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204、身份坐实

　　“虽然火贝的药用价值很高，尤其年份长的还能解很多剧毒一旦发现就要好好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偶尔用这么漂亮的材料打造一点首饰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嘛！枳实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弥帆用一种现代语境中类似于卖萌的表情望着枳实，却被对面那个不解风情的人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回去：“对什么对！您的首饰还少吗，尤其是那些看到就觉得浑身难受的火属性，明明整个宫殿都快被您堆成火焰城了！稍微适可而止一点，不许再祸害这只火贝。”
　　说完也没等对方的意见，枳实直接把那巨大的活贝壳扔给了弥帆身后的侍女：“把它找个地方养起来吧，也是为了它好，别让陛下再看到它了。”
　　照理来说现在最高掌权者既然在场，其没有同意前下面的人哪敢听从二把手、甚至说不上二把手的决定呢，但接到任务的侍女却很是自然的应了一声后快速游走了，似乎并没有把弥帆的意见放在眼里的意思。
　　——看来大家都知道，在女王陛下和财政大臣发生矛盾的时候，哪怕不理会她们的女王陛下都没关系，说一不二的财政大臣才是蒂阿曼蒂那鲛人一族事实上的“王様”。
　　“陛下，不是我说您，实在是您就不能……”
　　光没收还没完，枳实尝试着忍了忍可惜没能忍住，总是打算要谏上几句，也不知道这是基于臣子的身份呢还是基于伴侣的身份。
　　而知妻莫若妻，没开口弥帆就猜到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了。虽然女王陛下并不介意被说上几句、甚至偶尔会刻意利用这点挑逗一下自家伴侣，不过此刻的她稍许不乐于把时间花在听别人的规劝上面，所以及时阻止了对方的话头，无缝链接从私人模式转换到国王模式。
　　“咳、枳实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赶紧开始商议国事吧，其他人退下。”
　　被半路打断的枳实狠狠呛了一把，无奈这就是正宗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想起来但现在必须给她好好记上这笔先。

　　那行，你说商量国事我们就商量国事，即便这国事里实际上也带了点私事的成分，我们就不要太严苛姑且认为它完完全全是国事吧。
　　“那个人族的小姑娘不可能继续这样把她关在牢里，必须快点放出来才行。”其实不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非常反对弥帆的做法，哪怕是弥帆已经向她解释过来龙去脉的现在，枳实依旧对弥帆这样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直接把无辜的塞西莉娅投狱的行为感到不满，认为这不该是一名成熟的鲛族之王的处世之道。
　　然而听到她开口就是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心烦好几天的弥帆也苦了脸：“不是我不想放她出来，但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算放了之后要怎么和她解释原委啊？”
　　“弄清楚了也没办法解释，谁让你那个时候不经大脑思考就把人家抓起来的。”枳实理都不想理那个自作孽的家伙。
　　“可是我试着挽留过了，谁让她就是不肯在这里住下的！万一回头她一出宫就离开蒂阿曼蒂那再也不来了呢？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个知道‘它’的智种出现把东西交出去啊，要是错失了这次机会的话我可不觉得今后还有可能碰上那一族的后人。”
　　弥帆也是无奈，本来这件事是从先代鲛族女王那边秘传下来的，除了代代女王之外就没有其他鲛族知道了，照理来说同样是不能透露给枳实知道的。
　　只是在五百年前、准确的说是爱尼莎前身的人类国家将整个塞壬灭族的时候，这个原本虽然不得公开但实际上非常单纯的一个约定就立刻变成了烫手山芋——更加叫人郁闷的是，弥帆这个王还是在三百年前当上的，也就是说她的前任成功把烫手山芋转让给了她。
　　而对于任何有责任心（？）的智种而言，所有不能完成的约定都是会永远卡在喉咙扎在心里拔不掉的刺，尤其又当这个约定有那么一定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甚至世界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的除了天生机械人以外恐怕就是传统意义上正宗的大反派了。不过现在作者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终南大陆上这样的正宗反派一个手就数的过来，并且里面绝没有长尾巴的。
　　“那请问陛下，您把人家关进牢房后除了抽了她一管血拿去给实验室做研究之外，还为此事做了什么努力呢？”枳实的额角又开始跳了：“我看你就是假公济私想研究一下我们鲛族能不能学习火系魔法吧，不用实验室给你答复，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是这样啊，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额，不是不是，我一点都没有那种意思，那些只是做戏而已、做戏！总要装的像一点啊，不然其他鲛会觉得她们的女王精神不正常的！”某位陛下因为不知名的理由突然有些色厉内荏起来：“虽然我的做法是不太妥当，但不管怎样至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对吧？枳实你就对我稍微宽容一点嘛，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
　　……所以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早知和她多说无用的枳实直接结束了这个问题的讨论，绕回了最初的难关：“关键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询问她有关那个东西的信息，而且她在外两个同伴的情况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摸清楚，只知道其中一个应该是暗夜精灵，剩下那个或许正是我们要找的人也说不定。不过我稍微觉得有点奇怪，如果他真的是约定中那人的话，为何他当初不直接来宫里见你，反而要让不知情的人族小姑娘出面呢？果然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另外个暗夜精灵还在宫门口站了一整天，听说刚刚才回去呢。”现在这里也没其他人，弥帆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他越是藏着越是能说明不对劲，又不是真的到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地步，哪怕是人类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放着同伴失踪不管吧，没出面的那家伙肯定有猫腻。”
　　关于人族是不是真的这么冷血无情自私残酷不属于这个层面的探讨，但当并不赞同弥帆意见、执着的认为应该立刻放走塞西莉娅的枳实正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陛下，有个自称是塞拉莱昂出生的人类想要面见您。”
　　“——！”弥帆与枳实皆是一惊，弥帆是惊喜、枳实是惊疑。
　　此刻该是用“说曹操曹操到”好呢、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呢？枳实的想法自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任何时候都不能认为小心谨慎是一件坏事。不过上帝视角的我们心里早就对来人到底是谁、又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大抵有数（也没有多早），所以也只能感叹一句“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弥帆摆着女王架子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没多久那个顶着一头大陆种族不常见的浅金色头发的青年便端正的走了进来——没办法，在这水底下想走的优雅实在有点难度，莱昂暂时还没能修炼到这个层次，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寻求了端正。
　　“尊贵的蒂阿曼蒂那女王陛下，莱昂·拉米瑞兹对您的召见感到万分荣幸，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我的敬意。”
　　莱昂一进门就撑足了礼仪来面对弥帆，本按照当时弥帆的应对来推测的话大概这就又到听汝啊吾的时间了，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和之前全没在一个路数上，原因么…也别卖关子了，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无外乎就是莱昂那一把举世无双的嗓音呗。
　　“——哈哈哈哈！”
　　只听见一把毫不掩饰的笑声从这鲛族王国唯一的皇宫里传了出来，而能在此处没有心理负担笑得如此的张扬的人物，除了弥帆以外又能是谁呢。
　　“我就说！看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果然还是多余，听听看这个声音，不是塞壬的后人能是什么？”她说着就一闪身游到了莱昂身边，莱昂立刻觉得自己被一股温和的水流托了起来：“啧啧，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在男性身上看到塞壬的血统，这说是奇迹恐怕都不为过吧。”
　　莱昂起初稍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嘴角便扬了个轻微的弧度起来，意有所指的回答：“奇迹确实是奇迹，不过有些奇迹是命运的安排，有些奇迹却是在某些强者掌控之下的。”
　　枳实闻言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颇有些狐疑：“这是你原本的样子？你的人类血统究竟有多少？”
　　“这么强烈的化形术气息枳实你没感觉到？”没等莱昂做出反应，弥帆先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有任何咒语或者仪式，却见金发青年的外貌开始有了细微的改变，例如耳朵形状、牙齿厚度、手指长度等等，当这种改变最终停下来的时候，莱昂还是那个莱昂，可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莱昂的样子了，任何人在见到现在的他后都不会遗忘掉他拥有鲛族血统的事实。
　　“鲛族、塞壬、和人族的混血？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弥帆随即说了一句废话，明明不管塞壬和哪个种族生出混血都是神奇的组合：“这个化形术也挺精妙的，普通的高阶法师大概都不一定能发现异常，是谁给你施的法？”
　　“我的祖母，她是整个终南大陆上最后的塞壬。”莱昂微微敛下眼帘，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飞快掠过其中。
　　弥帆大概是误解了莱昂的动作，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让他不太高兴，见状便解释了一句：“啊，你别担心，要是不想让你的同伴看到这个样子，等下我会想办法帮你掩盖掉这些异于人族的特征的。”
　　“陛下，可否让我问这位阁下一些问题。”枳实口气生硬的打断到。
　　被轻视了的弥帆好脾气地耸肩，对她而言莱昂的出现不过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又不是什么带着男朋友见亲娘还要护着男朋友的，枳实想问什么就给她问好咯，所以答应的非常爽快。
　　于是枳实也就不客气的把问题一个个抛了出来：“你是否知道塞壬一族？对自己是塞壬一族的后人又是否知情？”
　　“你的塞壬血统是从母亲还是父亲那里遗传的？你为何要隐藏身份藏匿并混迹于人类之中，是否对人类有所企图？”
　　“为何你最初不亲自面见陛下而是让你的人类同伴前来？你来到蒂阿曼蒂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