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最爱柿饼

8、那只被圈养的典狱长

　　伟大的武君感到了世事无常……
　　他心灰意冷离家出走，然后现在事情演变成很奇怪的情况。

　　暂居在昔日四弟的旧屋里，院子里养着一只任劳任怨的牛头，水潭里养了一条受伤的龙……这种养了两只嗷嗷待哺的宠物的感觉是怎样？

　　怎么养一条受伤的龙？
　　这么古怪的命题就算是伟大的武君也不知道。

　　好在那条龙的恢复能力不差，大概……只需要好吃好喝就会很好养？

　　上次罗喉面对神奇生物有点好奇，没留神手贱去摸了人家的龙鳞，结果就是被发脾气的黑龙一尾巴抽上岸，从此只要靠近水边就会遭到拍尾巴甩水花抗议。

　　伟大的武君岂会被这点小困难打倒？

　　鉴于某条龙昼伏夜出的习性，入夜之后总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伟大的武君威风凛凛地站在湖边，计都刀戳在地上闪烁寒光，然后豪气干云的武君脚边通常还摆着一盘龙饲料……

　　就算面对重伤号，罗喉也能不讲理到理直气壮，武力镇压是亘古不变的好方法，再说那条受了伤的龙也没必要跟他拼命硬抗。
　　——虽然这么干会让那条龙很不爽。

　　有关‘投喂’的拉锯战，占据了近乎全部的春日时光。
　　当步入盛夏，毒辣的太阳把潭水照的发烫，夜川便很少再出现在水面上，心无旁骛的缩在深潭下享受清凉。
　　偶尔遇到雷雨，也会偷偷出来放风，严格的来说‘偷偷’这两个字用的很不贴切，鉴于大家都见过她四脚蛇的样子，每次出来撒欢打滚她都是‘好大一条’的模样，放个风也能放到地动山摇。

　　待到了深秋，在好饲主的不懈投喂之下，那条黑龙身上的伤也似乎愈合的差不多了。原本皮开肉绽的凄凉模样，现在只不过是一部分的鳞片有些暗淡罢了。

　　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从来不懂得吸取教训的武君，摸着那条神奇生物伤处暗淡的鳞片，与旁边健康无比黑亮到发光的鳞片做了下对比。

　　然后……然后那尾巨龙就变成了个姑娘。

　　罗喉的手还搭在人家腰上，并且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当然不是说伟大的武君在耍流氓，只是夜川这小半年都没变回过人类模样，四脚大蛇的印象已经在罗喉老爷脑子里扎了根，短时间之内都改不过来了。
　　总之这是一只传说中的神奇物种，是公是母有什么分别吗？

　　甚至于，搂着姑娘小腰的罗喉老爷露出了明显不太高兴的神色。
　　罗喉：“变回去。”
　　夜川：“……就不！”
　　而且还瞪圆了眼睛把腰往人手里送，好胆你就继续摸！

　　罗喉：“…………”
　　伟大的武君特别淡定的收回了手。

　　习惯了‘好大一条’的造型，现在变成这么小小一只，罗喉略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上次见到这个样子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远的恍如隔世。

　　上次夜川人模狗样的时候，还是在天都呢……
　　再次看到人模狗样的夜川，难免就会想到天都，想到天都，罗喉老爷的心情就会不好。

　　罗喉：“你要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心情不好了的罗喉老爷随便找了个话题。

　　然后他就见夜川皮笑肉不笑：“还没。”

　　这表情怪怪的……
　　话说她要找的人真的是同伴吗？罗喉头一回想到这个问题。

　　罗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夜川：“继续找呗。”
　　罗喉：“如果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呢？”

　　这乱世动荡，谁也说不准。何况当初夜川就说过，她要找的人本来是来杀邪天御武的，但是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罗喉估么着夜川所说的‘意外’肯定不小。

　　然后他便听夜川答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烧成灰了，我也会一粒一粒的找出来，一个都别想逃！”

　　罗喉：“…………”
　　这真的是找同伴吗？这个说法听上去怪怪的……罗喉老爷再次感到疑惑。

　　不过……

　　罗喉：“你要找的人不止一个？”
　　夜川：“六个。”
　　罗喉：“嗯——六个，同时下落不明？”
　　现在罗喉可以确定，那个‘意外’绝对不小了。

　　夜川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神态，自顾自的表现出愉悦的模样。
　　“不，有一个逃的比较早，剩下五个倒是一起的，我等得起，倒要看看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罗喉：“…………”
　　这真的是同伴吗！罗喉老爷第三次感到了疑惑。

　　“说起来，你似乎也没什么打算的样子。”
　　“嗯？”这话题跳的略快，罗喉没太明白。
　　“邪天御武的尸身被夺，你似乎并没有追回的意思。”

　　“哼。”
　　提到邪天御武，罗喉的心情又开始变差。
　　“一具尸体而已。”

　　“喔~我怎么听说，邪天御武对你下了诅咒？我的双眼会见证你的灭亡，我的骨头会刺穿你的咽喉……什么的。”

　　罗喉意味深长的念叨着：“……听说？”
　　夜川：“嘿，知道天舞神司嘛？那货特八卦，而且还是个大嘴巴。”
　　罗喉很意外：“你认识他？”
　　夜川：“认得，不熟。”

　　罗喉：“…………”
　　这瞧着关系不咋地啊。

　　罗喉的思绪稍微偏离了一下，又问：“你相信那个诅咒？”
　　夜川：“宁可信其有。”
　　罗喉：“那不过是失败者不甘的妄言。”
　　夜川：“大多数时候是的，但是邪天御武死后尸身不腐，你的四弟又不知所踪，那就有必要相信一下。”

　　“这跟凤卿有什么关系？”
　　提及君凤卿，罗喉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太一样了。

　　君凤卿这个人，夜川当年也算见过。她头回循着邪天御武的邪气找到罗喉，然后直接把人拖下水之后，在湖边着急打转的那位就是了。
　　三个提刀带枪的武夫，还有一个看上去画风明显不一样的书生。
　　但是谁都不可否认，在诛杀邪天御武的这趟旅程中，君凤卿亦是无以伦比的勇者。

　　面对邪天御武那样近乎不可能战胜的强敌也不曾退缩，如今讨伐暴君罗喉的声音甚嚣尘上，整个武林都弥漫着对罗喉的咒骂，这种时候，昔日的勇者却成了不敢露头的鹌鹑，怎么想都觉得……

　　“我见过很多那样的人，面对强敌的时候从来不曾退缩，而在流言蜚语面前变成十足的懦夫。”夜川看向罗喉的眼睛，迎上他明显不悦的情绪，然后继续道：“您看人的眼光实在不能让人称赞，但偶尔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我不认为君凤卿会是那样的人。”

　　罗喉：“…………”
　　被嘲讽了的罗喉暂时还没想到怎么反驳。

　　“当年活下来的人只有两个，如果您没有无聊到四处宣扬邪天御武的诅咒，那么可以泄露这个消息的人就只剩下一个。”

　　罗喉瞪了她一眼。

　　“我并不是说君凤卿背叛了你，我只是说消息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

　　罗喉又瞪了她一眼。

　　“相信我，套出消息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找机会接近、骗取信任，又或者掌握他的弱点威逼利诱……说到这个，我想您应该看得出，这个房子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稍微有点花哨？”

　　比如说，那张床的尺寸？
　　莫非君凤卿在离开罗喉身边之后迅猛的增肥了几倍？
　　又比如说，床边的那个梳妆台？
　　哪个爷们会早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在无数种假设中，存在一个共通的前提……得到信任需要时间，威胁与利诱则需要机会，任何一种假设在实施过程中都会受到警戒心的阻挠，除非在时机上，创造了降低戒心的条件。
　　如果是在罗喉成为众矢之的之后，这显然不太可能，要从君凤卿嘴里撬出有关罗喉的消息，唯一的可能性是这一切都发生在武君罗喉还深受爱戴的时候。

　　这从另一个方面稍微证实了夜川的另一个假设。

　　“我说罗喉……你真的认为，十万人的子孙与遗族，会在某一天早上心有灵犀又不约而同的……同时感到强烈的不公，然后联合在一起吗？那不是个小数字，这么多人同时、自发的进行着目的相同的行动……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

　　游说、煽动，亦或是一群受到伤害的人在自发比惨的过程中导致的意外结果。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演变成群众起义这么壮观，必然需要过程。

　　哪怕是单独从夜川来到苦境所见开始算。
　　这显然有组织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