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正太国师养成记》甜味汽水

8、第八章：邯郸之行

　　星魂终于告别了王贲将军，与她各牵了一匹好马，向着邯郸行去。星魂与红衣约定了在邯郸碰面，不知道红衣的任务完成的是否顺利。
　　邯郸与骊山已相距不远，只隔一河之水。
　　作为旧时赵国的都城，邯郸也曾是天下最为繁盛的城市之一，虽六年前被秦攻破，六年后繁华依旧。
　　她想起了齐国的都城临淄，也是这样一个热闹的城市，那时她却没有过多停留，只同红衣行刺了齐国的司马便匆匆离去。
　　此次却是实实在在地踏上了邯郸这片繁华的土地，虽是跟在星魂身边，依旧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兴奋。
　　水边沙外，烟雨婆娑，秋日的邯郸笼罩在溟濛细雨中。
　　她与星魂各披一件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两人的面孔。待到入城时，云销雨霁，天空还是有些薄雾朦胧的感觉。细腻的水雾绵绵地覆在脸上，毛茸茸的微凉，她扯了扯兜帽，露出了眼睛。
　　邯郸城并没有因为一场微凉的秋雨就隐匿了它往日的繁华，街道上的店铺都挂起了招牌，商贩在摊前吆喝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果真热闹。
　　近旁的酒肆飘来浓香的酒气，熏得她有些晕晕乎乎的。一旁的摊前摆满了捏好的面人，被涂上了颜料，惟妙惟肖，憨态可掬，她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星魂不紧不慢地穿梭在行人中，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早就熟识了这样繁华的城市。她紧走几步追上他。
　　星魂在一个街角停下，抬头辨别着方向。街旁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吸引了许多孩子的围观。
　　“好吃的冰糖葫芦串儿哎——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哎——”
　　那滚圆的红果裹着薄薄的糖衣，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彩，她望了一眼，有些茫然，她从未见过这种东西，除了有些好奇，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这位小姑娘，要不要尝一尝我老王家的冰糖葫芦？这可是祖传秘方，不好吃不要钱呐！”她一抬头，摊主满脸堆笑地拿起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递给她，她眉头微蹙，好看的紫眸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呐，就尝一个——”摊主见她没有立即离开，继续鼓动着，把那串冰糖葫芦递给她。她转头看了看星魂，星魂还没有挪动脚步，兜帽下的脸庞看不见表情，他似乎还在思索。
　　她掀起面纱的一角，咬了一个红果，酸甜滋味自口中化开，清香四溢，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美妙的食物！她的紫眸泛起光彩。
　　星魂已经迈着步子开始走动，她蠕动着嘴角，很快放下面纱，把那串糖葫芦塞到摊主手里，追了上去。
　　“哎——小姑娘，你还没有付钱呢！”摊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钱？她一脸迷惑，钱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我这冰糖葫芦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串只要二文钱。”
　　她在阴阳家吃东西从来不需要钱的，她很奇怪，这摊主不是把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让她尝一个吗？她已经尝了一个，怎么还不让人走呢？
　　“哎，看你这小姑娘，也不像没有钱的样子，怎么竟然吃霸王餐呢！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啊！”摊主扯着他的破锣嗓子这么一吆喝，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四邻八里的好事者一拥而上，把他们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堵了几乎整条街。
　　她大窘，抬头飞快搜寻着星魂的身影，却看到，星魂正在人群外的一个高台上向这边观望，宽大的兜帽遮住了眼睛，只露出了尖俏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嘲笑。他分明是在准备袖手旁观！
　　她咬咬嘴唇，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摊主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一边满腹哀怨地向周围的人群诉说着始末，兴奋地吐沫星子乱飞。尔后那些看客看向她的目光均不怎么友善。
　　“挺好的一姑娘，怎么吃了东西不给钱呢。”
　　“就是，不就二文钱嘛，这都不给。”
　　“嘁，这种人和盗匪之辈也没什么区别了，要我看还是早早把她送官的好。”
　　她感觉自己的脸烧得通红，周围看客话里的奚落她还是能听出来的。她从来不知道吃东西还需要钱，即使现在知道了，她也没有钱。
　　她再次看向星魂，紫眸里充满了无助和企求。
　　星魂依旧站得笔直，下巴微扬，负手冷笑着，根本就是在说“你活该”。
　　她垂下脑袋，不知道应不应该用内力挣脱，这件事似乎就是她错在先，如果再这么伤人逃跑，那岂不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她从来没想过，她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竟然会被一个市井小民所刁难，而且还这么进退两难。
　　“我说这位大哥，不就是二文钱嘛，至于这样为难一个姑娘吗，我替这位姑娘付了。”
　　她蓦然抬头，一个少年用两只手指夹着两枚铜币，嘴角挂满了轻浮的笑意。她却不讨厌他这样笑。
　　“谢谢。”她低声说道。
　　少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他的长相并不出众，笑容里充满了玩世不恭的邪气和阳光般的暖意。这种温暖之意是红衣和星魂的笑容中都没有出现过的。
　　“姑娘不必客气，姑娘的声音如此悦耳，想必也是美人一个喽。”
　　她大羞，深深地埋下头，不敢看少年的笑容，脸上比刚才烧的更厉害了，幸有白纱覆脸才没有被人看出。
　　周围看热闹的人散了一些。
　　少年嬉笑着把铜币递给摊主，一个黑影瞬间闪了过来，挡在少年身前。兜帽下的嘴角噙满了傲然的冷意。
　　“我的人，还用不着阁下多管闲事。”星魂的突然出现令少年大吃一惊，话语中的冰冷之意令周围的好事者打了个冷战。他抬起一只苍白的小手伸向摊主，摊主吓得一屁股坐在浸满雨水的地面上。
　　手掌摊开，手心中有一只锦缎缝制的钱袋，造型甚为精致。摊主哆嗦着不敢接，星魂冷哼一声，手掌一翻，钱袋掉在地上，溅起大片水花，听那声音却是有不少钱币在里面。
　　星魂转身走出去，吓呆了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你还不走？”他的声音透着冰寒，有些像她初遇他时的那般阴冷。
　　她睫毛微颤一下，看了一眼吃惊的少年，跟上星魂的脚步。
　　星魂板着一张冰块脸，她不得不与星魂保持着距离，免得被他身上的寒意波及到。她觉得她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就那么高兴看她出丑？
　　他们行走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不知要去往何处，星魂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冷不丁地撞在他身上。
　　星魂一记阴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她后退了一步。
　　他拿出一只小玉瓶。
　　“这是红衣的传讯蛊，你来保管。”
　　她感觉有些意外，许久前曾听红衣提到过阴阳家的巫蛊之术，没想到终于得以一见。她接过那只玉瓶，星魂手指却迅速结成指印，她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缕紫色的火焰径直打向街角，击碎了一栋废弃房屋的残垣断壁。
　　她只觉脊背一片冰凉，如果这一击是打向她的，她一定躲不过去。
　　“有人跟着我们。”他轻声说道。
　　她迅速向那片废墟奔去，却被星魂叫住了。
　　“晚了，他早已走了。”
　　星魂睫毛微抬，眼中弥漫上寒意，把目光重新转向着她。
　　她却被这凌厉的眼神盯的畏缩了一下。
　　“你怕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沉默着移开了目光。她一直怕他，从初遇时就畏惧于他诡异的傀儡术和狠戾的手段，红衣维护他，她不得不跟随红衣的选择。他的同伴只有红衣，她只是红衣的附属品，一个他暂时用着顺手的工具，也许不知哪天，他就会把她这个工具抛弃，归为敌人的行列。
　　星魂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没有再言语，转过脸，兜帽的阴影遮挡住了黛蓝的双瞳，却没有了刚才的凌厉，一脸清冷。
　　他瘦小的背影竟有几分落寞，走得远了。她微微一愣，忙跟上他。
　　星魂没有再搭理她，她暗松一口气。她巴不得这个阴晴不定的孩子再也不要跟她说一句话。
　　他们来到城内一处偏僻的院落。大门古旧，朱漆斑驳，沉重的铜锁布满绿绣。看起来像一座没落的府邸。门上没有牌匾，那霸气的布局装饰诉说着这个院落曾经的兴盛和奢华。
　　星魂瞟了一眼那朱漆大门，却绕到了府邸的侧面，一跃跳上高墙，翻了进去，她也跟着跳了进去。
　　院中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荒芜，地面像是刚刚清扫过，角落栽培的花草虽已枯黄，却是整整齐齐，井井有条。
　　他们刚一落地，一群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傀儡就围了上来，院落瞬间变得阴冷。
　　她一惊，这不是阴阳家的傀儡么，而且看它们的样子似乎想要攻击他们？
　　星魂一只手中浮起紫色的火焰，胳膊大幅度地一挥，火焰把那些傀儡包裹进去，随后火焰消失了。
　　傀儡停了下来，僵硬的嘴巴开合，齐声道。
　　“主人——”
　　星魂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是阴阳家在邯郸的一处院落，平日里阴森可怖，邯郸城的住民均传言这里闹鬼闹的厉害，没有人敢靠近，定是被这些傀儡骇的。是以那么多年过去，这处院落虽陈旧，却依旧完好整洁。
　　她早已习惯了这些傀儡，但不喜他们跟在身边。她挑选了一间不算很潮湿的小屋子，住了进去。令她苦恼的是，星魂居然住在了她的隔壁。
　　她很怀疑星魂能看穿她的心思，时刻提防着她会逃走。她确实想逃走，尤其跟在那个古里古怪的孩子身边时，简直要了她的小命了！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瓶中的蛊虫一直安静地待在里面，来到邯郸的第三天了，红衣迟迟没有消息，她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