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与平庸》太阳夜

7、光鲜

　　“亲爱的埃丽诺，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埃丽诺愣了下，连忙尴尬的低下头，对同她说话的朱丽叶-里德敷衍到，“马上就要换晚餐服了，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下吧。”

　　“可我有些事想私下与你谈谈。”朱丽叶用扇子遮挡住嘴，在她耳边轻声到，“和拜尔德-特纳有关的事情。”

　　埃丽诺皱了皱眉头，“我对他的事情并不关心。”

　　“真的？我劝你还是跟我走走，我想有些事情你会感兴趣的，而且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非常的重要，你最好还是听一听。”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那可不行，我是为你的体面着想。”

　　说着，朱丽叶扶着埃丽诺的手臂，半拉着她离开了娱乐室。

　　埃丽诺有些生气的被她领到花房，刚关上花房的玻璃门，便语气生硬的问，“好了，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吧。”

　　“你喜欢拜尔德-特纳。”

　　埃丽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他可不是合适的结婚人选。”朱丽叶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我父亲原本是打算给我五千英镑做嫁妆的，所以拜尔德-特纳也因此私下追求过我。我也和你一样，迷恋上他的英俊，他的风趣，他那如同法国人的浪漫不羁。原本我是想同他结婚的，但我的爱情还没有燃烧起来就被我母亲带来的消息浇灭了。”

　　“你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她挑着眉角，面带戏弄的问。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就请离开。”

　　“别这样，埃丽诺，我可是为了你好。”她走到埃丽诺的身边，带着嘲笑的口吻说，“我母亲因为不放心我的安全，特别委托在伦敦的朋友查探了拜尔德-特纳的底细。

　　这一查才知道，咱们这位拜尔德-特纳先生在伦敦的社交圈里也有着不小的名气，许多年轻不睦世事的姑娘都被他充满文艺气息的光鲜外表所蒙蔽，深深爱恋着他。当然，这些都是小门户的姑娘，凡是消息通透的人家，可都知道他是靠给女人暖床过活的。

　　这本没什么，男人私下那些事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问题是他的尺度太大了。竟然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在佛里特街的旅馆玩捆绑游戏，结果那老妇猝死，他被老妇捆绑住又堵了嘴，全身光着被尸体压了两天一夜。等到被人发现时，那老妇的尸体在他身上都发臭了，而他的那东西还在尸体里放着呢。”

　　“请你不要说了！”埃丽诺脸色苍白的打断她的话，胃中不住的犯着恶心。她觉得头好晕，并且气闷的厉害，她走到旁边的长塌上坐下，并且不得不用右手撑在塌上支撑着身子，以防止自己无力的摊倒在塌子上。

　　“你还好吧，亲爱的。”朱丽叶一副关心的模样，却依旧要把想说的话说完，“反正我是不会嫁他的，一想到会放在自己身子里的那东西在那地方里放了两天多，我就浑身发毛。

　　我不忍心看你陷入他的圈套后才知道真相，我亲爱的埃丽诺，他们外来的人都有着让人摸不透的过去，谁知道到底是什么秉性，那像咱们这几家邻里之间都知跟知底的。

　　我哥哥伊恩喜欢你，他又有稳定体面的收入，最终要的是，还有什么比一位牧师更能保证品格的呢。

　　我原本以为你也接受了他，因为这半年来，你对他的讨好并没有明确的拒绝，但你今天的样子可和以往不同。”说到这里，朱丽叶语气强硬的问道，“是不是你知道自己将有六千英镑的嫁妆，所以看不上我哥哥了。”

　　“你……怎么知道我将有六千英镑的嫁妆。”埃丽诺问。

　　“当然是你妹妹玛丽安说的，不然拜尔德-特纳为什么会对你妹妹大献殷勤呢，他可是从不看人的，他看的是嫁妆，是英镑。

　　现在苏塞克斯郡的适龄姑娘们，除了格伦爵士家的菲奥娜有三万英镑嫁妆外，就数你们的嫁妆最多。格伦爵士肯定知道自己外甥是个什么德行，他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你们自然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埃丽诺强撑着力气，低声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可以离开了。”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亲爱的，你不是常说要理性的看待婚姻，不能因为爱情而冲动吗？”

　　“请你离开，我需要静一静。”埃丽诺再次说道，只是这次声音中明显带着恳求。

　　朱丽叶看着深受打击的达什伍德小姐，虽面上带着同情，但内心却充满了不明的快感。

　　她心情愉悦的打开花房的门，忽然发现达什伍德夫人正站在长廊上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可怜的埃丽诺有些不舒服，我正想去找您呢，夫人，您快去看看她吧。”朱丽叶强做镇定的说。

　　达什伍德夫人面带微笑的点头，“谢谢你，朱丽叶，去找其他年轻人吧，我来照顾埃丽诺。”

　　朱丽叶目送她走进花房，心中猜测她会不会听到刚才的谈话，但随即一想，即使听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没有嫁妆的她恐怕要做一辈子老姑娘。

　　达什伍德夫人轻声缓步的向长女走来。

　　“埃丽诺，亲爱的，你还好吗？”

　　“妈妈？”埃丽诺抬起头看向母亲，忽然想到现在的样子，连忙羞愧的用手绢擦干泪水。

　　达什伍德夫人坐到她身旁，将她像小时候一样搂进怀里。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谁知道看着干干净净的拜尔德竟然这么肮脏呢。”

　　“妈妈……”

　　“别哭，我的孩子，妈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的话，就快收了眼泪。拜尔德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还有那个朱丽叶，她也不是好心，里德家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她根本拿不到多少嫁妆。她是为了气你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可别让她的诡计得逞。”

　　“恩，我不哭，妈妈。”埃丽诺抽了抽鼻子，想将眼泪含住，可泪水依然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知道我有六千英镑的嫁妆，所以想让我嫁给伊恩，而她和伊恩又是感情最好的兄妹。她如果不出嫁的话，很可能要靠伊恩过活。”

　　“你明白就好，亲爱的。你才十八岁，还年轻。别说是你，就是妈妈我也被拜尔德的外表风度给折服，他装扮的太好了。

　　但这就是爱情，我的小埃丽诺。就像是赌马，下注时我们永远不知道那匹才是最好的，我们只能跟着自己的经验与感觉来抉择。爱情有时候会蒙蔽人的理智，让人爱上不该爱的人，它让人愉悦，也会让人痛苦，但一个理智的人品尝过其中的滋味，却不会沉迷在这种滋味中。”达什伍德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安慰到，“伤心过了，咱就把他忘掉。苏塞克斯郡还有许多优秀的青年，咱们冬天也会去伦敦，给你选上最漂亮的衣服与首饰，你会开始一场新的恋爱的，我保证。”

　　“是的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应该更理智些。”埃丽诺难过的低着头，“一想到差点因为自己让咱们全家成为别人背后的笑料，我就感到羞愧。”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看好玛丽安。她的性格比你更冲动，不要让她做出危险的事情。”

　　“我会的妈妈，我会的。”埃丽诺保证到。

　　“走吧，我送你回屋。梳洗下，该换晚宴服装了。”达什伍德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