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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迂回战术(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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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时间好像被拉长了一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变得格外清晰。
余白仰着头,直直盯着余文礼的动作,生怕他突然走掉。
尽管他表面冷静自持,但内心其实忐忑无比,急不可耐的想要把心里话告诉对方,不想错过今天这样的机会。
软管经气切口数次出入,余白被刺激得连连干呕,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了眼角。
夏晓云眉头微蹙,手下却依旧稳如磐石。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停下,否则只会让余白更加难受。
余文礼站在一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床沿,发出轻微的节奏声。
目光落在余白的脸上,那双勾人的眼睛此刻无助的望向自己,眉头皱在一起,粉红的软/舌一遍一遍吞/吐,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不适。口腔里的痰液混合着涎水自嘴角一路蜿蜒,糊满了整个下巴。
实在是柔弱不能自理,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余文礼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心里却像被什么撩拨了一样,勾起一阵莫名的酥麻。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黏稠起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几分燥热。
余白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看起来脆弱不堪,却偏偏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复杂的情感在余文礼的胸腔里翻涌得愈发强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来。
不由想到,等下被自己点破那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事迹时,余白会是什么表情。
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画面。
仿佛能看到余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脸颊或许会迅速涨红,像是被捕获的猎物一般慌乱无措。
又或者,余白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震惊和懊恼,轻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管是哪种反应,都让余文礼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感,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实在享受着这种俯瞰众生的感觉,仿佛自己是这世间的主宰。
在这片繁华之下,余白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而他,注定会掌控这颗棋子,叫余白乖乖听话,任其摆布。
余文礼手指敲打床沿的节奏逐渐乱了,最终停了下来“很难受么,果果?”他低声询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和关心。
他的耐心似乎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猎物时才展现的足够彻底,煞有其事地自床边矮柜上取了湿巾,仔细替余白清理了嘴边粘稠的分泌物。
余白讲不了话,只是难耐地蹭着枕头,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回应他的问题。
那双湿润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委屈和疲惫,却依旧固执地盯着他,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
余文礼的动作顿了顿,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余白脸颊的肌肤,柔软又温热,是世界上最会讨人欢心的宠物。
合上湿巾盖子,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丢在一旁,随后用指腹轻轻擦拭余白下巴上残留的痕迹。
“弄得脏兮兮的,”他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只小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调侃,又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
夏晓云如坐针毡,只想快点处理好手头的工作,赶紧出去。
余文礼的存在感实在太强,而且她敏锐的察觉到,他毫不避讳展示出的亲近,是故意叫她看见的。
吸痰机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夏晓云连接好呼吸机的软管,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一种古怪的宁静。
快速将工具收拾妥当后,她垂着头低声说道“余先生,我先出去了,有事情您再叫我。”
余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微微偏过头,看向窗户外的天空,神情复杂难辨。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夕阳的余晖如同淡淡的橙黄色绸带,轻轻挥洒。
橙红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脸颊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直到夏晓云关上门出去,他才紧张地转过头来。那些被长久压抑的情感,如同潮水一样翻江倒海。
余文礼本就在床边,近在咫尺。
余白不知道自己袒露心声之后,会不会被余文礼所接受,亦或者会被他以一种温和却疏离的方式拒绝。
即便如此,前面余文礼的态度实在迷惑人心,他那些略显霸道的话语一遍一遍在余白脑海里徘徊,不断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对余白来说,根本就是有毒的甘果,无法压抑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冲动。
他必须告诉他!
窗外的风轻轻拂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哥哥,”他躺在床上,今天刚刚安装了语音阀,说起话来依旧有气无力,“我……”
余文礼的目光扫过余白的脸庞,从紧蹙的眉头到微微泛红的鼻尖,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余白嚅嗫了半天,那些说不出口的告白在唇齿间辗转了千万遍,最终只化作了怯生生的一句,“对不起。”
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余文礼微微挑眉,追问道“怎么了?”
随即,嘴角扬起,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既像是嘲弄,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愉悦。这种情绪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颇有兴致地等待着余白的解释。
“我,”余白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几遍,才继续说道,“哥哥,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生出了非分之想。我倾慕你很久很久了,这份不能启齿的感情像是藤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我的心底悄然生长。”
“我知道,不该说出口,这违背世俗道德。”
“也可能会打破我们之间本就不亲密的关系,但这绝对不是我的一时冲动,而是我长久以来藏在心底的秘密。今天如果不说出来,或许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跟你比起来,我的身份低贱,也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在商场中拼杀出一番天地。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而且现在又成了全身瘫痪的病人,穿衣、吃饭、甚至是排泄都控制不了,我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依靠别人的帮助。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羞愧的了,可我实在忍不住。”
“年少时,每次远远的见到你,我的心就会跳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我知道这样的感情很奇怪,甚至有些荒唐,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暗恋自己的堂哥,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低到了耳语的程度,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余白不敢抬头去看余文礼的表情,眼神飘忽又躲闪,分分秒秒与他而言都是煎熬,几乎让他想要立刻逃离这里。
余文礼的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多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笼罩住余白,让人无处可逃。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呢?”余文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喜怒,“你打算怎么办?”
余白被问住了,他哑口无言,感觉胸口突然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怎么办?
他哪里有能力去解决这样的问题,心脏闷的难受。
“我……”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我不知道。”
这三个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揭开一道伤疤。
余白试图整理思绪,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团乱麻,根本无法理清。
“哥哥,我不是想要什么,我……”
余文礼嗤笑一声,“小骗子。”
而后再度陷入沉默,只有余白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余白,那双眼睛深邃得让人无法揣测他真实情绪。
这种安静反倒让余白更加无所适从,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否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只是在等待他自己崩溃罢了。
余文礼的目光既不温和也不严厉,却让余白觉得自己的每一丝犹豫和挣扎都被看穿了。
这种被完全注视的感觉让他更加不安,在长久的静默中好不容易才鼓起一点勇气,对上余文礼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
“没有或许,果果。”余文礼开口打断了他,“即便你讲出了口,那恐怕也要让你失望了。”
“果果,在我这里,你得不到很多很多的爱。”
冷静、疏离,冰的像是寒冬里的一阵风,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感。
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仿佛无论余白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他的内心深处。
更何况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于余白而言本就触不可及。
这种蔑视一切的态度并非刻意为之,而是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余文礼的一部分。
余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瘫软在身侧蜷缩的手掌,不自觉得想要紧握,却因为四肢瘫痪根本做不到,指尖冰凉得几乎没有了任何知觉。
然而余文礼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了他的心脏,他说“果果,仓库危化品爆燃的那一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