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姻缘词》顾之桦

10、这只是开始

　　“你说的，是不是陆方淮？”苏幕遮一直等到何水歌的哭声小了下去才问到。失落的何水歌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微微点头。
　　苏幕遮记得，当初何水歌谈及前男友时，脸上仅仅只是怀念。但现在，简直就是失魂落魄。看来陆方淮这个前男友，何水歌也没有真正放下啊……
　　“既然你还喜欢他，当时为什么会同意分手而不挽留呢？”苏幕遮不解，李欣然跟他分手之后可是被他骚扰了一个星期呢，虽然最后也没有挽留成功，但毕竟他尝试过了。
　　“我跟你说过因为他要走而我要留，所以我们分手。”何水歌朝着苏幕遮无力地笑笑，“不是的。他跟我分手之前我就发现他脚踏两只船了，我忍了，但是他都来提分手了，我干嘛还要委屈我自己。”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都已经为他放弃过一次原则了，现在他来找我，要跟我复合，我不想。可是我会坚持不住了，他还是那么温柔，清楚我的软肋，我会坚持不住的……”
　　苏幕遮轻柔地用毛巾帮何水歌擦着头发，静静地听她讲着。“丫头，看清楚你的心吧。”苏幕遮见她说完，跪坐在她面前，直直地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欣然跟我分手的最初几天，我也很痛苦郁闷，但是也是那几天，我想通了很多事。我喜欢的是刚谈恋爱时单纯傻气的李欣然，而不是后来那个一堆要求的李欣然。”
　　“当我明白她不再是她——当然，也许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我就释然了。”
　　“丫头，你要想清楚，你喜欢的是不是陆方淮，或者说，是不是现在的陆方淮。时间会改变大多数人的。如果现在的他依旧是你喜欢的，那你应该尝试一下。”
　　苏幕遮的一番话说得何水歌一愣一愣的，她僵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苏幕遮满脸笑容地将烤干的袜子和外套递给她：“丫头，衣服干了，快穿上，别着凉了。”何水歌神志不清地看着背对烤火器的苏幕遮，觉得他的笑容跟大学时陆方淮把衣服给她时的笑容重合了，这一瞬间，她已经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
　　“苏幕遮，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他……”何水歌微垂的双眼里闪烁着迷茫，轻轻呢喃。苏幕遮一愣，而后笑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潭般的眼睛深处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窗外雨还在下着，但已经小了不少，这善变的天气，倒有些不似冬日了。
　　苏幕遮把羽绒服递给已经整理好的何水歌：“走吧，回公司了。”何水歌“哦”一声，连忙跟上，突然脚步顿住，奇怪地看着苏幕遮：“你说你要回来，干嘛的？总不会就是把我带来洗头发吧？”
　　何水歌觉得自己看到苏幕遮背影僵硬了那么一瞬，可是太快了，让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其实我不介意你那种理解。”苏幕遮转身耸耸肩，状似无赖。
　　本就是何水歌的一番调侃，但在苏幕遮这半真半假的回答之后，反而多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意思。
　　自这日以后，瑶瑶发现，何水歌经常心不在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拥有灵敏嗅觉的她到底还是闻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随着电脑制图的完成，元旦也如期而至。舒夏难得没有约会，何水歌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交流感情的好机会的。
　　舒夏被何水歌拖着逛街，两个女人大街小巷、商场小店都没有放过，走了一个上午。何水歌终于撑不住了，拉住舒夏的胳膊，眼泪汪汪：“舒夏，咱能不逛了吗？累……”
　　舒夏一手叉腰，霸气地与何水歌对视，挑了挑眉：“这就累了？才刚开始呢，是谁说一定可以一口气逛到晚上的？”“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我是真的快累趴了。”何水歌将拎着一堆袋子的双手合十，眨巴着大眼睛，讨好地望着舒夏。
　　舒夏许久没有回话，何水歌撇撇嘴，直接拉着舒夏走进了一旁的咖啡馆。摆在一边的招牌上，用淡粉色的花体字印着“酥艺”。
　　“一杯红豆奶茶，一杯卡布奇诺。”何水歌的将手中的袋子如释重负一般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地对服务生说到。舒夏往何水歌光洁的额头屈指一弹：“这段时间忙得半死也没见你跟今天一样累瘫。”“逛街要走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实在是走不动了。”何水歌每一次都可以毫无压力地把懒挂在嘴边，一点都不觉得在21世纪懒惰其实很要命……
　　舒夏撇撇嘴，不再生起劝告她勤奋一点的念头，因为她发现，何水歌虽然懒，但是还是分的清楚轻重的。不管怎么说，她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虽然不排除躲着某人的缘故。
　　想到这，舒夏好奇地盯着何水歌：“这几天每天给你送花的人是谁啊？你每次收到花的表情都好复杂……”
　　何水歌愤愤地翻翻白眼：“别提了，我又不会养花，送那么多花简直浪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师妹师妹！这里！”舒夏正要继续问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在这安静的咖啡馆里，这道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舒夏正想鄙视那人素质低，却看见何水歌笑眯眯地朝那边挥了挥手：“你认识？”
　　“我师兄，走，我们过去。”何水歌拉着舒夏便往传来声音的那个临窗角落走去。舒夏一手被何水歌拽着，只好匆忙地用另一只手抓起那一椅子的袋子，迅速跟上。
　　舒夏看了看坐在那里的三男两女，都有张好皮相，但气质却各不相同，不由感叹，何水歌还真是交友广泛。
　　“丫头，跟朋友逛街？”苏幕遮看着舒夏手中那一堆袋子，扬起了嘴角，“挺能买啊。”“嘿嘿，难得钱包鼓着出来逛街嘛。”何水歌挠挠头，然后指指舒夏，一脸骄傲，“这是我室友，舒夏，可厉害了呢！”苏幕遮看了眼孟宇和沈昱坤，而后淡笑：“还很漂亮。”“谢谢。”舒夏落落大方地道谢，看着苏幕遮的眼神略带思索。
　　孟宇大大咧咧地嚷道：“两位美女快请坐，今天喝的我请客。”“什么你请客。”方稚雅瞪他一眼，“明明是我！”见到何水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方稚雅豪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方稚雅，你师兄的妻子。经常听孟宇提起你，闻名不如见面。”何水歌大方地握住她的手，充满兴奋：“嘿嘿，只要师兄没有损我就行。好开心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嫂子！”
　　孟宇在一旁望天：“怎么觉得她们相见恨晚，我觉得我前途堪忧……”苏幕遮看一眼何水歌，眼中闪过柔光，安慰孟宇：“不会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何水歌侧着脑袋看向沈昱坤旁边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好奇地问：“小妹妹，你是沈昱坤的妹妹吗？”女孩闻言，涨红了脸，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沈昱坤挑眉抢先：“你从哪儿看出来是我妹妹的，明明是我女朋友，成墨。”
　　“你多大了？”何水歌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看看成墨，又看看沈昱坤，“没想到你这么腹黑，女朋友这么小……”成墨红着脸摇头：“才没有呢，我二十二了。”何水歌不敢相信地看着成墨：“二十二？那你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啊？”
　　“他们青梅竹马。”苏幕遮实在看不下去何水歌好奇宝宝的模样，解围到，“墨墨很害羞很单纯的，丫头你别吓到她。”何水歌“哦”一声收回目光，嘀咕了一句：“敢情还是养成系的……”坐在她旁边的舒夏听了一笑，又急急忍住，悄悄掐了一下何水歌的腰，让她不要再说了。
　　舒夏又看了一眼苏幕遮，在何水歌耳边低声问到：“给你送花的是不是他啊？”何水歌蹙着眉，否认到：“不是啊，你怎么这么说啊？”舒夏挑了挑眉，怀疑的眼光扫过苏幕遮，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只是没想到，她们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一旁的人还是隐约听到了些许。“师妹，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什么花啊不啊的……”孟宇一贯大大咧咧，直接好奇地问到。舒夏抢着替何水歌回答，眼睛深处闪烁着不怀好意：“这几天每天都有人送花给水歌，她又不说是谁，搞得人好好奇。”
　　孟宇虽说不拘小节，但是心思还是很细腻的，一下子就猜了出来：“陆方淮是不是？”见何水歌撇着嘴点头，他又说着：“我现在都怀疑‘天意’跟我们合作完全是因为你了……”“绝对不可能。”何水歌果断否认，她了解陆方淮，他会出现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