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华昊

42、散碎了一地的回忆

　　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转天一直到快10点钟，我才睁开眼，睁开眼之后我大概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又看了看旁边床上还呼呼大睡的胖子，当我意识稍微清醒一点之后，一股刺鼻潮湿发霉的味道立刻就进入了我的嗅觉系统，这让我很不舒服，再加上昏暗的光线和斑斑黑点的墙壁，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停留！
　　我手机呢？可别丢了啊！我随手摸了摸枕头底下，还好我的习惯帮助了我，看来我就是喝得再多，手机放在枕头下面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的！
　　我马上拿过来手机看了看，坏了！手机关机了，连开了几次都没打开！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一夜的酒醉在这一瞬间就全都醒了过来，因为我隐隐约约的还记得昨天曾经告诉过倩倩，不管多晚我都会回家的！
　　这下可糟了，我就像睡了一宿的针毡一样，当酒劲散去后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离开这里赶紧回家。，从床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后，忙不迭的在屋里寻找可以联系到外界的通讯工具，可能是昨天喝得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招待所，屋里面连一部电话都没有，我刚要出去找电话，忽然想起来胖子不是有电话吗？
　　我正在他那破包里翻腾的时候，忽然死胖子一个巨响的呼噜猛不丁让我一回头，这下可好正好让我看见这孙子的手一直攥着他那外壳已经掉了颜色的二手旧手机。
　　我赶紧过去轻声跟胖子说：“把手机给我用一下！”说着我就从他紧握的手里往外拿手机。
　　谁知道我不说还好点，一说这小子攥的反而更紧了，最后我使足了力气憋得脸通红才把手机给夺过来，刚夺过来，他也睁开了他那眯眯眼，嘴里跟拌着热豆腐似得，含糊不清的说：“你干嘛？”
　　“干嘛！用你手机！”气还没有喘匀的我，冲着胖子就说了这么一句。
　　“你的呢？”他努力的睁着眼问我。
　　“没电了！”我没好气的跟他说。
　　“省着点用啊！我这可是漫游！”说完他一转身又睡了。
　　这破手机弄了半天才把键盘打开，一边拨号一边往外走，因为心里明显有种预感倩倩肯定会冲我一同乱喊，然后毫不留情的把电话摔了，为了顾及点颜面我还是躲着点好。
　　拨完之后一直走到门口，好长时间才听到电话里传出来一连串标准的普通话“你的电话已欠费……”
　　“妈的！”我气急败坏的真想把他这破手机给扔了，比划了两次又没敢！开开门直接就奔楼下跑去，快到一楼时当我看到前台那的一个小牌牌写着“公用电话”这几个字时我的兴奋程度真的不亚于当年考入电影学院时得心情。
　　就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被一个刚进门背着大包小包的民工给抢到前面，我手插在口袋里在电话跟前溜来溜去，几次想靠近他问问他能不能快一点，但几次都被他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给推了回来，看看表已经上午10点了，不行了，我不能再等了！我忙把头伸进前台的大玻璃窗口。
　　“大姐！麻烦问您一下，这附近还有公用电话吗？”
　　里面值班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手里边织着毛衣边爱答不理的对我说，“有是有！就是有点远！”
　　“没事！没事！有就行！”我焦急地说。
　　中年妇女可能是出于好奇心，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紧跟着就说：“出了门右转，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然后看见一个报亭之后再左拐，走到头就是了！”
　　“啊……”听得我确实有点蒙，我又结结巴巴的重复着说了一遍，趁着还能记住，转身我就跑了出去，连“谢谢”这两个字可能都是招待所的大门关上后才传到她的耳朵里。
　　焦急的心情加上拥挤的人群，我只顾着一路的狂奔猛然之间忘了刚才中年妇女跟我说的路线！
　　我就像正在狂飙的赛车一下子停了下来，除了没有后面冒得滚滚浓烟，但那种感觉却极其的类似，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鞋底摩擦地面后所产生的热度了！
　　“劳驾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哪有公用电话啊？”我随便拉住了一个从商场里出来的正在四处张望的男人问道。
　　男人可能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了一下，然后扶了扶架在他那瘪瘪的鼻梁上的眼镜，操着一口南方式的普通话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清楚哦！”
　　“哦！好好！谢谢啊！”随后我又想稍稍的静一下，然后再努力的回忆一下刚才中年妇女对我说的一切，我正在大街上彷徨时，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又凑了过来。
　　“小伙子！你手里不是拿着手机了嘛！那干什么还找公话啊？”
　　“嗨！我这手机没电了！”我随之举了一下手，向他示意了一下。
　　他又扶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哦呦！两个手机哇！都没电了？”
　　我被他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又看了看手里，可不是拿着两个手机嘛！一个是我的，一个是胖子的！我的没电了，但还有话费！胖子没话费了，但有电！
　　“哎呦！我怎么这么笨啊！谢谢啊！大哥！”
　　南方人看着我兴奋的样子，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去。估计人家会认为我神经有点不正常！
　　我慌乱的把手机卡换到了胖子的手机上，由于太着急的缘故，换的过程中把人家胖子的手机还摔掉地上好几次，换好之后急忙就拨通了倩倩的手机。
　　“喂！倩倩是我！”心虚的声音中带有一点紧张，因为毕竟这是我结婚后第一次夜不归宿，而且还是在没有告诉她的情况下。
　　我张口结舌的刚要鼓起勇气跟她解释这一晚的事情，电话那边立刻出现了“嘟嘟”的声音。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心里知道这次的事闹大了！一向性情多疑的她肯定认为我这一晚在外面没干什么好事！怎么办？不行，我还得给她打！
　　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我的嘴唇已经开始发干，拨号的手也开始颤抖，抖到我只能借助另一只手的力量才能控制得住！
　　但伴随着接通后瞬时间就出现的断线声，我的心跳才慢慢地恢复平静，此时我真想把胖子扔在招待所马上开车回去，但慢慢冷静下来的我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么不仗义的事来！
　　我又在想是不是直接带着胖子回去，让他给我做证人？但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行！也许她会表面上做出很客气的样子，但等到胖子一走跟我发的火会更大！再者一旦这事让胖子知道，自己出来住一宿还得跟媳妇请示，多丢人啊！
　　想着想着我就回到了招待所，刚走到大门口我就看见了刚才一直打电话的那个民工正蹲在一个墙角在那抽烟呢！
　　也许换到了平时我会狠狠地瞪上他一眼，以示厌恶！但现在我已经无心再跟他晦气了，我的心完全都在琢磨今天回去该如何跟倩倩解释！
　　解释？其实自己都觉得这两个字挺好笑的，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凭什么解释？我就是陪着死胖子喝多了，很正常嘛！
　　去他妈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想到这，松软散漫的脚步开始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上到了三楼。
　　推开房门一看，胖子已经起来了，正在卫生间洗漱，我把两个手机往床上一扔，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
　　“你干嘛去了？”胖子一边刷牙一边问我。
　　“没事！去车里拿点东西，顺便打了几个电话。”我顺嘴胡诌了个理由。
　　“我还以为你小子跑了呢！”说着胖子一边擦着嘴一边走了出来。
　　“昨天咱俩怎么找了这么个小破旅馆啊？”我躺在床上问他。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我带你来这？”我有点惊讶的问他，继而我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看来昨天是喝多了！我都多少年没这么喝酒了啊！”
　　“我也是啊！我就记得你带我到了这，然后怎么进的房间，怎么脱的衣服，我都忘了！”他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洗漱用品。
　　“那咱走吧！去吃早点！”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表面上看可能我是比较热情好客的意思，实际上我是恨不得赶紧吃，吃完了胖子就告诉我，他该回北京了。
　　“好啊！天津有什么有特色的早点？我这正饿着呢！”一提到吃，胖子的精神头立马就来了。
　　我也借力使力的说道，“多了！有煎饼果子、锅巴菜、羊汤、云吞，多了去了！就怕你吃完都舍不得走了！”我由于兴奋过度一下子说走了嘴，话已出口想收都收不回来。
　　果然这死胖子顺坡下鱼的说道，“那就不走了！正好这几天我没事！走啊！”他看了看有点出神的我，“想什么呢？”
　　“啊？没有，我是在想这附近哪有比较不错的早点吃！”其实我的心里是在琢磨这死胖子是开玩笑还是跟我玩真的？
　　“下去边走边找呗！”说完胖子拎着他那破包走了出去。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拖拉时比谁都慢，一旦快起起来又会让别人很难跟上他的步伐。我有大致看了看屋里面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才跟着他下了楼。
　　到了楼下之后，我正看见胖子在那好像结账呢！我赶紧跑了过去，想抢着把帐给结了，但当我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这死胖子正在那眉飞色舞的跟这中年妇女在那学说天津话呢！压根就没打算掏钱。
　　“干嘛呢？”我推了一把他。
　　“干嘛？你干嘛？推我干嘛？”胖子憋着嗓子说了这么几句！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胖子这几句话说的还真地道！闭上眼睛听的话真的很像胡同里没事传闲话的老娘们儿！
　　“别搅合啊！介尼玛拿爷们打岔是吗？”说完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多少钱？”我对着中年妇女问道。
　　“八十！哎呀！你们这哥们真哏儿！”显然中年妇女很少见到像胖子这样二百五的人。
　　给了钱之后我们走出了这个对我来说，再也不想光顾的招待所！
　　“往哪走呢？”我自言自语道。
　　“介？介还还用琢磨是吗？往左拐啊！走两步就到了！介倒霉孩子！”胖子开始犯二百五了。
　　我跟着他往前走着，俨然他成了本地人，我心中不禁好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又高大了！”
　　“怎么说？”胖子看了看我。
　　“你不愧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才几分钟啊！你混得够熟的？我问她电话亭在哪她对我都爱答不理的！”
　　“介叫嘛你懂吗？介尼玛叫魅力！介说明我身上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味！”胖子说完开始抖了身上那件旧了吧唧的衣服，边抖边凑近我说：“闻闻！闻闻！都尼玛狐臭！”
　　“我去你大爷的！”
　　一阵的说笑使我暂时忘掉了刚才的事情，但稍稍平静下来一点之后，我的心绪又开始上下翻腾了，明明着急回去，但在人家胖子面前还不能显露出来一点有事的样子，毕竟十几年的同学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但我这后院的火得什么时候救灭啊？
　　看来等我这辆救火车是没戏了，算了！已经都这样了，即使我现在坐火箭回去，还是有一场架等着吵！就这么着吧！我就算是给自己放一天假了！索性豁出去陪胖子好好玩一天！
　　我们俩吃完了早点，我又带着胖子逛了古文化街、妈祖庙，还去了海边！他是南方人从小几乎就没见过大海，这一天下来，他开心的就跟个孩子似得！
　　胖子在沙滩上玩累了也过足瘾了，一屁股就坐在了离我不远的沙滩上，咪咪着双眼看着这即将永远留在记忆中的一幕。
　　海风在徐徐的吹，暮霭里无处不在散发着那种海草的腥味，我的头发此时已经被夹杂着盐粒的海风所浸湿，潮露露的用手摸上去一种黏黏的感觉。
　　胖子一直在那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正符合了我的心意，因为此时此刻的我需要这样的氛围，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独自享受过海风的滋润了，如果不是他来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没事跑到这来面对着大海一个人坐在这里，任凭思绪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看着看着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我的头脑乱了，彻底乱了，暮已黄昏，深蓝色的大海随着太阳的慢慢坠落，逐渐的变成了蓝黑色，淡黄色的沙滩上细沙已经开始在海风的吹动下翩翩起舞，吹得我有时候需要把眼睛眯起来，一阵风吹过后，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曲线优雅的女孩的背影，她正在黄昏的海滩上跳舞，没有舒缓的音乐，也没有华丽的服装，她只穿着一件带有碎花的连体长裙，她光着脚，有节奏的在跳着，她自我陶醉其中，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海滩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出神的凝望着她，是她！对！就是她！
　　她的舞步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即使面对着她的背影我也是能够想象出来她此时的一颦一笑的！好想喊出她的名字，然后立即跑到她的面前，双手捧住她已沾满泪痕的脸颊，告诉她我十年前想说但一直未敢说出那句话……
　　但我的脚却始终也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全身的血液此时已经开始倒流，因为我不想也不能再一次的失去她，我低着头红着脸正在拼命地使自己能迈出这一步时，忽然一股冷香飘了过来，我那敏感的嗅觉系统又从千万个记忆中寻找到了我曾经的钟爱，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是幻想，她来了！她来找了！或许这是老天给我安排的，他不愿意看到这世间再次上演一幕爱情的悲剧，他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真爱是要禁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的！
　　“干嘛呢？干嘛呢？”一阵吵闹声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天色已经昏暗了，太阳彻底的沉入了无尽的深海，死胖子半蹲在我旁边一边推着我一边叫嚷着。
　　“我睡着了？”我问他。
　　“废话！叫你半天才醒！我都溜达一大圈了，回来一看你还睡呢！”
　　尚未彻底清醒地我，又迷迷糊糊的问：“那我怎么看见……”我欲言又止。
　　“看见什么？”胖子回头也看了看，“除了我没别人啊？别告诉我你看见美人鱼了啊！”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要说走嘴，紧跟着看了看蹲在我面前的死胖子说：“美人鱼就是死三月都比你漂亮！”说完之后我又是接连一阵的恍惚，说道：“不是看见，好像闻到一股什么香味？”此时我还不敢肯定刚才的事情就是梦境。
　　“香味？什么香味？”胖子自己拽着他那件破衣服闻了闻，“我这香吗？”说完他又朝我抖了起来。
　　一股刺鼻的气味一下子让我彻底清醒了，一翻身站起来后拼命地追打着死胖子，可能是睡觉的时候把腿给压麻了，怎么追也没追上他.风越来越大了，我的意识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我做梦了，做了一个让我如醉如痴甚至永远都不愿醒来的梦……
　　胖子今天是彻底玩累了，在我的车里整整睡了一路，快下高速时他醒了，揉了揉他已经略微浮肿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到哪了？”
　　“马上下高速了！”
　　“直接去火车站吧！”
　　“你走啊？着什么急啊？”其实当时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挺没意思的！心里明明想着让胖子赶紧走，但嘴上还得这么说……好在一种强烈的啊Q精神一直在抚慰着我，我是因为后院起火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胖子倒是没察觉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打哈欠伸懒腰，“明天我得塌下心来好好复习一下了，要是考不过的话还得继续住半个月！”
　　“住就住呗！李斌那也有地方住，来我这也行！你要是不走的话，今儿就住我家去！”我发誓这句话说得真是由衷的。
　　本以为这死胖子得说出来一套能让我感动的话语来，没想到他瞥了我一眼说道：“切！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有美妻陪伴，我的爱妃远在家乡，我受得了吗？”
　　“我呸！真没出息！”我冲着他就来了一个满天星。
　　胖子非常配合的用手呼噜了一下他那大脸蛋子，用蛮标准的天津话说到：“介！介尼玛！好家伙！满脸狗尿苔味啊！”
　　送走了胖子之后，沉重的思想负担一下子就落到了我的全身，似乎全身的动脉血管都被堵住了一样，我慢慢地把车停到了路边，摇下车窗点起了一根烟。
　　此时的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也在一直问着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此时此刻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曾经令我充满了温馨和幸福感的小窝？随着香烟慢慢地散满整个狭小的车厢，我的思绪也越来越乱。我没做错什么，她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是我们的爱情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火花和过去的激情了吗？
　　虽然我不敢承认，但毕竟这一切都是事实！我们的爱情正在被一些琐事一些日常的耳鬓厮磨所冲淡！正像描写爱情的电影、小说一样，爱情最终会被亲情所代替！看来我也不免会落入这样的俗套！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信誓旦旦，对于今天的我来说，似乎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意义！
　　但我心里还是有她的，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另外一种状况，让我离开我的妻子，我做不到！我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我离不开她！似乎她已经融入了我全部的生命，渗入到了我浑身每一个细胞……
　　也许时间久了彼此的激情已经消耗殆尽？还是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女神？或者我对唐雨欣还念念不忘？不对！我自己马上否认了这样的观点，因为唐雨欣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情感旅程上的一个流星，一旦飘过将永远不再回来，我也不会有多么的怀念！谢雨帆是我的初恋，是我此生最纯真的爱情萌芽，但那种情感是否靠得住，是否可以彼此依托众生？我不能确定，我只能说她是我生命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是一个我只能欣赏却不敢触及的一件珍品！我只有把她深深地深深地放在我心里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乱了！我彻底乱了！我到底因为什么呢？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要和我离婚？手里的烟已经好久没有抽一口了，长长的烟灰里包裹的暗红色的烟头在费力的向外冒着淡蓝色的烟气，正如我此时已经略感到困难的呼吸一样！
　　我扔掉烟头，长长的喘了一口大气，再不想回去也还是要回去的！再不想面对，也是必须要面对的！走吧！想这么多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浪费时间！浪费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