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96、重逢于有你的未来（3）

　　然而此时看样子隐患是基本消除了，最具权威的艾尔也向大家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看大家、尤其是库库丽那个高兴的样子，如果有可能的话说不定今后克兰雅又得增加一位副校长——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学校不管是校长还是副校长那都是不做事的，或者说副校长要做更大的事、而校长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比方和大家一起八卦之类的。
　　“太好了！陶莱特纳你终于想通了，我都讲了要向前看嘛你早听我的多好！”
　　她摇头晃脑着估计放点音乐能直接跳起舞来：“这么一来现在元位面的不稳定因素就只剩下哈梅特啦~可惜他溜得够快比帕里派利卡还能躲，从破冰战役帕里派利卡死掉那会儿开始就整个消失了再没出现过，估计是很清楚自己这下真的变成过街老鼠了才躲在哪里不敢露脸吧！”
　　“神灵也对他有意见吗？”克里斯问。
　　“当然了，你以为神灵就完全那么冷血吗！”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大天使的诺拉荻耐不住性子了：“相当多的神灵还是对主位面有爱的啊？你买件衣服时间长了都会舍不得扔更别说养个宠物养个孩子吧！只不过这份爱有的时候没你们想象当中那么强烈而已，有条件发挥的时候还是会发挥一下的。”
　　——喂，举的什么例子啊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买衣服和养孩子能是一回事吗！还有，您下次想要说好话还是就只说好话吧，别画蛇添足自作主张加点有的没的了，不然真不如不说呢。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穿越回过去一遭后，诺拉荻身上那种浓重的罪恶感和自我惩罚似乎渐渐消去了。大家又再次在她身上看见了从前那个吐槽起别人毫不留情、该犯懒的时候犯懒该秀恩爱的时候秀恩爱、把傲娇作为生命己任无时无刻不哼哼哼的治疗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诺拉荻：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还有什么坏事？]。
　　“而且还有苏纳大人和赫沙特拉大人，”元位面消息最为流通的尤莉小声接了一句：“哈梅特大人这些年借着另两位光明神大人的名义办了不少事，听说哈梅特大人在破冰战役上的发言让两位大人终于忍耐不下去了，正联合其他神灵一起追杀哈梅特大人……”
　　“神灵是时候该站出来做点事情，不然我想今后她们也没机会从终南大陆获取信仰之力了。”安妮雅说：“除了空间之神阿涅洱海德、……还有命运之神尤兰达之外，整个元位面的神灵没有对破冰战役做出任何贡献，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味歌颂神恩，那人族就不是被蒙蔽而是干脆没长脑子了。”
　　“空间之神她——”温菲尔德欲言又止。
　　“唉，”库库丽叹气：“温菲尔德你是看见了吧？阿涅洱海德也看见了，阿塔尔最后陨落的样子，所以她才会同意和洛安一起来到战场上关闭空间裂缝。和恩斐雷亚不同，我从来都不认为神灵有那么自私，只是她们的认知与我们不同罢了。或者换个角度看，如果神灵真如某些人心中认为的那么冷血，为什么她们却可以创造出终南这些充满感情的种族？”
　　“你说得没错。但事实是，无论如何，神灵对主位面的付出一定比不上古龙。”能从叶嘴里听到好话简直都叫人怀疑是不是天上出现了三个月亮：“导师你是最后一位了，多保重。”
　　库库丽：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
　　艾尔却突然沉吟一声，思考片刻后略带犹豫地开口：“我觉得……雷佐可能还活着。”
　　“什么？你是认真的吗，艾尔？”连洛安都没听到他说过这种事，倒让大家第一次在殿下脸上看见了惊讶：“但雷佐叹息不是……、难道！”
　　看着恍然的恋人，白发少年很是为自己能够启发对方产生了一丝骄傲。而面对困惑的其他人、以及某个表情复杂的BOSS，魔法使队长轻车熟路地解释起来：“其实，现在的艾维斯之心有一半就是从我体内剥离的。当时出于种种原因，艾维斯大概只凝结了一半的平衡原力、另一半则是转移到了我身上，我在离开之前把这份原力也一并凝结到艾维斯之心上了。”
　　“以此类推，如果我能够剥离自己的原力而不死，雷佐也未必就一定因此死亡。不像其他古龙本就是在性命垂危时被迫转移混沌力，雷佐大可以在准备好之后才凝结力量——毕竟叹息出现只是因为五千年前没人可以承受艾维斯的力量，而一旦平衡原力成为完全的晶石体，被剩下的混乱原力就会对终南大陆造成负面影响罢了，实际上雷佐才是那个唯一自愿放弃混沌力的混沌生物。”
　　“……温菲。”塞西莉娅久久才合上嘴巴：“看样子说不定你还有亲人活着呢。”
　　温菲尔德闻言看了眼陶莱特纳，没有说话。
　　“果然古龙真是我们主位面、不、是四位面最伟大的生物啊。”和莱昂让人一听就知道在嘲讽的嘲讽不同，罗赫每次都非常冠冕堂皇，实在摸不准这人究竟是真心这么想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火龙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意外死亡，木龙水龙风龙、还有精神两系的古龙则都为保护主位面牺牲了自己，我想这不要说是神灵了，那些信誓旦旦为了人民献身的虚伪家伙们恐怕也不一定有这等觉悟吧。”
　　这话就叫人很尴尬了。
　　比方还活着的库库丽、比方和命运之神一心同体的尤莉、比方很是崇拜殿下的诺拉荻等等等等……其中尤其是站着旁听的那个特别，明明自己也是古龙一族却同时也身兼“导致死亡古龙们不得不保护主位面”的罪魁祸首。
　　大家又一次惶恐地望过去，只见他不怒反笑——皮笑肉不笑：“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胆子够大。不过我要提醒你，罗赫·威廉斯姆，别以为你现在是时间神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了，这四位面还是有比你强大的人存在的。而且，如果你觉得所谓为他人牺牲是虚伪，那这位安妮雅·威廉斯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愿意为了艾——”岂料抢答的竟然是某位浅金色头发的青年。
　　“——莱昂你够了！”艾尔真是要崩溃，关这人啥事啊非要跳出来刷刷存在感？！好吧，少年知道莱昂是想要缓和气氛，但缓和气氛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扯上自己啊？他已经从洛安身上感觉到有点不爽的气息了就别添油加醋了好不，不然这么下去不要怪他狠心，到最后朋友都没得做啊！
　　结果随着他这么一吼，包括几个刚才正开小差的，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魔法使队长身上。
　　好歹经历了这么多，艾尔也不会再因为自卑和敏感胆怯了，略一考虑便接上了陶莱特纳的话题：“其实当艾维斯把力量交给我的时候，曾经问过我是否真正拥有身为神的意识和精神，当时的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
　　“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究竟做到多少才算是神？究竟没做多少就不能被称为神了？对我而言，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洛安的心愿是守护这个世界，所以我的心愿也是守护这个世界，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根本无需再反复思考什么。”
　　“我认为所谓的守护也就是这么回事，实际上这并非多么伟大多么崇高，我们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自己做出的，或许是事实可以取得的利益、或许是心灵上的平静与安稳，每个人可以有不同的选择，而这选择又从哪里来的自私或者无私呢？仍然是他人所做出的评价啊！”
　　“罗赫，我知道你之前大部分所作所为都是身不由己，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对这个世界的爱，为了你爱的人也为了自己，不要再把自己禁锢起来了。”
　　“呵，是啊。”少年身边的青年淡淡一笑：“说个真正的秘密给你们听吧。”
　　“其实我也曾经有过私心。在艾洛之子隐姓埋名的几年中，若是倾尽全力我想我是有机会可以找到她的，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隐约觉得，她的孩子正是我一直以来在等待的那个人，我不想改变我认识的那个‘他’，这个行为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谁都会犯错。”
　　“有的错误无法避免，有的错误哪怕我们知道了也不想改正，正如阿塔尔所言，这都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
　　“罗赫·威廉斯姆、陶莱特纳、莱昂·拉米瑞兹、诺拉荻，还有所有的大家。或许我们之间曾经敌对，或许我们之间有过背叛和欺骗，或许某些人对某些人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
　　“这些会永远存在，哪怕时间再经过一千年一万年乃至十万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再改变。”
　　“所以，我们必不能忘记这一切，铭记着这份伤痛，才能拥有真正迈步前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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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先回明苏去了，再不把温菲带回家，我家里人大概就该担心我是不是得了妄想症给自己虚构了一个男友了。”强忍着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塞西莉娅声音都有些变调。
　　被她这么一带，本来没什么的其他人也都有点戚戚起来，连安妮雅也忍不住鼻头一酸：“希莉娅你别这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大家以后还可以回克兰雅的。”
　　克里斯：“可是我已经想好等毕业就回奥威特帮大哥整顿国家的啊？”——这白痴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读空气的毛病怕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叶毫不留情一个头槌就上去了：“早着呢。”
　　遗憾的是，虽然克里斯是有点二，众人却也知道安妮雅的话不过就是个安慰罢了。以现在的情况而言，要每个人都长时间留在克兰雅生活基本是不可能的，过去那段轻松愉快的日子或许将会成为大家心中永远的宝贵回忆吧。
　　“哪怕今后可能无法再天天见面，但我相信这份情谊是不会消散的。”魔法使队长心头同样酸涩不已：“尤莉，辛苦你了，克里斯就交给你了。”
　　“队长……”尤莉也双眼泪汪汪，不知是感动地飙泪还是无奈地飙泪。
　　“哎呀你们都干什么这样！”这么说着的诺拉荻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现在有事的先去做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啊，等大家差不多都空下来了，我们再一起游历终南好了！又不是非得留在克兰雅才行，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诺拉荻，这话就不要说了吧？”库库丽眨眨眼睛：“你是成天和小叶子黏在一起根本没机会欣赏这里的美景，下次我带你们两个好好参观一番去！~”
　　温菲尔德微微点头：“克兰雅确实很美。”
　　“我们三个不急。”见其他人的视线望过来，安妮雅表示整治爱尼莎是个大工程，哪怕有罗赫莱昂两个神阶在也没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整个国家给瞬间洗脑了，路总要一步步走饭总得一口口吃嘛。
　　——说的莱昂这个可怜人真是一把辛酸泪。仇没得报就别提了心上人（？）也追不到，到头来干脆自己的家乡整个崩塌直接人生理想全灭。还是罗赫主动提出要不要跟着他和安妮雅混才解决了点尴尬局面，所以现在他算是正式当起了“打工仔”，好歹双方都和爱尼莎有仇倒勉强能看做一拍即合。

　　多热闹的宴会也躲不过曲终人散，传送阵亮起的最后时刻，塞西莉娅终于没能压抑住满眶的泪水。
　　然而隔着光幕，暗夜精灵沉稳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同时通过精神魔法的力量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伴随着仿佛定格的画面，蓝发少女此刻带着泪水的灿烂笑容成为了她们铭记一生的感动。

　　“我在你的身边，大家都在你的身边，就和你在大家的身边一样。”
　　“相信我，无论时隔多久，终会有重逢的日子到来。”

　　“——因为接下来正是，属于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