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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三章 山本视角 ...

  •   醒来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是在基地的病房里了。我眼前闪现之前的战斗,皱眉闭上眼睛。绷带勒得蛮紧的,浑身都在痛,根本动不了。
      我是单人病房,不知道狱寺在那里,我开始担心他,他的伤势也很严重吧。不过转念一想,他肯定也被包扎得很好,应该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醒来。
      我回想起自己对狱寺说的那些话,叹了口气。那些实在是不该说的,不过我也真的被他惹火了。现在转念一想,他当时为什么要惹火我?他应该知道这种紧急关头不可以内讧吧?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看着天花板。
      难道说,狱寺是故意惹火我的?
      算了不想了。伤口开始痛,我咬了咬牙,没去理会。
      来到未来没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也不愿去一一面对。首先是老爸,然后是彭格列,再有就是狱寺。我好害怕接下去的一切,好讨厌接下去的一切。狱寺是不是也一样?
      他看见我的时候的表情有变化,对我的态度和对我说的话也有变化。他还是不停地闹别扭、发脾气,但总觉得,这种闹别扭是故意做给我看,或者是在掩饰些什么。当然一般闹别扭的人都是在掩饰些什么,可狱寺所掩饰的东西不同。不得不说,这让我十分迷惑,他明明并不那么难懂的。
      但愿今天的吵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想我的反应有些过火是因为到了未来之后心一直都没有静下来过片刻的缘故。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平静,脑子却始终乱成一团。狱寺是不是也一样?
      他肯定也很害怕吧?虽然他努力地在掩饰了,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他的一举一动也确实地影响着我,我会担心他出事,甚至比担心自己更加担心。
      得知老爸的消息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崩溃。我甚至已经崩溃了,只是没有展现出来,因为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哪怕是一丁点的脆弱。夜里梦到老爸的时候,我虽然很清楚这是梦,但却把它当做了真实。我拉着老爸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突然就醒来了。
      狱寺头靠在我胸膛上,睡得很稳,手被我紧紧握住。我听着他的呼吸声,还有我的呼吸声,在那里躺了一会儿。我想从我在梦里抓住老爸的手开始,他就应该在这里了,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样下去肯定会着凉的,我本想让他直接躺到我边上,但床太小,只好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抱起他。
      他比想象中要轻,上次黑曜战的时候我就抱过他,但总觉得现在他比当时还要轻,真得叮嘱他多吃点东西。
      他没放开我的手,我转了转胳膊才很别扭地把他抱起来,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能稳一些。途中他竟然没有醒,看样子是睡得很熟,但我仍旧提心吊胆。不管怎么样,他如果现在醒来,肯定会发火吧。
      费了好大劲才爬上梯子到了上铺,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我是怎么做到的。我把他的枕头拽过来,把他轻轻放下,把手抽出来。
      “山本你这个笨蛋……”他喃喃了一句,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醒了。幸好他貌似是在做梦,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我不由得笑了,梦里面也要骂我么,不愧是狱寺。

      我又把病房扫视了一遍。这时候门开了,小鬼走了进来。
      “啊,你醒了啊。”他跳到床边的凳子上。我转过头去看着他:“狱寺怎么样了?”“他还没有醒,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他答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啦。”我放下心来,“我对狱寺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其实我也只是想为他好。”说着我苦笑了一下,“但愿他醒来之后不要生我的气……”
      “诶诶,山本你醒了啊!”阿纲站在了门口,然后就跑了进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都还好吧?”
      “我没什么事啦。”我又重复了一遍,故作轻松地对他笑了笑,“阿纲你没事真是太好啦。没能把狱寺照顾好,真是很抱歉……”
      “哪里有!你们两个都尽力了,就不要自责了。”阿纲打断我,摇了摇头,“现在应该养好身体要紧!”
      “反正我没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看看狱寺吧。”我建议道,“说不定他也醒来了。”
      “那好,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阿纲看了眼小鬼,见他从椅子上又跳了下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再跟你说。”说着他们就走到了门边,“我们去狱寺那边了。”
      我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了房间,闭上了眼睛。
      阿纲没有出事,真是万幸。那就说明其他人也没有事了,现在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狱寺了。躺在这里动也不能动,对情况一概不知,简直是遭透了。但我也清楚我现在的伤势不允许我下床走动,如果不养好的话对情势更为不利。
      老天还真是不喜欢我啊。
      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我僵硬地抬起胳膊捂住额头。手指是冰凉的,奇怪,我的手应该很热才对。这样一摸,觉得额头很烫,太阳穴也微微有些胀。电流的感觉又出现了,眼前一片绿色的光,好像又看到台球朝我砸来。
      伤好了之后就要加紧训练,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一定要打败他。正如同对战斯夸罗是一样,我绝不能允许自己输给同一个人两次。
      手又垂了下去。
      思绪不由得又到了狱寺那边。我思量着过两天能走路了就去看看他,万一有矛盾也好能化解。尤其是我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发脾气,把我晾在那里什么时候不行,偏偏选在有共同敌人的时候。再说,他明显是故意的,出发点一定不是单纯的讨厌和我合作那么简单。
      他明明……应该不讨厌我了吧。

      嗯,至少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其实我从没有觉得狱寺讨厌我过,虽然他表现得是这样,但隐隐感觉,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当然我也没有觉得狱寺喜欢我过,至少在一开始的半年,他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现在我们的关系在我看来,早已可以称为“朋友”了。
      我是很想要朋友的,那种真正的朋友,不是嘻嘻哈哈的伙伴。我觉得自己是蛮难懂的,甚至有时我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别人就更不懂了。
      阿纲固然是一个朋友,但他的朋友很多,再加上他谁都很关心的性格,和我的关系大概也就像现在这样了。我相信我们的关系很好,但阿纲能看到的只是表面,不过这也够了。
      而比阿纲和我交集还多的,就是狱寺。
      我可以说,我很懂他,他每一次皱眉所包含的意思我都能猜个大概。但这也和他的性格有关,心里想的是什么全都用黑笔写在脸上了。
      他喜欢向我发脾气、和我闹别扭,我却从来都不觉得烦,因为我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我会配合他,顺着他的意思走,希望他能高兴。他这样的个性,让人不想保护他也难。
      渐渐地,我发现我们已经担得起“朋友”这个词了。
      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经常得罪人了也浑然不觉。除了对阿纲,我不觉得他会对任何人承认错误,或者去安慰别人。偏偏我知道他很温柔,心思也很细腻,常去喂野猫和鸽子。可是这些他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见了说十代目的左右手是娘娘腔。按我的猜测,他离家出走之后一定碰过不少壁,要不然不会浑身都是刺。
      我也是个喜欢藏心事的人,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没想要去改变罢了。这么多年来,能看懂我的,应该只有我老爸,甚至我有自信连他都瞒过。对其他人我从来就是笑脸相待,也是在刻意地和他们保持距离。
      我是很喜欢距离的,这样最安全,对自己的伤害也会最小。
      偏偏和狱寺的距离,在不停地缩小。
      我并不反感,虽然知道这样并不好。关系越近、了解越深,出了事情时伤痛就越深。我是不想让狱寺有伤痛的,他笑得实在是太少了。可是未来不可测,一脚已经在黑手党的世界了,以后会发生什么完全无从得知。
      现在、这一分、这一秒我们正在这里,那明天、下一分、下一秒呢?会被什么打破,因什么毁灭?再放远了看,我们能否胜利,能否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后又会面临什么,完全就是未知数。
      好害怕,好害怕失去。
      所以一定要守住。

      我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沉闷的气氛重重地压着我。不出所料没有睡好觉,浑身上下都在痛,又没法活动,脑子里又在那里不停地胡思乱想,根本平静不下来。好不容易睡着,应该是没过多久就又醒来了。屋里很黑,边上也没有闹钟,不过我想应该是早晨了。
      本想喊一声叫个人过来帮忙开灯,但转念一想,万一我猜错了而现在还是夜里,那我不会引众怒么,也就算了。
      我不喜欢黑色,就像不喜欢阴暗的下雪天一样讨厌。在黑色的屋子里时我格外没有安全感,总默念边上有个人该多好。我总是逼迫自己快些睡着,这样就感受不到黑暗了。我一般会想一些温暖的事情,比如和老爸躺在草地上看云啦,或者和老爸在暖炉边剥橘子啦之类的。但现在我没法去想这些事情,因为只要一想鼻子就不小心酸起来。
      我于是打算换些东西想,便再次闭上眼睛,试想着狱寺眯起眼睛笑着的样子。脑海里浮现狱寺的脸,再把他的嘴角勾起弧度。我见过狱寺的笑容几次,知道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有人说,越少笑的人笑起来越好看,看来是真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漂亮,那祖母绿的颜色在笑起来时会发着一种独特的光。
      狱寺一般是对阿纲笑,不过一般都是干劲满满的笑容或者是一边鞠躬一边谦虚的笑容,能见他因为笑话或者真正高兴而开怀大笑的次数寥寥无几。
      不过也没有云雀那么极端就是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真的要睡觉了。

      早晨是阿纲把我叫醒的,用的是“狱寺醒了”这句话。
      我猛地睁开眼,看着他,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山本你休息的怎么样?”阿纲继续问,“感觉好些了吗?”“嗯。”我又点头,做出一个简短得不能再短的回答。
      “昨天狱寺就醒了,他说他到了这个世界后很害怕,就朝你发了一顿脾气,应该是要我转告你对不起的意思……”阿纲没说完就被门外小鬼的声音打断:“蠢纲,快点去训练,山本要静养。”
      阿纲慌忙回过头去:“诶诶,里包恩?!”紧接着又转向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那我先走了,要不然里包恩会生气……”说着赶忙跑了出去。
      我微笑了一下,看他这么生龙活虎的真是太好啦。
      这么想着,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动了动胳膊。不料带动了全身的伤口都开始痛起来,疼中还带着长时间一个姿势导致的麻。我于是打消了今天下床走动的念头,甚至连带着明天的也否定了。
      长这么大,我从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最多也就是去年右手骨折过一次罢了。运动的人身体是本钱,要时刻保护才行,落下毛病就麻烦了。虽然打棒球经常受些小伤,肌肉拉伤或者皮肤擦伤是家常便饭,但这些年来我倒都是有惊无险。
      不过狱寺在意大利的那些年,一定受伤很多吧。头往后仰了仰,我叹了口气。
      真的不想看他再受伤啊。
      ———
      躺了三天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已经能起来活动了,便在等小春把午餐的盘子拿走后,爬了起来。一连三天都没动,腿觉得像棉花一样发软,走起路来也是慢得要命。我拖着腿到了走廊,途中路过一个房间,听见里面传出阿纲的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但没有进去。
      继续往前走,到了第二医务室,阿纲之前告诉我是狱寺的房间。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一步。
      自动门刷的一下开了,我走进去,发现狱寺闭眼正躺在那里。
      午餐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筷子也是干净的,看来是一口也没有吃。我小心地往前走,到了他床边再次停下来。无法俯下身去,只好站着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
      他脸上也是贴满了纱布和创可贴,放在外面的左手上缠着绷带。总觉得他的屋里比我那边要冷,我于是伸手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轻轻“嗯”了一声,偏过头去。我轻笑了一下,垂下眼皮,然后又看向他。叹了口气,我转身要走,刚要迈腿手却被拉住了。
      回过头去,看狱寺正皱眉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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