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46、亡羊补牢羊跑跑

　　所以等注意到哈梅林的存在之后，魔族这条线就基本被古龙放弃了。
　　至于你说为什么不干脆教训那个恶心的光明神一番？一个问题是能够自由出入主位面和元位面的只有洛安，毕竟不是所有时候道德都能凌驾于利益之上的，万一哈梅林有后招哄得其他神灵帮着他一起攻击殿下那殿下岂不是会陷入危险，到时更加得不偿失。
　　再者这种人你就真的去教训了也没大用，其实连待在主位面的古龙都知道他什么德行了，一起生活的元位面神灵会对其本性没有了解吗？大家只不过是懒得理这个家伙而已。要不是他神力最强其他光明神都唯其马首是鞍，否则真的会有神灵想办法创造个智慧生物夺取他的神格都不一定。
　　那么此时距离发现巫魔异动又已经是几百年过去了，一桩糟心事告一段落，而取得片刻喘息的洛安也终于有时间去找那个“等”了好几年的人——其实对方没在等，心急的反而是他——并且总算是成功见到了对方，小小的人类模样的半古龙艾尔·菲尔奈。
　　带着艾维斯、格林、还有某个化形族的后裔离开他的人类居所，看似殿下是和艾尔四（游）处（山）游（玩）历（水），实际上除了这个方法能让尚且年幼的艾尔最快成长起来之外，也是殿下在各个种族中寻找蛛丝马迹的过程。出于一些考虑，这段游历带给了他多少信号或者灵感我们都暂且不提，直接把时间推进到少年入学克兰雅之后。
　　大家也清楚，洛安当时没有和其他古龙便将自己保管的艾维斯之心交给了艾尔，并且紧随其后的是，艾尔也多次靠着艾维斯之心才扭转形势躲过一劫，比方水下神殿、又比方联合对抗赛上、还有许许多多小事情就都一一不提了。
　　那次的举动对殿下来说真的可以称得上非常大胆，信不信任艾尔担忧他会不会用艾维斯之心做坏事倒是其次，关键是如此强大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招惹到麻烦。就最初的水下神殿那件事吧，表面上看来好像艾尔是靠着精神魔法的辅助才成功帮助几人摆脱魔族，但要是没了艾维斯之心，当初她们实际上根本就没办法进到神殿里面，那么当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危机。
　　而联合对抗赛虽是在精神魔法的帮助下让克兰雅队伍战胜了南方学院，可罗赫不也是因此盯上艾尔和莱昂的吗。以安妮雅的口风之紧是绝对不会把自家队长有特殊天赋力（当时还不知道精神魔法）的事情告诉罗赫的，那要是没有艾维斯之心艾尔也没本事玩读心和脑内传音这套，罗赫就根本不会记住艾尔这人，掳人事件自然化为虚有。可见殿下这次的独断专行未必就是完全正确。
　　那既然说到了罗赫，就不得不提一提殿下和罗赫之间的纠纷了。
　　可能会有人觉得奇怪，你既然已经知道哈梅林不对，那难道不应该对他的神使高度警惕吗？怎么却还放任不管，任由对方积蓄力量放他联合莱昂掳走了你最看重的孩子？
　　咳咳，实际上还真的不是殿下疏忽大意。要注意到一个关键之处，我们会对罗赫有特别的关注无非是出于他和安妮雅恋情的缘故，但殿下却显然不会从这个角度出发看待罗赫其人，自然也就没了最初的特殊性。
　　罗赫现年不过二十二岁，成为哈梅林神使更是只有短到不能再短的三年，洛安虽然知道哈梅林居心不良，但对他的这个神使却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神使对于神灵而言属于消耗品，一般情况下神灵真有事情要做也不会找神使会去找主教。加上罗赫实质上只是个弃儿没有大家族做后盾，这种才二十出头的没根没助力的神使根本不可能在神殿里拥有实权，少了兴风作浪的资本又从何谈起危险性。
　　再者因为艾尔事前同样不认识罗赫、也从未对洛安提到过这个人——或者说要不是塞西莉娅大嘴巴，安妮雅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和罗赫的关系在魔法使里公开好伐！别提公不公开了，其他人又不是她家族的甚至都不知道她和罗赫认识来着，能了解到现在这个程度完全都是联合对抗赛的功劳，所以在亲眼见到他前，洛安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哈梅林的神使做太多关注。
　　等同时被邀请为嘉宾的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殿下倒是察觉到罗赫似乎不太简单了，但哪怕上了些心也没这么快给人全部身家挖出来的啊，又不是部分人相个亲拼命查户口。更别说那时候他正忙于处理布利奇的死亡事件，为了免得艾尔难受好不容易才保下了何赛维尔和海洛伊丝，哈梅林的神使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小小问题直接可以排到十年计划有木有。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到终北大陆见杜栾华的一段时间不可能有任何让殿下接触罗赫的机会，在艾尔表白后他更是直接逃跑到不知名异次元空间去了，忙着跑来跑去处理各种事情但唯独避开了所有认识艾尔的人，下次出现干脆都木已成舟生米熟饭只能选择亡羊补牢而失去了预防的时机。
　　等到这个时候，殿下、包括库库丽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竟然遗漏了一个如此关键的因素，罗赫最大的特殊性并不在于他哈梅林神使的身份，而是他竟然凭借了自己的这个“优势”借着神使名头在为尤金·陶莱特纳行动！
　　或许会有人觉得奇怪，因为自此之前其实是完全没有尤金消息的，加上艾尔被绑又事出突然，正常人怎么都该认为是哈梅林的胃口变大了，没这么快联想到别的幕后黑手身上。但罗赫实在是知道了太多不应该是他、甚至不应该是哈梅林能知道的事情，尤其能那么清楚的了解艾尔的身份和弱点（如何变成龙型）并且对他下手的，隶属整个四位面估计也不超过十人，哪怕掰着手指头数过来用枚举法也能想到是谁。
　　如此看来她们先前担忧的事情是一点没错，果然尤金·陶莱特纳这次仍旧没能和巫魔入侵脱开关系。而且现在看来估计他也是在主位面潜伏了相当长时间了，竟然通过了命运之神尤兰达的异动摸到安妮雅这条线再间接搭上罗赫，一个偌大的圈子简直绕的人脑壳发疼。
　　这时候忍不住得歪一下楼，看来真的好在安妮雅是魔法使成员，而魔法使的队长艾尔又被古龙们重点关注，导致尤金·陶莱特纳不敢冒着在洛安面前暴露的风险贸然行动，否则被找上门的恐怕就是安妮雅本人了。
　　安妮雅又不像罗赫那样有个神灵当靠山，虽说暗龙要真把哈梅林神使给弄死了哪怕哈梅林找得到他也未必会对他怎样，不过他既没有这个必要、甚至反过来对罗赫还蛮有兴趣的，换到安妮雅身上可谁都说不准了，至少我们的天才魔药师肯定没法安稳的度过这一年。
　　而提到罗赫就显出暗龙尤金能力的特殊性了。要知道时间魔法不光可以回溯时间，只要足够强大想“看到”回溯的内容那也是没问题的。所以同样见过哈梅林神使的洛安并没发现的、他的黑瞳和金瞳，尤金·陶莱特纳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挖了个干净。
　　再加上些许混乱精神天赋带去的影响，罗赫很快就和尤金结为了盟友——这是好听的说法，应该是短工和雇主才对——自此正式在给殿下添堵的道路上孜孜不倦的奔波起来，并且后来还带上了个莱昂。
　　如此一来库库丽就算是对尤金彻底心冷，终于同意了洛安的方案。
　　——殿下比尤金年轻些论辈分又是小辈，刚出生便听说之前死去的古龙们全是被这个曾经失踪过上万年、红龙阿塔尔和雷佐的孩子害死的，从开始就没认为尤金·陶莱特纳是什么好龙；恩斐雷亚大家又都见过，显然是早已深恨尤金入骨甚至防艾尔都防成那样，早没信心能把尤金拉回正轨了，最好他早点极乐登天；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只有才无奈让步的库库丽而已。
　　毕竟蓝龙斯摩奇死后是她接过了古龙大家长的位子。对于这个不由分说杀害了这么多同胞的后代，库库丽恨过也怨过，终究还是因为不明白他的动机而保留了最后的仁慈，只是知道他又准备复蹈前辙之后，她却是真的没有了给他再多容忍的能力。比起洛安那样完全把主位面的安危看做人生使命的崇高精神库库丽可能还差得远，但那也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别人随意践踏主位面，把这里的生灵当成自己发泄的工具啊！为救下克兰雅甚至千年来没有离开这里的牺牲，光这件事难道还代表不了她的态度吗。
　　“有关尤金·陶莱特纳，我能告知、或者说我知道的所有就是这些了。”洛安揉了揉额角，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艾尔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偷偷施了个小小的精神魔法为他驱散些许疲惫，随后换回了殿下一个充满笑意的感谢。
　　“所以罗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尤金·陶莱特纳他对你说过什么吗？”库库丽则态度非常凶恶的瞪着罗赫。他刚才有表露过尤金生活在痛苦之中、而且这痛苦还是外界强加在他身上的意思，以超二十的等阶而言整个四位面都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那所谓的痛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灰发神使颇感意外的看了看库库丽，似乎是对她的迟钝很不可思议：“库库丽大人竟然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尤金·陶莱特纳那小子和我们打照面统共也就那么一回罢了，我们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结果看看他是怎么‘报答’我们的？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我们现在可比他要痛苦多了，好像我完全没有要去理解他的义务吧？”大概是希望破灭后的反弹效应，现在在尤金的问题上库库丽已经开始往恩斐雷亚的方向发展了。
　　“……”闻言罗赫没有再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沉默了。
　　之后哪怕是安妮雅生怕自己恋人目中无人的样子惹怒几位古龙，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的劝罗赫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他却也是摇摇头表示需要整理思路不肯再说，一时间场面便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