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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典狱长身体真的不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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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川本来压根就没想带着一只牛头满天下的找罗喉。
指使他去帮忙找东西……那是因为他蠢!不用白不用!
但是这只牛头实在是太蠢了!
蠢到……夜川觉得,要是不送去罗喉身边的话,分分钟就得被人骗上案板不解释。
虚蟜的长相太扎眼,让他们不得不避开有人的地方,起先这只牛头还会自告奋勇的去人群居住的地方打听武君的消息,夜川见他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几次之后,就没再让他去了。
这只蠢牛是真的蠢到没救!就算被人追着打着也不知道还手,只知道一个劲的问他们见过武君没有……
拜托!对种田过日子的普通人来说,谁知道武君是个什么鬼!
夜川自己也有许多不便,她不能离水太长时间,十天八天的是极限,再久就要不好。之前能带着虚蟜飞高高,那是因为那段日子她天天在天都的水底泡着,还算能攒几分力量,现在成天赶路没多少时间给她在水里睡觉,有时候碰到连续几天都见不到水源的情况,甚至会虚弱到连路都走不了。
好在蠢牛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好,碰到需要连续几天见不到水的情况,就会十分自觉的背着夜川赶路,给夜川省了不少力气。
“自己要找的人不找,却帮着一只蠢牛找人,我一定是疯了……”
憨厚的蠢牛抱着一大堆野果亦步亦趋的跟着,特傻的问:“你说、什么吗?”
夜川默默扶额:“不……没什么。”
那么大一只的武君,怎么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呢!
虽然这样的埋怨经常发生,来自异界的姑娘还是清楚的认识到,苦境不比上天界,无论是地界范围还是人数,都庞大到让人脑仁疼。
她要找的人有六个那么多,而武君只有一个,到现在她自己要找的人都还毫无眉目,更别说目标更加小一点的罗喉了。
但至少,相比自己要找的家伙完全没有头绪而言,罗喉至少是个本土物种,曾经斩杀了邪天御武的瞩目人物,总会在这片地方留下可供追查的过往。
夜川一直都很介意,义军到底是为什么要偷走邪天御武的尸身。
她自认对邪天御武的了解不比佛狱中人要少,即便如此,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邪天御武尸身的用途,没理由苦境人会知道。
这种推断当然还有附加条件,四魌界来到苦境的人不多,真算下来除了自己要找的那几个之外,也只有一个同属逃犯身份的楔子。
在这样的对比条件之下,夜川自认再没有人比自己对那只魔神了解更多。
所以说那些苦境人偷邪天御武的尸身到底是为了作甚?
略有点强迫症的姑娘表示,有疑问得不到解答让人好不爽!
令人不解的行为是苦境人做出来的,那么问题的根源也大概是发生在苦境。
邪天御武在苦境发生过什么……那并不算漫长的十五年,是夜川的空白,但是对某人来说却是应该了若指掌。
楔子请自求多福,将他忘在脑后很多年的典狱长决定重新关注他了……
自从搬了新家,虽然只有手臂粗细的水井造成了一些生活上的不便,有山没水的环境也称不上多美好,天舞神司——昔年四魌界畅销书作家楔子,也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当年在四魌界,楔子是个走遍四界,博览各种风土人情,通晓天文地理的家伙。
就算到了苦境,经验中大部分的常识也还是十分受用,比如说……不会枯竭的水井一般代表着下头是条地下河,而地下河这个东西,一般来说还是会挺壮观挺宽敞的。
这一天,起床打水喝的楔子,有幸见到水井爆炸的奇景……
湿漉漉的妹子好像索命厉鬼那样,从被水压炸碎的井底爬了出来。
“真是许久不见。”←这是看上去好虚弱好虚弱的上天界典狱长。
“…………”←这是想要装作路人而不得无比希望对方失忆又明知不可能的在逃犯。
他乡遇故知,对楔子来说,这个故知并不怎么美好。
就好像昔年的同僚,如今坐在慈光之塔最高位子上的友人一般,这位典狱长身上,具有跟那位友人极为类似的,令他感到不喜的成分。
要说区别的话,大概在于:偶尔他还是有兴趣跟昔年的友人对着干一番,但是面对这位上天界典狱长的时候,则抱持着‘能不见就不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的信念。
哪怕这位典狱长如今看来是如此的虚弱,楔子也完全没有任何一丝想要演变成全武行的意愿。恰恰相反,他更乐于满足典狱长的好奇心,然后将这位‘故知’尽快打发走。
所以面对夜川的疑问,他知无不言。
听闻义军夺走邪天御武尸身这件事,一直在苦境前线关注进度好多年的战地记者兼逃犯给出了某种可能。
当年邪天御武嗝屁的时候,曾经对诛杀他的人给出诅咒:
吾将归还这十万人的血灵与怨恨!
我的双眼会见证你的灭亡!
我的骨头将刺穿你的咽喉!
你的追随者,永远见不到茁壮的幼苗!
天舞神司静待夜川的反应。
那位听众却有点偏离重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天舞神司:“……吔,这不重要。”
夜川:“果然是重操旧业又在偷听吧?”
天舞神司:“这个说法可真不好听。”
夜川:“本来就因为这种劣习惹来灾殃,刚刚得到自由便重操旧业,你这个人还真是死性不改,让我有点担心其它的部分是不是也同样。”
天舞神司:“比如呢?”
夜川:“把听来的秘密到处宣扬的癖好。”
天舞神司呵呵干笑:“这里是苦境,那些秘密吾又能说给什么人听呢。”
“最好是这样。”来自上天界的典狱长明显的不信,又嘲讽道:“这么说来,义军夺取邪天御武的尸体,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诅咒,那么义军消息的来源……”
夜川的眼神中十分明确的写着三个大字:大嘴巴!
这回该要楔子苦笑了:“若说不是吾,你相信吗?”
夜川的视线从上到下狠狠的在楔子身上刮了一遍。
“如果不是你,那么泄露诅咒的人,就只剩下那一个了。”
典狱长大人顺着地下河离开了,依旧未能摆脱在逃犯身份的楔子,看着自家被炸成菊花状的水井认真思考:搬家,还是不搬?这是个问题!
虽然不费什么工夫,但是他懒……
楔子当年在四魌界挖别人八卦的时候就特别给力,到了苦境,这一作死的爱好依旧得到发扬,他不光偷听了昔年狱友的遗言,还顺便八卦了罗喉唯一剩下的那位兄弟。
当然那个人的住址现在已经落在了夜川手上。
武君这个人,虽然身为天都之主,人际关系方面倒是很简单。
除了天都里头的人之外,也只有昔年离他而去的兄弟算是有故交的对象。
不知道是不是与罗喉这重关系的缘故,君凤卿的居所略有些避世,这不难理解,看罗喉那个人人喊打的架势,作为罗喉的兄弟,深居人群之中绝对是自找麻烦。
可惜……君凤卿的家早已人去楼空。
床上的被褥已经被收走,露出开始腐朽的床板,夜川琢磨了一下这张床的尺寸,视线扫过破败的帷幔,停留在床边梳妆台的铜镜上。
从房间内堆积的灰尘来看,只怕已经离开了相当不短的时日。
夜川和虚蟜来的有些迟,君凤卿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他们同时又来的有些早,因为休整两天以后,虚蟜眼泪汪汪的盼来了想找的人。
武君罗喉,一套黑袍从头盖到脚,眼巴巴的来寻自家结义兄弟来了。
罗喉的变装让人充满槽点,就算他那一身金光闪闪的战袍太过显眼,可是这一身乌漆麻黑的看着更加不像好人!
通常来说,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不是生理有缺陷就是心理有问题,夜川估摸着罗喉这个情况估计可以归入后一种。
夜川是因为有一个给力的八卦小报记者,才拿到了第一手资料跑来。
罗喉给自己打扮成这副德行……是怎么一路寻过来的?
穿着暗法之袍跟人问路的罗喉……
那画面太美夜川不敢想。
单蠢的牛头正抹着眼泪跟心中的偶像诉衷肠,他心目中偶像的目光却越过了他的头顶,特别深奥的盯着他身后的姑娘。
还有点目露凶光……
武君罗喉现在心理状态不怎么好,特别容易把事情往阴暗面想,夜川是一个月前刚刚来到苦境,结果居然先他一步找到这个地方。
被人怀疑着的姑娘丝毫没有嫌疑人的自觉,一脸的萎靡,直接找了距离不远的水潭,一头扎进去没了声响。
罗喉更加不爽,冷眼看着她跳湖,然后抽出了计都刀,一脸‘马上把那家伙叉出来’的表情,幸亏被虚蟜拦阻才免去了即将发生的凶案。
忠心耿耿的蠢牛很实诚的坦然相告。
“夜川、有伤、没有水、难受。”
然后武君就直接跳下去了……
第一次见到夜川的时候,罗喉的判断是,气血不足造成的虚弱。
伟大的武君不是对异性毫无常识的毛头小子,他了解对姑娘家来说,气血不足是挺普遍的一种多发病……
此回再见面夜川的脸色确实更加不好,但久经沙场的罗喉没闻到血腥味,偏偏不可能说假话的虚蟜却说她有伤。
仗着有元功护体,溺水经验丰富却压根就没想要学游泳的武君下了水。
一路追踪到潭底最深处,远远就瞧见一团庞然大物在潭底翻搅,巨蟒一般的身躯估计要五六个人才能堪堪合抱,这巨蟒却生了如鹰爪一般的脚。
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罗喉是第一回亲眼见到。
也是立刻,他就明白为何虚蟜说她身上有伤。
纵横交错的伤口有好几道,极深,伤口附近的鳞片很多都崩裂脱落,附近的皮肉翻卷向外,能看到坚硬龙鳞下绽开的血肉。
应该是不太好受的,通体漆黑的巨龙在湖底一直不安分的扭动着。
夜川喜欢宅水底的习性得到了解释,当初被人甩巴掌的伤泡一泡水就好了,但就算是那种速度,这些沉重的伤口要复原也需要相当不短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