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姻缘词》顾之桦

9、再见故人分外眼红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但从厚厚的云层的缝隙中，隐隐可以看见其后略显晦暗的天空，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何水歌还在茶水间里冲着奶茶，瑶瑶就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水歌，特大新闻！”“什么？”何水歌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瑶瑶大口喘气。瑶瑶深呼了几口气，平复气息，而后神秘地说到：“水歌，‘天意’的人来啦，那个经理长得好帅，而且，他是单身。”
　　何水歌觉得她感受到了一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僵硬地转身，果然看见茶水间里的单身女孩们望过来的迫切目光。何水歌拍拍瑶瑶的肩，端着奶茶溜了出去，她保证她没有那么强大的毅力站在那些目光之中，还是把茶水间留给瑶瑶吧……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李岳就满脸笑容地朝她走来，何水歌疑惑地望着他：“组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孟经理叫你去会议室呢。”李岳赞叹地看着何水歌，“他说‘天意’很满意我们的设计图，希望能见见提出这个主题的人。”何水歌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跟着李岳去了会议室。
　　可惜何水歌的无所谓仅仅持续到了她推开会议室的门，因为里面有一个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的人。“陆方淮。”何水歌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苏幕遮注意到何水歌那复杂的表情，不由多看了两眼身旁这个充满自信的男人。“师妹你认识他？”孟宇指指陆方淮，好奇地问到。沈昱坤挑了挑眉，看向陆方淮，却没有说话。
　　陆方淮起身向何水歌走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温和笑容：“何水歌，我的女友。”何水歌冷哼一声：“你掉了一个字，是前——女友。”陆方淮耸耸肩：“好吧。我就知道这个主题是你想的，三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何水歌白他一眼，走到李岳身旁坐下，不屑地说到：“我现在可不想跟你叙旧。麻烦你好好谈工作。”
　　陆方淮坐回座位，撇嘴点头：“行。苏经理，我们继续？”苏幕遮闻言微笑着点头，轻咳一声拉回了神游天外的孟宇等人。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但是何水歌什么都没有听，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她现在只想快点完事走人。
　　好不容易会议结束，何水歌抬脚就打算走人，没想到陆方淮在身后叫住了她：“水歌，一起去喝杯奶茶？刚刚不能叙旧，现在总可以了吧。”何水歌转身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陆方淮却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果不其然：“老娘不想跟你叙旧，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你给老娘滚。”
　　苏幕遮等人表示被何水歌惊到，她到公司快半年了，大家印象里她都是活泼乖巧的，没想到还会自称老娘。
　　陆方淮了解何水歌，知道她什么样是生气自然也知道怎样让她平息怒火，摸摸何水歌的脑袋，温柔软语：“只是一起聊聊，你就当是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呗。”何水歌承认，她又软了，陆方淮的确把她的软肋记得很清楚，愤愤地看着他：“行！就这一次。你别得寸进尺，不然老娘把你剁了喂狗！”
　　身后一群人石化得更厉害了，“天意”的人是因为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陆方淮，而“临袂”的人自然是因为没见过如此凶悍的何水歌了。
　　陆方淮转身时已收敛了笑容，淡淡地对下属说到：“你们先回去吧。”苏幕遮笑着看向陆方淮：“本来还想请陆总赏光吃顿饭，现在看来，只能换个时间了。”何水歌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幕遮，传递着“请他吃个什么饭”的信息。孟宇担忧地看一眼何水歌：“师妹，小心点啊，有事给师兄打电话。”
　　陆方淮温文礼貌：“孟经理放心，不安全的只会是我。”这话在孟宇看来只是陆方淮的幽默，可是注意到何水歌瞥着陆方淮的不屑眼神时，苏幕遮和沈昱坤竟觉得陆方淮没有说谎。
　　何水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这个疑问，盘亘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
　　“说吧，你想跟我聊什么？”何水歌优哉游哉地看着奶茶杯子里浮沉的红豆，懒洋洋地说到。陆方淮深情地看着何水歌：“水歌，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何水歌鸡皮疙瘩掉一地，看怪物一般地看着陆方淮：“你没病吧？”
　　“我是认真的！我觉得跟你分手是我一个特别错误的决定。”陆方淮俊秀的眉蹙着，言语间带着后悔。可是何水歌只是直愣愣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陆方淮，有的事情是没办法后悔的。”“为什么不可以！我们重新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陆方淮有些急了，说话的音量都大了不少。
　　何水歌冷冷地盯着陆方淮：“陆方淮，我不傻。你当初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什么要毕业了要异地了，通通都是放屁！”何水歌想着那些本藏在心底往事，也激动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以为你会明白谁才是你需要的人。是我太天真了，竟然让我的原则被你践踏了一次，可是你觉得我还会蠢到让它发生第二次吗？”说完，何水歌也不看陆方淮的表情，起身就走。
　　天气预报又不准了一次，外面真的下雨了，何水歌没有带伞，只得冒雨冲向公司，浑身上下淋了个透湿。
　　刚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何水歌就撞上了苏幕遮。“丫头，怎么身上湿成这样了？跟陆方淮叙旧完了？”苏幕遮蹙眉看着何水歌略显狼狈的模样，“要不你去值班室洗个澡换身衣服？”“我没有多的衣服啊，值班室又没有烤火器可以把衣服烘干……”
　　“那你先回家洗个澡再来上班。”“算了吧，我没带伞，而且我家离得有点远啊。”何水歌苦着脸叹到，“而且只是外套和头发湿了，让它自己干算了。”
　　“那怎么行，这样会着凉的。”苏幕遮埋怨地说到，“这样吧，正好我要回家，你去我家把外套烤干？”何水歌撇撇嘴：“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丫头，你想什么呢。”苏幕遮好笑地用大手揉了揉何水歌的头发，偏偏此时何水歌打了个喷嚏，于是强硬到，“看吧，着凉了吧。快走吧，你要是病了工作谁来做啊。”“那好吧……”何水歌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
　　苏幕遮的家一看就是独居男人的房子，整个房子都呈现着简洁的风格，干净细致。“你房子好大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何水歌刚一进门就赞叹着，“我和舒夏合租的房子都没你买的这么大呢！”苏幕遮指指卫生间，嗤笑到：“别羡慕了，迟早你也可以，快去把头发洗吧。把外套脱下来给我。”
　　何水歌脱下靴子，习惯性的直接走在地板上，苏幕遮看着地上的水渍，有些无奈：“丫头，你的鞋不防水的吗？”何水歌闻言一愣，顺着苏幕遮的目光看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以为又是错觉呢。只要下雨我的脚就会打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苏幕遮接过何水歌的外套，还未说话，何水歌就已经跑进了卫生间，他只能无奈喊到：“架子上有干净毛巾，记得把袜子脱下来！”“知道啦！”何水歌的声音被水声冲淡了不少，反而有些飘渺的味道。
　　苏幕遮拎着何水歌湿淋淋的外套，有些无奈地提步向书房走去，可很快就停下步子，想了想，转身把她的鞋也拿了进去。
　　当何水歌头顶毛巾，赤着脚跑进书房时，苏幕遮很不厚道地笑了：“丫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何水歌一手按在头上，撅着嘴表达不满，“吹风机在哪里啊？”“水池下面第二个抽屉里。”苏幕遮熟练地用烤火器烤着何水歌的外套和鞋子，“你袜子呢？拿来烤干，鞋柜里有棉拖鞋。”
　　何水歌蹦哒到卫生间拿了吹风机，又蹦哒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棉拖。何水歌吸着粉色拖鞋，蹭蹭跑到书房门口，脸上的笑容带着莫名的意味：“苏幕遮，嘿嘿，这双拖鞋是你这里唯一有烟火味的东西了。”苏幕遮撇撇嘴：“欣然放在这里的。”
　　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着苏幕遮熟练的烘干衣服的模样，何水歌的眼泪突然无法抑制地往下掉。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何水歌的啜泣声，所以苏幕遮烘干鞋子回头时才发现何水歌正盯着自己哭，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丫头，你怎么了？”苏幕遮走过去，关掉吹风机，担忧地望着何水歌。何水歌抽抽搭搭，好一会儿才说清楚：“以前会这么帮我烤衣服的除了我爸妈就是那个混蛋……怎么办，我觉得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何水歌说完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苏幕遮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何水歌的背，像安慰孩子一般安慰她。

作者有话说

　　虽然觉得苏幕遮这么快喜欢何水歌会有点奇怪，但是不这样的话水歌就要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