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正太国师养成记》甜味汽水

7、第七章：枯骨之路

　　“真是无趣，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红衣不满地瞪着星魂，一双玉手已变得通红。
　　“看来你的阴阳合手印已接近大成了。”星魂淡漠地瞟着红衣火红的双手。
　　“是啊，真是可惜……”
　　“还没有结束呢，我们的任务是活捉燕王，而其他人，就没必要继续活着了。”星魂的嘴角又泛起了那抹嗜血的笑容，他冷峻的眼神扫过院落中抱着女婴瑟瑟发抖的女孩。小公主响亮的哭声透过姐姐紧捂着的小手响彻整个死寂的院落。
　　“小女孩？我可没兴趣。”红衣手掌上的红芒渐渐隐去，鲜红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笑容同星魂的笑像极了。
　　“那你呢？”俊俏冰寒的小脸转向她，声音中透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她脸色大变。
　　“她们只是孩子……”
　　回答她的是星魂不屑的冷哼，接着，是沉闷的倒地之声。星魂慢慢收起他的紫火，嘴角的笑容愈演愈烈。
　　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心中没来由地一痛，身体剧烈地摇晃几下，一口殷红的血液喷在洁白的面纱上，她摔倒在屋檐。这么久了，她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杀戮，这样的血腥，每次见到，还会畏惧。
　　红衣赶紧接过昏过去的燕王，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鄙夷。
　　“没用的东西。”星魂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红衣望着她，随即扭过头，跟上星魂的脚步。
　　阴阳家的人，果真个个都是怪物。她以为红衣已经冷漠到了极致，却还不及星魂的十之一二。
　　她从屋檐爬起，扯下脸上的面纱，自衣襟里摸出了一块丝帕覆在面上。手指一松，那块被染红了的面纱随风飘起，徜徉于湖泊般碧蓝的天际。她感觉，她唯一残留的一点良心，也随着清风飘散而逝。善良，同情心，这是杀手最不需要的东西。要想在阴阳家活得时间长一些，就要变得像红衣那样冷漠，踩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前进。
　　断送在她手中的人命只手已数不过来了，她依旧渴望那遥不可及的自由，不想杀戮，不想被利用。她的心已随着那被她抛弃的面纱，漂浮在天际。

　　“王将军可以收兵了。”星魂嘴角微扬，笑容里满是倨傲。
　　红衣将捆成粽子的燕王扔在王贲将军脚下，她跟在红衣身侧站定。
　　王贲大惊，忙令人抬起燕王的脸，仔细查看，确是燕王无误。
　　“三位辛苦了，此番前去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得以凯旋，王某佩服！先前礼数不周还请海涵。”王贲向着三人一拱手，面有愧色。
　　“王将军哪里的话，为大王办事，是我等的荣幸。”星魂向王贲端正地还礼，说得很是谦虚，低垂的双眼中却是毫不遮掩的得意。
　　“此次破燕实乃大功一件，王某自会向大王禀报三位的功绩。三位还请后方歇息。”
　　王贲作出了请的手势，三人向王贲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燕王被俘，燕军丧失了最后的信仰，纷纷扔掉武器投降。燕灭。

　　星魂并没有急着回骊山，反而跟随着秦军在辽东郡驻扎了下来。他并不是那种有闲情逸致去游山赏水的人，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星魂暂时没有新的动作，她和红衣也乐得清闲。
　　秦军再也不敢轻视这三人，对其礼遇有加。
　　红衣正趁此修炼她的阴阳合手印，即使不使用内力，昔日一双白皙的手背上也出现了清晰的青黑纹路。据说待合手印大成之时，整双手都会变得通红，再也无法消去。
　　阴阳家的法术虽招式狠戾，威力强大，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许多太过强大的法术已超越人体的极限，使用过度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灰飞烟灭。
　　红衣的手大概也是如此吧。毁去一双好看的手来练就一样强大的法术，在红衣看来是极为划算的。
　　红衣喜欢与她一同过招，虽是切磋，却招招凶狠，毫不留情。她毫无还手之力，只堪堪接下红衣的招数。
　　翠绿的叶盾与火红的阴阳合手印撞击在一起，这颜色分外好看。红衣的手印突破防线打在她身上，叶片瞬间被击得四散，散落如漫天风沙，强劲若万千箭矢。她负痛弯下身子，嘴角渗出了血迹。
　　一抹清亮的黛蓝出现在视线里，正是绿叶被击落的方向。
　　“小心！”红衣叫道。
　　星魂目光微凛，瞬间移动身体，出现在几丈开外，待脚步站定，那些绿叶噗噗地扎进他身旁的青石中。
　　她感觉脊背上冒起了冷汗，内力的消耗使呼吸变得沉重。
　　星魂淡漠地瞟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根木桩。他很快移开了目光，走向红衣。
　　她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在一旁歇息。
　　“东皇阁下的密令，给你的。”星魂说的简短，嘴角又浮起了冷笑。
　　红衣略微有些惊愕，接过了装密令的竹筒，她阅读着，眉头紧蹙，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红衣抬起头，对上星魂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都知道了？”
　　星魂没有回答，只是收起笑容，眼中清冷如冬日的湖泊。
　　“此次任务凶险，我在邯郸等你十日。”
　　红衣点点头，眉头依旧紧锁。
　　“任务紧急，我即刻出发为好。”
　　星魂的目光也浮上一丝凝重，略一点下巴。
　　她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走上前来，用探寻的眼光望着红衣。
　　“这次任务须我单独前往，此行太过凶险，你不可与我同去。”红衣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动容。
　　她的眼神变得落寞，她还从未与红衣分开过，她不想一个人留在那个阴晴不定的孩子身边。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保护好星魂。”
　　保护？那个可怕的孩子还需要她保护？她觉得红衣的话很是可笑。
　　星魂冷哼一声，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废话什么，还不快去。”
　　红衣复杂地望了星魂一眼，转过身去。
　　待到她走的有些远了，星魂开口道。
　　“如果你回不来了，阴阳家便只剩了我的敌人。”他的口气依旧冷淡，脸上又浮起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红衣的脚步滞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我会按时完成任务的。”
　　那一袭炽热的红色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被凛冽的风沙掩盖。
　　只剩……敌人？她也算吗？
　　她小心翼翼地瞟着那个男孩，心里有些不安。

　　辽东郡附近的县镇悄悄流出了传言，昔日那个强大的燕国在其灭亡的那一天，有人看见三个陌生之人奔走于辽东郡的城墙上，三人穿着打扮不似寻常人家，也不像江湖剑客，更为神秘的是，三人中有两人还是孩子，那个红袍的女子手中擒着的，正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燕王！随后便传出了燕王被秦军俘获的消息。
　　这个秘闻像一阵风，瞬间席卷了大半个中原。布衣之辈总是喜欢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这类的事情，最后被传得神乎其神，只道：天之将助秦成其霸业，遣仙子相助，俘燕国君于秦，赵齐岌岌可危矣。
　　王贲将军又在辽东整顿了半个月，终于启程准备回先前的驻守之地。
　　星魂和她也跟着秦军出发了。星魂一直没有理会她，是不屑。她大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他若是一直保持这个视她为空气的状态，倒是令她颇为满意。
　　好日子终归是要到头的，不多时日，他们行进至昔日燕赵交界之地。
　　六年前，赵国都城邯郸被秦军攻破，赵氏一族逃到代城称王，秦王竟容忍其存活六年之久，如今秦兵与代城相去不远，是以秦王不准备再继续容忍下去，趁王贲将军回驻地的途中，正要顺手将其灭了。
　　星魂却阻下了王贲将军的开战。
　　“代国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王将军何必再大动干戈，不如让我二人先去探探情况如何？”星魂的笑容令她不寒而栗。
　　她有一种感觉，被星魂盯上的人不会有好结果。想到她自己也被他列为“阴阳家中的敌人”，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红衣的消失令王贲有些疑惑，眼下只剩了这两个身高还不及他胸口的孩子，他却没有再露出怀疑的神色，先前三人的实力已证明他们有说这话的资本。
　　“先生还请小心。”王贲说道。
　　星魂向王贲拱了拱手，便与她只身潜入代城。

　　秦军兵临城下的消息早已传入代国王宫，代王有些绝望坐在他的坐席上，殿中自赵国逃出的旧臣熙熙攘攘出谋划策的声音令他心烦。
　　有劝战的，有劝降的。他心里清楚得很，代城这点弹丸之地还不够秦军塞牙缝的，昔日强大的赵国都落得如此下场，他这个小小的代国还算得了什么，但他更不愿做那亡国之君。难道真如传言那样，“天之将助秦”？
　　“大王不可降啊，我赵国时至今日，已经历数十代，若是亡于今日，老臣有何脸面去面对先王？大王何以立代称王，苦撑六年，不就是为了赵国……”
　　这赵国遗老还未说完，便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混乱的大殿瞬间变得死寂。
　　“代王还在考虑是否投降的问题吗？”两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殿前，背着凄冷的秋日朝阳，看不清面孔。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何人在此放肆！”一个老臣直指殿门怒叱。他刚说完，一片绿叶飞了过来，插进他的脖子，他直直地仰摔在地面，血溅殿堂，眼中仍保留着最后一刻的震惊。
　　没有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惊骇地忘了逃跑。
　　“你……你们……你们就是……”代王哆嗦着抬起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代王想必听了传言，知道了燕国是怎么被灭的吧？”星魂向殿内踏进一步，大殿温度骤然下降，代国臣子吓得纷纷倒退。
　　星魂却毫不介意，笑容中的阴冷令殿内之人倒吸一口冷气。
　　“我……我投降……”代王一下子瘫在他的坐席上，双目之中一片死灰。
　　星魂轻笑着转过身，走向那洒满阳光的殿外。
　　“我在秦军中等大王的好消息……”
　　待众人回过神，殿门口的两人均消失了身影。
　　第二日，代王便遣使节往秦军大营，向王贲将军送去了投降书信。
　　秦军不费一兵一卒，代王降，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