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姻缘词》顾之桦

5、借酒消愁脑袋疼

　　趴在桌上睡眼朦胧的何水歌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悄悄地躲在桌子底下，何水歌出乎意料地听见了苏幕遮的声音：“这么晚了，办公室的灯怎么还开着。”
　　蹑手蹑脚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何水歌与苏幕遮的眼神对个正着，笑得有些尴尬：“苏幕遮，你怎么没回家啊？今天你好像不用加班吧？”随即又看到苏幕遮放在办公桌上的一箱啤酒，不由皱眉：“你喝酒啦？”
　　“我失恋了……”苏幕遮情绪低落地趴在桌子上，帅气的脸上写满疑惑，“何水歌，如果你想结婚可你的男朋友因为工作拒绝了，你会不开心吗？”“我当然会不开心啦，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的。”何水歌耸耸肩，回答的理所应当，“李欣然因为这和你分手了？”“不止吧……”苏幕遮说着又往肚子里灌酒，大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何水歌懒得拦他。就像她失恋会去看恐怖片，苏幕遮失恋了喝酒没什么好奇怪的。何水歌觉得，每个人对待失恋的方式不同，但都是需要发泄的，发泄完了，心里也会舒坦不少。于是，何水歌打了个呵欠后，自顾自地披上毯子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何水歌觉得自己应该只睡了一会儿，因为醒来时苏幕遮还在喝酒。但是看看表，她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何水歌嘴角抽搐，上前抢走一言不发的苏幕遮手中的易拉罐。
　　苏幕遮酒品极好，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何水歌。何水歌被看得发毛，撅着嘴僵硬地解释：“你都喝了好久了，再喝下去就该去洗胃了，我可背不动你……”
　　“你怎么不回家，在办公室睡觉？”苏幕遮淡淡地笑着，也不戳穿何水歌的真实想法。没想到何水歌的脸竟然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眉头纠结，勉强地挤出笑脸，解释着：“舒夏出差了，我钥匙没带，只能待在办公室啦。”苏幕遮瞥了一眼何水歌桌上的钥匙，有些无语：“丫头，说谎会让我怀疑你的诚信的。”
　　绕是何水歌的脸皮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抹红霞浮上脸颊，尴尬地挠头笑着：“能不说我吗……你们到底怎么了啊？她要分手你去留她啊！”苏幕遮神色黯然，微叹到：“你当我这几天总往外跑是干嘛的。我留了啊，我去过她公司，也去过她家。结果呢，她今天离开S市了。”
　　也许酒终究醉人，苏幕遮的话出奇地多，何水歌就听他说着，心里生出点点怜惜。看着苏幕遮疲惫又哀愁的脸庞，何水歌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般哄着他。“借酒消愁愁更愁”，苏幕遮因着心情真的醉了，在何水歌的安抚中渐渐睡去，可是从他微蹙的眉头里，何水歌知道，他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伸手恶狠狠地抚平苏幕遮的眉，何水歌苦着脸喃喃到：“舒夏怎么还不回啊！明天晚上我要去哪里找地方睡觉嘛！”想到这，何水歌对苏幕遮再没半点怜惜，怒瞪着他的睡颜：“苏幕遮，失恋了为什么要回办公室嘛！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我死在家里了看谁还任劳任怨地被你使唤……”
　　何水歌有些沮丧，十四岁时怕黑别人还能理解是年龄小不成熟，二十四了还怕黑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何水歌就是觉得黑暗是很不安全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苏幕遮醒时头痛欲裂，直起身用掌心揉着额头，他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似乎喝了很多，之后酒被何水歌拿走，然后怎么了？一撇头，苏幕遮看见落在地上的毯子，不由嗤笑。小熊□□的毯子，一猜就是何水歌那丫头的。
　　何水歌正好看见这一幕，将手中的保温杯重重拍在苏幕遮的桌上，捡起毯子一把抱在怀里，羞恼地斥到：“笑什么笑！”“没什么。”苏幕遮努力地想要忍住，但眸子里依旧满是笑意，“我只是没想到你萝莉的外表下真的是一颗萝莉的心。”何水歌冷哼一声，瞟了一眼保温杯：“懒得理你。快点把蜂蜜水喝了。”
　　苏幕遮笑意更深，似是在回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头痛的？”没想到何水歌满脸震惊：“喝啤酒你也能头痛啊！”“纠正一下，我还喝了白的。还有，你宿醉以后头不痛？”苏幕遮莫名其妙，“不过你觉得我不会头痛怎么还泡蜂蜜水？”
　　“蜂蜜水是以防万一，我没想过你真的需要。”何水歌嘻嘻一笑，嘚瑟地摊开手，“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看着何水歌欠扁的表情，苏幕遮有些无奈，很干脆地把蜂蜜水一饮而尽。
　　苏幕遮翻翻手边的文件，一条一条地给何水歌布置着工作。何水歌幽怨地看着恢复职场精英男本色的苏幕遮，苦兮兮地说到：“苏幕遮，你心里难受你就说出来，你哭也行啊，我不会嘲笑你的。”
　　苏幕遮一愣：“你怎么这么说？”
　　将笔记本翻个面对着苏幕遮，拿笔指着上面的内容，何水歌哭笑不得：“经理，您可以走点心，不要把同一件事重复布置那么多次吗？还有，你不觉得这工作量已经超过我能完成的范围了好吗！”苏幕遮接过笔记本，看着上面凌乱的内容，打着哈哈。
　　“苏幕遮，九点半孟宇和沈昱坤过来开会，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这状态……”何水歌担忧地打量着苏幕遮。苏幕遮起身拍拍她的脑袋，自信地笑着：“没事的，丫头。我可是苏幕遮啊！整个公司工作起来最可怕的人没有之一呢。”“好吧。”何水歌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幕遮疑惑地看着何水歌。“苏幕遮，趁着还有时间，你去值班室洗个澡吧……”何水歌睁着大眼睛，满眼无辜，“仪容不整，影响不好。”苏幕遮低头看了眼玻璃反光中的自己，被自己邋遢的模样吓到，老脸一红，几乎是落荒而逃。
　　何水歌嗤笑一声，冲着苏幕遮的背影做个鬼脸，迈着轻快的步伐先行去了会议室。
　　“水歌，苏幕遮怎么迟到了？”临袂合伙人之一，设计部经理孟宇奇怪地问何水歌。何水歌看了眼手表，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另一个合伙人，行政部经理沈昱坤调侃着：“那小子不会失恋了吧……”何水歌瞪着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沈昱坤：“沈经理，你怎么知道的？”
　　“被我猜中了？”沈昱坤挑眉。孟宇夸张地做着表情：“天哪！”“我什么都没有说哦。”何水歌捂着嘴摇头，五官几乎要挤在一起，她真不知道苏幕遮知道了会不会教育她。“没事没事，我们罩着你！”孟宇的笑容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何水歌苦着脸：“你们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根本就罩不住啊。”
　　正说着，苏幕遮推门而进，看着三个神情各异的人，眉头微蹙：“怎么了？”何水歌因为心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摆手大喊：“没事！”看着苏幕遮危险的眼神，何水歌偷偷退后一步，躲到了沈昱坤的身后。
　　“哥们儿，失恋了？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孟宇凑到苏幕遮身旁，拍拍他的肩。苏幕遮撇撇嘴：“妻管严有什么资格这么教育我。”孟宇大手一挥，狠狠一拍：“我那叫尊重老婆，理解老婆。现在，说正事儿！”何水歌见状，冲孟宇伸出大拇指，迅速溜走。
　　“香港‘天意’婚庆公司要在S市开一家分公司，他们希望能与我们公司合作设计一组婚纱作为他们在S市的开始。”沈昱坤叉着手，“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这些年我们在婚纱方面的设计并不多，‘天意’在香港是一家知名婚庆公司，很多名流请他们设计婚礼。如果这一次我们成功了，不仅可以开拓新的业务，对于公司发展也很有利。”
　　苏幕遮颔首：“嗯，这是个机会。孟宇，这个项目到时候你亲自负责吧，我们要确保这次万无一失。”
　　孟宇挠挠头：“负责是没问题啊。但是我想再找个外援。”“谁？”“我在B大时的老师，张教授，他设计的衣服都特别有个性。我想他可以帮我们。”“那你就去联系他吧。”苏幕遮拍拍孟宇的肩。“可是他跟他设计的衣服一样有个性，还真不一定给面子啊。”孟宇神情凝重，心里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