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挑拨离间的失败示范 ...
-
“——你们这些混沌生物，为什么看上去总是那么了不起的样子呢？”
突然，一个直击灵魂的声音打破了众人方才的尴尬，只不过这并不是件多让人愉悦的事情，反倒引起了更进一层的尴尬。
“莱昂……你稍微注意一点，还没轮到我找你的时候。”艾尔听到他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罗赫是安妮雅的恋人地位微妙，哪怕做了这种事情魔法使队长也不好多指责什么。但面对莱昂的时候就完全两回事了，一道仿佛结了冰渣的目光不出意外是向某位半森精讨教学习来的。
不过总所周知的是，通常所谓的花花公子都属于厚颜无耻的代表，不然人家姑娘一个不愿意你马上从善如流的放弃明显不合行规，那么以莱昂的脸皮肯定就是不会被艾尔的盗版技术给吓退的：“我可爱的艾尔，了不起指的当然不是你了。你虽然流着古龙的血液但并没有他们那种傲慢的气息，我想这肯定是因为你与生俱来的善良战胜了血缘的天性吧，真是让我欣慰。”
“用不着你欣慰、我——”白发少年也是气急了，竟然一时忘记了之前用这么长时间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不注意就被对方给带跑了思路。
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莱昂并没有想得到回应的意思，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除了你之外，库库丽大人也好，恩斐雷亚大人也好，尤其是洛安殿下、这位据说是受到了整个四位面所有生命最大尊重的洛安殿下，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无比崇高且大公无私的混沌古龙竟然也会有不为人知的邪恶一面呢？”
他的一番话说出来大家就奇了。有的人你去诋毁，作为对自己信仰的守护，此人的崇拜者们大抵会对诋毁者群起而攻之。但要是有去诋毁殿下的却一般没人会攻击你，毕竟那种就是雷同于在现代坚称地心说的智障行为，除了艾尔之外的大家只是在心里默默把你归类罢了已经懒得和你争辩，而至于艾尔会怎么做么……
“那你说说看洛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恶一面了？我觉得至少肯定不会有你不为人知的邪恶一面多吧？”
只见白发少年用一种啼笑皆非似怒似喜的表情用眼神向不能自由行动的金发青年示意，看样子是已经被这太过荒诞的言论给气乐了。
但刚刚也说了，花花公子、还是有着克兰雅三大美男之称的花花公子莱昂又怎么会被如此程度的打击给击退呢，他反而可能因为其他人借此认真听自己讲话高兴还说不定呢：“我并非邪恶，只不过自保而已，相比起来绝对是要比洛安殿下好上一点点的。”
“各位应该都听说过一句话，有多少权利就有多少义务，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我们的殿下是自诩终南大陆的守护者才收获了这么多的尊重，但他真的有为终南做过多少事情吗？大的不说，比方我们在爱尼莎发现的那个强盗团，如果殿下您真有一颗慈爱之心的话，是怎么能够容忍想出那种方法的爱尼莎皇室还怡然自得的踩在民众头上作威作福的？”
“政治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推翻了暴政之后民众就一定能安居乐业了？如何能把一个国家治理的好，这不是嘴皮子碰碰纸上谈兵就可以做好的小事。”安妮雅见莱昂这么轻飘飘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了，自己对国家的统治、对神灵的统治都有诸多不满不错，却并不代表她就认为一个国家可以随便说毁就毁，再理想的理想主义都不可能达成那种境界好不好。
“我就知道会有人为洛安殿下开脱的。”莱昂风轻云淡的一笑：“为了拯救产生的杀戮不可取，那么为了阻止杀戮的拯救总该可行了吧？”
“你……”温菲尔德皱了皱眉头。
虽然暗夜精灵平日里不声不响，但他既同去了龙墓亲耳听到莱昂质问恩斐雷亚为何不救塞壬族的那一段，又在塞西莉娅成日的念叨中对塞壬的历史倒背如流，导致倒是这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对方是在指自己种族覆灭的事情：“难道你是觉得古龙一族亏欠了你们塞壬一族才有此言的吗？”
莱昂的回答意味深长：“是不是亏欠……就看洛安殿下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他虽然比这里大部分人要高一些，现在又是其他人坐着他站着身高优势绝对够了，但此时金发青年看向洛安的眼神却仿佛从下方斜视高处那样，叫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感：“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毫不犹豫答应了罗赫阁下提出的联盟请求吗？——他说出这个计划一定会阻碍到洛安殿下你的时候！因为只要可以借机毁掉你的计划，那么我的心愿也就满足一小半了。”
这句话说的让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寒而栗。莱昂竟然会这么讨厌洛安，这是连一直看到他和洛安针锋相对的艾尔都没有料到的一件事。
艾尔最初曾一度认为莱昂完全出于嫉妒的心理（当然不光是指他和洛安的关系，还有全部的地位实力受欢迎程度）才看不惯洛安，后来在终北大陆得知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盟友的时候，又以为是双方利益有冲突导致的矛盾加剧，可现在看起来事实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艾尔，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金发青年还没解释完之前的话题，突然又把矛头指向了魔法使队长：“现在你身上的禁制已经解开，只要经过一段时间、虽然我不清楚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但肯定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成为拥有完整力量的混沌古龙。如此强大的你根本就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生存，又何必固执的被囚禁在过去的习惯里，不肯看清自己也不肯看清别人呢？”
“所以你已经看清我了？”艾尔都想学几个姑娘翻白眼了：“事到如今再来挑拨离间好像没什么意义了吧，还有，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莱昂·拉米瑞兹，适可而止吧。”不愧是话中所指实在太过分，赤裸裸的是在试图拆散这对纠结了整整两百多章终于互通心意的恋人，让最最温柔不过的殿下都露出了些许怒意来：“不要把塞壬灭族的仇恨放大到所有事情上面，你以为自己究竟是掌握了多少东西这么了不起，当时的情形你真的了解吗？”
“——我当然知道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莱昂眼中飞速闪过了一丝迟疑，但在其他人看清前很快又消失殆尽，。
“导致塞壬族覆灭的帝国是爱尼莎的前身，在那场浩劫之后，整个塞壬一族除了我的祖母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逃脱的。就连她，也是因为私奔在外的缘故才躲过了一劫……”
哪怕在包罗万象的终南大陆，塞壬也是数以百计智慧种族中尤为突出的一个种族：她们的成员只有女性，诞下的后代也必定是女性纯血，但生育的方式却仍旧需要男性智慧生物的参与，仿佛就是最最古老人类话本中女儿国的样子。
塞壬族是完完全全的母系家长制，所有孩子都由整个种族共同抚养、孩子的母亲则主要负责教育。而与塞壬结合的异族男性，实际上只相当于一些诞生生命所必须的基因提供者的异族男性，他们和塞壬之间的关系基本很多都是春宵一度的欢愉，连情人都算不上更加不可能成为家人生活在一起，真有极个别共同生活的那就是被洗脑后仿佛宠物般的存在了。
但世事无绝对，纵然是在这样一个大家都不把男性当成和自己同地位生物的环境下成长，也总有那么部分极低的概率会出现个别不走寻常路的人，比方莱昂的祖母就是这么个不同寻常的塞壬。
俗话说的好，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句话在大部分人族身上或许有用，在一些智种中可能也有相当的说服力，可塞壬的姑娘们却理应是没有所谓“怀春”情感的。她们对男性的想法十分简单且粗暴——喜欢？那就抢过来呗，相处一段时间不喜欢了之后再放回去，和对待玩具也差不了多少，怎么想都与怀春无缘。
只是有那么一个不过刚成年的小塞壬却并不这么觉得。她深深的爱上了一位海中的鲛族男性，并且那位鲛族男性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别忘了鲛族是由两位男性共同组成伴侣的——他同样深爱着小塞壬。两人都认为此生就非你不可了，这份爱情牢牢的将两人绑在了一起直到世界灭亡也不能分开，她和他的眼神无时无刻都不在诉说着自己对对方的依赖与深情。
但塞壬族群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在她们看来男性不过是玩物，好像你家养的可爱的宠物犬那样，你能允许你的女儿说自己要和这只狗单独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①
小塞壬的心里其实也清楚这点，随着最后一丝侥幸的破灭，她趁着大家一次愉快的进食期间偷偷离开了族群，幻想着接下来就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开启新的生活了。
——然而在幸福来临前，首先到达的却是无可比拟的绝望。
没错，她离开时塞壬们所袭击的正是人类王子的船队，王子被当成禁脔、国王带着军队前来讨伐那都是在其后很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短暂到了小塞壬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唯一的、所有的家人们、朋友们、同胞们就全部再也无法用那世界上最为美妙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了。
这个打击使她迷失了全部的方向，陪伴在身边的鲛族却丝毫没能安抚到她的心灵。此时她才终于晚一步的发现，对于她来说这些无聊的爱情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东西，没有了族群，哪怕是一千个惺惺相惜的爱人也无法让她的心脏再跳动一次。
迟迟得不到回应而失望的鲛族离开了她的身边，她却在此刻又惊又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多么让人感动，至少意味着在一段时间过后这片大陆上就会又有和她留着相同血液的生物了不是么？但当她终于越过一道道从未接触过的难关，独自一人生下了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的时候，世界的奇迹、以及塞壬的深渊就此降临。
——这个新生儿，竟然是一个塞壬和鲛族的混血，一个塞壬和鲛族的、男性混血。
作者有话说
第247章 挑拨离间的失败示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