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姻缘词》顾之桦

11、如果还算约会

　　阳光正暖，照在何水歌身上，很舒服。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乱七八糟的，理不清楚。
　　舒夏听完孟宇关于首次接洽的添油加醋的叙述，拍拍何水歌的肩膀：“随心呗。反正就算不要他你也不是没人要。”说着眼睛还向苏幕遮的方向瞟了瞟。方稚雅跟舒夏性格差不多，两人一见如故，豪迈地看着何水歌，附和方稚雅：“就是，就算不要那个陆什么的，不还有我们苏幕遮呢嘛！”
　　何水歌喝进嘴里的一口奶茶猛得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红着脸窘迫地望着方稚雅，嗔怪到：“说什么呢……”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沈昱坤身旁的成墨浅笑着开口：“她们的意思是，苏幕遮也单身，你们两个可以凑一对嘛。”何水歌无语望天，沈昱坤拍拍成墨的脑袋，带着些许责怪：“墨墨。”成墨“哦”一声后偷偷冲何水歌吐吐舌头，眼中却盛满甜蜜。
　　方稚雅不满地撇撇嘴：“沈昱坤，别欺负墨墨。”随即又笑看着舒夏，不知对谁说着：“不要怀疑女人的直觉，尤其是我们俩的。”除了他俩，只有苏幕遮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何水歌等人则是莫名其妙，自顾自地喝起了咖啡、奶茶。
　　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何水歌先是茫然地看着望向自己的众人，而后满脸歉意、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不好意思哦，昨天刚换了铃声，还没习惯。”
　　“水歌，你在哪里啊？”陆方淮的声音传出，何水歌皱了皱眉：“反正不在家。”“那我去接你呗，我带你去玩啊！”陆方淮有些兴奋，“你以前想去的地方我们现在都可以去。”何水歌眉头纠结：“你让我想想……”“快点给我答案哦！”“好。还有，你以后别给我送花了，浪费。”何水歌语气严厉，“你不能因为有钱了就胡乱挥霍。”
　　陆方淮在手机那头轻笑出声，带着点点怀念：“水歌，已经好久没有人想你这样教育我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何水歌撇撇嘴：“可是谁知道你有没有变呢。我挂了。”
　　“嗯……”陆方淮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心中一阵波澜。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大学时的自己了，但是他还是愿意为何水歌遮风挡雨。只是他不清楚，何水歌还愿不愿意让他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陆方淮？”苏幕遮转着手上的咖啡杯，也不看着何水歌，只是轻声地问。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眼，明媚的阳光迷离了何水歌的视线，她看不清楚苏幕遮的神情。
　　点了点头，何水歌抿着嘴唇：“他找我去玩，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成墨好奇地偏头看她：“水歌，为什么是要不要，不是该不该呢？”“什么意思？”
　　沈昱坤向何水歌解释到：“她在问你是在犹豫跟不跟他复合，还是在犹豫爱不爱他。”何水歌浅浅一笑：“我买东西从来只纠结买不买，不会纠结选哪一个。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啊。”
　　“感情是消耗品，当初我的感情在他身上用了太多，我已经不剩多少感情了。”何水歌随意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剩下的感情够不够再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去爱谁。我不清楚我还爱不爱他，但是我还了解他。”
　　舒夏蹙着眉，不赞同何水歌：“难道就因为你没遇见别人，而且你还了解他，你就要答应他吗？可你现在也未必了解他。”
　　何水歌忍不住嗤笑：“怎么感觉你们就是在说服我不要答应他啊？”“没错，你别答应他。”出乎意料，接话的人竟然是沈昱坤。
　　虽然一开始确实不太理解舒夏和方稚雅的话，但是沈昱坤和孟宇毕竟是苏幕遮多年的好友，仔细观察一下苏幕遮，总能看出一些端倪的。既然发现了，那他们当然是无条件站在苏幕遮这边了。但看苏幕遮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们也不好太多管闲事，只能先拖住何水歌再静观其变了。
　　何水歌反射弧长的很，她没有反应过来一向冷淡的沈昱坤这突然的变化，没经过大脑思考，她就把疑问说出了口：“什么情况，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我的情感生活。‘临袂’是走温情风了吗？”
　　“我是你师兄，那他们也是你哥，应该的。”孟宇瞪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年陆方淮都跟别人跑了，你现在还可以原谅，你是不是死心眼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何水歌耸耸肩：“我没原谅啊。但是我放不下嘛，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心，总之我对他没办法没有感觉。”
　　苏幕遮一直无话，孟宇等人有意无意地扫视他也熟视无睹，让人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先走了，你们玩的愉快！”何水歌拎起包，起身俏皮地笑到，“我该去跟他好好玩一次，也许就会发现，他其实已经是我不打算买的东西。”
　　看着何水歌的背影，孟宇终于按捺不住，着急地望向苏幕遮：“苏幕遮，你要是喜欢水歌你就追啊！那姑娘一看就是迟钝得不行的，那你就得主动啊！”苏幕遮有些无奈：“急什么啊，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慢慢来吗？”
　　舒夏隐约有些暴怒地拿起椅子上的一堆袋子，咬牙切齿：“臭丫头把东西全留给我了！我先回家了，你们继续。”随即又看向苏幕遮，优雅一笑：“不过，苏幕遮是吧？我还是挺支持你的，那个男人每天送花搞得家里到处都是花，水歌又觉得扔了浪费，养起来麻烦死了。”
　　方稚雅轻笑：“那你就多在水歌面前帮苏幕遮美言几句呗。有空常来玩。”舒夏笑看跟自己趣味相投的方稚雅：“一定。”一定什么，大家都懂。
　　何水歌慢慢悠悠地蹭到与陆方淮约好的地方，却见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等很久了？”何水歌蹙着眉问到。陆方淮朗笑着摇头：“没有。我们走吧，先去哪里？”“随便。”何水歌低着头玩着手指，随意地回答。
　　陆方淮见状，心情复杂，却还是神情愉快：“游乐场？”何水歌终于抬起头，眉眼弯弯：“好啊。”陆方淮立刻抛开心里的一点纠结，指指路旁一辆崭新的车：“走吧！”
　　“新买的？”何水歌望着陆方淮，像个好哥们儿一样拍拍他的肩，“看来这几年混得很不错啊。”陆方淮点点头，心里却一紧，从前何水歌只会对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做出这种动作，而对男朋友是直接抱一抱的。自己果然伤了何水歌的心了么……
　　“这位漂亮的小姐，请上车。”陆方淮极其绅士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请何水歌上车。虽然自己曾经伤害了她，但应该还是可以弥补的吧。陆方淮抖擞精神，期待着何水歌再次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何水歌歪着脖子认真地看着陆方淮：“分手的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那么凶啊？”陆方淮有些无语：“我有起床气，你知道的啊。而且，那还是在凌晨呢。不过，那次是我错了，行不行？”
　　何水歌莞尔一笑，回头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心里不知有何计较，倒是让陆方淮颇为紧张。
　　也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来过游乐场了，何水歌有些激动，拉着陆方淮到处去玩。一个接一个的刺激项目就算是陆方淮也有些承受不来，何水歌更是脸红得厉害，偏偏就是不肯停下来。
　　陆方淮坐在长椅上，说什么也不让何水歌接着去玩了：“你以前不是很害怕这些惊险刺激的东西的吗？”“可是今天刚好想玩，所以战胜了害怕啊。”何水歌耸耸肩，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奇葩逻辑解释。
　　陆方淮不得不承认，何水歌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就是她孩子般烂漫的想法，那是你永远捉摸不透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何水歌还没有见识过多少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所以她可以不成熟。陆方淮拼搏了三年，见识了不少也经历了不少，所以他愈发想要保护这份童真，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看着坐在旋转木马上无比开心的何水歌，陆方淮觉得时间仿佛都在倒退，一直倒退到他们初次见面。那时，他们都还青春懵懂、不谙世事。
　　可惜，时间是永远不可能倒流的啊。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里的我真的要说感谢了。写小说能突破三万字不弃文对我来说真的是种进步。虽然存稿被用完了，但是我还是会努力争取一日一更的，虽然这段话可能就是说给一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