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145、几个匪夷所思的身份

　　塞壬一族？是有这个种族存在过没错，但这不是风系的魔兽吗，据记载还是一种对智种无差别攻击的危险魔兽，怎么又和精神魔法扯上关系了？
　　正当艾维斯之心目前的拥有者感到不解的时候，一个美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既然您知道当初的事情，为什么却没有阻止人类的行为？”所有人同时看向了说话者，那是从见到恩斐雷亚后就保持沉默至今、存在感第一次低过温菲尔德的莱昂。
　　只见他像是在质问，表情却微妙的并非愤怒的样子，似乎真的就是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怎么阻止，你当我们都有这闲情去管你们的破事吗，又不是人人都是洛安。”巨大的古龙又打了一个响鼻：“你又是谁，这么关心塞壬的事情干嘛，难道是因为塞壬一族全是女性所以——、”
　　“不对，你是——！”
　　毫无预兆的，恩斐雷亚再定睛看过莱昂，突然撑起他有些破败的羽翼一下子冲到了天空中开始盘旋。
　　根本没有可供五人反应的缓冲时间，古龙起飞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眼看立刻就要打到他们身上，却是在最后关头一道泛着青色光芒的结界立起挡住了旋风。
　　——这是恩斐雷亚为了保护五人布下的结界，他总算是没有完全忘记他们弱小得“和地龙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抬头看向上方，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龙谷的天空已经不复蔚蓝，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龙兽，只要会飞的都全部随着恩斐雷亚形成了一支遮天蔽日的龙兽队伍。在如此恐怖的数量衬托之下，连恩斐雷亚那巨大到不可思议的身体似乎都没有刚开始那么显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分针走了足有大半圈他才再次落下。同时天上的龙兽们也渐渐散开各自飞落，龙谷看似是又恢复了平静，但刚才的场景恐怕短时间内是谁都忘不了了。

　　游行的这一会儿好像耗费了恩斐雷亚很多体力，他落下后又一步不错地趴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定位倒是意外精确：“真是没想到……虽然知道总会有这天到来，我有时候却还是会考虑万一等不到你了要怎么办，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其实刚才艾尔已经介绍过一遍其他人了，显然恩斐雷亚是没有听进去，而莱昂回答时表情看着也挺茫然的。
　　“莱昂·拉米瑞兹。我等了你足足五千年了，莱昂·拉米瑞兹。”恩斐雷亚的感慨则更加让人听不懂了，别说这口气像望夫石，首先莱昂再怎么也不可能活了五千年啊：“这下我终于可以没有牵挂地走了，这个世界、终于……”
　　“您是不是搞错人了，我……”
　　完全没明白过来状况的莱昂似乎想仰头和恩斐雷亚来个对视，然而以现实体积来考虑估计是实现不了的。
　　“不可能搞错。我对你的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你。你现在不清楚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回答的倒是斩钉截铁，只不过……谁信啊！要真这么熟悉莱昂的气息，面对面站了这么久你好意思刚刚反应过来？
　　“不过既然你和这小东西在一起，应该就说明他还是可以信任的吧。艾尔，抱歉，是我错怪你了。”话锋一转，恩斐雷亚这次是彻底低了头。
　　白发少年第一次被他叫到名字，居然莫名其妙有了点受宠若惊的心理波动。但恩斐雷亚说什么他却其实是没听懂的，错怪自己了？难道这伟大的古龙还真的认为是自己耍了洛安才把洛安气跑的不成。
　　不过看样子他好像还是沾了莱昂的光才把这莫名其妙的误会给解除的，虽然心里稍微有些别扭，出于礼貌艾尔还是向莱昂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结果得到的回复依旧是茫然。
　　见状，少年忍不住笑了，能让莱昂这么状况外，恩斐雷亚自说自话的功力还真是了得，再加上有个库库丽在前，说不定这也能算做古龙一族的共同特点了。
　　注意到了艾尔的动作，恩斐雷亚又开始思维跳跃了：“洛安找了你这么久看来是有价值的，他的判断没错，艾维斯之心除了你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啥？之前还批判得不行，现在换做和解了就怎么看人怎么好是么，光环效应真可怕。
　　风龙大人一边给艾尔戴高帽子一边唏嘘：“你的母亲[ 事实上恩斐雷亚说的并不是“母亲”，可以认为是parents这种感觉的词语。]也非常值得敬佩。那时候事态紧急格林在不得已之下把力量交给她，结果她的蛋却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洛安找到你才知道她原来为了你放弃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看在她和洛安的份上你也要对这个终南大陆好点，千万别动什么灭世的念头啊。”
　　灭世？我？艾尔苦笑都不会了，他一个迟迟突破不了八阶的小法师，谈什么灭世是不是有些可笑了？精神病收容所不差人顶替位子啊。
　　不过除此以外，恩斐雷亚的话里明显还有更令人在意的地方：“你说的传承力量是什么？还有那个‘蛋’、我的母亲不是妖族吗……？”
　　“妖族？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种可笑至极的想法。”
　　恩斐雷亚对此嗤之以鼻。
　　艾尔失语。这分明不是他想的，从出生以来每个人都这么告诉他，他很难对此产生质疑吧。
　　“……大概，因为我的魔法天赋是木系？”已经认定自己是半妖二十年的白发少年，在思考过后给出了这个有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哼，木系的魔法天赋就是妖族，那按照这种理论我难道还是翼人不成？你的母亲是我们的后代，准确的说是艾维斯和格林的后代。格林在死前把木系混沌力交给了她，紧接着她就下落不明了，你可是拥有着一半古龙血脉的高等生物！”
　　听着恩斐雷亚骄傲到好像要翘尾巴的语气，本来或许会有些不可置信或者羡慕嫉妒恨之类情绪的几人都默默了。
　　实在是他这么一得瑟，好像温菲尔德或者艾尔究竟是什么血缘也无所谓的感觉了嘛。正如飞艇上艾尔说洛安的那样，认识这么多年，他们除了自己以外又还能是什么呢？别说混血了，干脆是混沌生物又怎样？
　　——多谢了恩斐雷亚，无形之中还帮艾尔化解了一次同伴之间的危机，回头真的得好好给他上一柱香才行（误）。
　　“混沌力也能传承的吗？”艾尔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今天抛设定抛得太过分，脑子有点乱。
　　“额……”却没想到听到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一直嘴上没把门的恩斐雷亚竟犹豫了：“我好像说得太多了，洛安是不是要找我麻烦啊，这个就先不告诉你们了。”
　　“……”这一个个的，真让人火大。
　　“那温菲尔德也是古龙的后代？”
　　“哦，他有八分之一雷佐的血脉吧。”“雷佐”的名字刚才也出现过，似乎是一位天赋为混乱系精神魔法的古龙，听恩斐雷亚的口气似乎不太喜欢雷佐：“那个家伙活着的时候就不消停，全位面到处留情，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后代，这什么……温菲尔德？的情况也不算特别罕见就是了。”
　　“——我们这种高贵的混沌生物怎么能和其他低等生物搅和在一起，甚至产生后代什么的，简直太过分！”他突然激动起来：“艾尔你母亲也就算了，那是没有办法才找了个精神天赋的低等智种，可雷佐完全就光顾自己享乐，一点都不把我们古龙尊贵的身份放在心上，我的脸都要快被他丢尽了！”
　　恩斐雷亚的脸有没有被丢尽众人不知道，反正温菲尔德的脸是先要被丢尽了。猛然间知道自己居然有八分之一血统属于混沌生物本该高兴，但告诉他消息的那位好像嫌弃他嫌弃得不得了啊，好像还不如一直不知道算了。
　　而此刻，我们也终于能对杜栾华的存在下一个定论，果然就和艾尔过去自认为的“天赋力”一样，她身上同样流淌着精神系古龙的血液，有关她身世的质疑便可以到此为止了。

　　“可是，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能使用魔法。”值得刮目的是，温菲尔德并没有受到恩斐雷亚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平时的冷静。
　　“不能使用魔法？大概是古龙血脉压制住你那些不知名生物的血脉了吧，黑暗神的魔法不能用就不能用了，既然你是雷佐的后代，就应该好好的学精神魔法才对。”恩斐雷亚大义凛然、不，是理所当然状。
　　(╯‵□′)╯︵┻━┻你够了！低级高级混沌的说个没完，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呢！就算真的是神阶的混沌生物也讨厌！
　　根本没察觉到下面五人的崩溃，他继续着自己的抱怨：“而且我好像还听说人族现在很害怕精神魔法？真是可笑，自己没本事就算了，竟然就这么直接把精神魔法从十大魔法中删掉了，库库丽成天混在人类也不知道管管，又待在克兰雅出不去，真是没用的家伙。”好像你刚才还说自己不会去管人类的破事呢，怎么一转眼又指责库库丽去了，究竟能不能稍微靠谱点？
　　“恩斐雷亚大人，那既然您看不惯人类的某些做法，何不自己动手整治一下呢。我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向您和盘托出，给您足够的理由和情报达成此事。”莱昂不顾其他人在场，就说了这番惊悚的话。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恩斐雷亚的气息有瞬间改变，莱昂的衣服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湿透了：“你确实和我有些联系，不过归根究底只是利益交换罢了。我这条龙啊就是有个特点：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违约，但你要是想利用我来帮你的话，这个算盘可是打得不怎么样啊。”
　　“而且说句实话，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了……好了，就当免费赞助一下你们吧，告诉你们一件好事：如今巫魔再次蠢蠢欲动，其中还有几个脑子不清楚的神打算插一脚，真想要自己上进点，我倒一点都不介意你们想办法把那些个蠢东西的神位换个人坐坐。到时候夺取了神之力，你们想干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嘛。”
　　“……”这是哪门子的好事啊！！光明正大鼓励她们去弑神？！恩斐雷亚说得轻松，五人听的灵魂都要被他吓出窍了。
　　“恩斐雷亚你知道什么洛安的线索吗？我想早点找到他。”艾尔强行转移了话题，还是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
　　“洛安上次回来的时候没和我说你的事情，不过倒是说了他打算去干什么……”
　　恩斐雷亚语速很慢，好像是在犹豫，然而犹豫过后给出的答案又着实让人心肌梗塞：“回克兰雅看看吧，那里应该会有你们想要的答案，我这就送你们走。”
　　——靠，搞什么，这就结束了？所以你和库库丽这是在踢皮球吗？！

　　事后，当四个不在现场的成员问到与恩斐雷亚有直接接触的五人，分别认为恩斐雷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
　　她们一致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