倒是更期待另一件事情——元宵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