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与平庸》太阳夜

4、愤怒

　　艾丽卡提心吊胆的离开房间，虽然在诺兰庄园的做了四年女仆，看过、听过不少黑暗下的事情，可她从来没有亲手做过，她以前做的不过是传递消息，按拉莫娜小姐的吩咐使点小伎俩。

　　可事情到了现在，由不得她退缩，也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头汤冷鱼冻要在开宴前的两小时送到冰室中冷却，她需要在这之前将药丸交给姐姐，好把药化在鱼汤中。

　　时间的紧迫，让她在行走间难免多了一些大意，就在一楼走廊的转角处，她被一道突然出现的伟岸身影撞了一个踉跄。

　　“对不起，先生。”她看到了那人精致的皮靴，连头都不敢抬，连忙道歉说。

　　拜尔德-特纳看了眼裤子上沾到的水迹，虽然内心恼怒，但面上依然温和大度的对这个女仆道，“没事，忙你的去吧。”

　　“谢谢，先生。”

　　“没什么。”

　　“呸~”看到她走远，拜尔德低声骂了句晦气，又左右查看了下，见无人注意自己，便继续向二楼走去。

　　当他消失在楼梯口时，一名男仆从走廊的不远处探出身子，等了片刻，便急步向着吸烟室走去。

　　诺兰庄园二楼第三个房间门口，拜尔德三长两短的轻轻扣着门，很快，门开了一道缝隙，一只带着绿色绒丝手套的手将他拽了进去。

　　“你可真急，我的宝贝。”拜尔德托着情人的肥臀，将她抱了起来，向前踉跄着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床上。而他的情人则紧紧搂着他在床上一滚，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

　　“动作快点，别叫那老家伙发现。”格伦爵士夫人双手扒开他的衣服，催促着，一口咬住他年轻鲜嫩的胸膛。

　　拜尔德配合的轻哼了声，脱下裤子开始进行属于他的特殊工作。

　　一楼吸烟室，几位体面的中年绅士们正在讨论最新的时事。

　　向来以保守派自居的里德爵士，对刚刚布朗先生的话完全不赞同，他大声的反驳说，“摄政王完全是个无赖，一个信誓旦旦要为王国奉献全部，却永远只爱女人和酒瓶，对政治和教会丝毫不关心的无赖。他对国家的唯一贡献就是生下夏洛特王储。可结果呢，结果咱们的女王储因为生王孙死在了难产上，而王孙最终也没有活下来。

　　我不知道您口中伟大的、高雅的、富有智慧的摄政王是那位，但绝对不是咱们的乔治四世殿下。不要因为您在伦敦参加过他出席的宴会就对他歌功颂德，布朗先生，我相信以您的身份，您最多也就只能远远的看过那个无赖一眼。”

　　“请注意您的口吻，爵士，摄政王依旧是摄政王，您不能对他如此的不尊重。”同属辉格主义支持者的格伦爵士为自己的朋友布朗先生辩驳到，“我们的摄政王陛下对艺术和经济还是有其独到见解的，摄政花园附近的地产就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现在的伦敦可比以前的样子要鲜亮的多。”

　　“您自己也说了，他只是让伦敦看着鲜亮点，可扒下这层衣服，伦敦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也就是做了半个裁缝的工作而已。”里德爵士讥讽到。

　　“先生们，我们争论这些也没意义，摄政王也不会因为咱们而改变什么，不过看他和卡罗琳王妃之间的过往，恐怕他很难有继承人了。我们现在应该为王国的未来而担忧。”斯托克医生说。

　　里德爵士连忙借题发挥的再次讽刺到，“那是因为他连一头猪擅长的工作都无法做好，所以才有现在的危机。”

　　布朗先生冷笑一声，“看来您对摄政王的不满比上次还严重，我想这不是您对船队的风险投资亏损所造成的迁怒吧。”

　　“那小小的损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里德爵士连忙否认到。

　　可在场的先生们都明白，他的这笔投资让里德家的产业缩水了九成多，除了现在他居住的冷松庄园，里德家恐怕已经拿不出半个英镑。而对他那一大家子人来说，冷松庄园每年六百英镑的收入根本维持不了往日的舒适生活。

　　可哪怕里德爵士的产业缩水，但爵士依旧是爵士，历史悠久的里德家族还是有不错的关系网络，在坐的其他人即便与他观点不同，但也不想与这位邻居交恶，此时都明智的岔开话题，讨论起狩猎的事情。

　　就在这时，格伦爵士收到自己贴身男仆的暗示，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吸烟室。

　　“拜尔德那小子找夫人去了。”贴身男仆在他耳边说。

　　“爱尔玛呢？”格伦爵士问。

　　“她被夫人支回家拿晚宴用的服装，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后回来。”

　　“知道了。”

　　让自己的贴身男仆离开后，格伦爵士脸上逐渐变的狰狞起来。

　　这对狗男女在家里闹，他还能装看不见，因为他有个强势的子爵岳父，他需要耐心的等待机会收拾他们。可现在他们竟然在别人家做客还敢这么做，还蠢到不让贴身侍女守在门口，万一被人撞破，他不是要成为整个苏塞克斯郡的笑柄。这已经不是关乎对他的背叛，这是让格伦这个姓氏背负上耻辱的烙印。

　　想到这里，格伦爵士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要除掉他们的冲动，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赶快制止他们的冒险行为。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已往的威严与沉稳，等到没有人留意他时，独自走向二楼。

　　虽然在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内心已经愤怒无比，但走到他妻子常用的休息室门口，他停了下来，脑海中理智的部分使他控制住推门而入的冲动。他需要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妻子的性格有多么激烈，为了避免她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他需要找个稳妥的方式减少和他们发生剧烈冲突的可能，他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这个丑闻。

　　格伦爵士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在走廊里徘徊，完全没有发现一道带着疑惑的目光正在留意着他的举动。

　　他在采用警告的方式告诫他们，还是用默认的态度先安抚他们，这两个处理方法中犹豫不决。虽然第二种方法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他需要避免事情被别人发现，但就这样忍气吞声，他依旧感到不甘。

　　在矛盾的抉择中，他不经意间发现门下露出半张纸条，低身将它拾起，打开读完上面的留信后，他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