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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擒鳌拜 ...


  •   出了宫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一眨眼,毓萱一行人在这座小宅院中已生活了十几日。宅院由一座两层高的竹楼,一个院子构成的,宅院旁边便是近郊的农家,这儿有他们的农田,从这里到城镇的集市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家刚迁入此地的普通人家,少爷常年在外做生意,夫人做些手工活让丫头拿到集市上去卖,孙瑜则成了毓萱的堂弟,时不时的到田中帮人干活,陈风与王威则是看家护院的小厮。
      “昨晚又没睡好吧?”
      毓萱睁眼,身上便多了一床毯子,“你来了。”
      凌宇拦住欲起身张罗的毓萱,指了指她的心口,道:“心中所想方便和我说说吗?”
      毓萱浅笑,“在想你这小王爷怎么如此得空,到今日还在这儿。”
      凌宇听她故意岔开话题,也就顺着她的话说,“少爷给我的旨意是让我离开京城回科尔沁,又没说中途不能游山玩水。”
      当着毓萱的面凌宇说了假话,那日玄烨给他的旨意是速回科尔沁处理政务,日后无诏不得入京。与这道旨意的一起的还有一道亲命他为科尔沁汗王的诏书。凌宇接了诏书便快马加鞭赶上了毓萱的马车。
      “这几天问了你好几次,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出宫的?”
      “那日去找长泰,无意中在他书房的案几上看到了关于你出宫的计划。”
      毓萱叹气,自己这个哥哥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萱儿,孩子最近还闹你吗?”
      “王爷还是叫我夫人吧。”毓萱不知为何并不是很喜欢他这么亲密地叫自己。
      凌宇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好,那你也不要老叫我王爷,不是要佯装吗?”
      毓萱看着他,毕竟不是小时候了,自己和他都有着别的身份,还是要保持些距离,虽然心中知道他还是那个关心着自己的哥哥。
      说话间小腹又传来了一股疼痛。
      ‘嘶——’毓萱在摇椅上半起身捂住了肚子。
      “可是又疼了?”凌宇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从脑门上流下,“我这就去找孙瑜!”凌宇说罢就转身。
      毓萱拉住他,“今日可是十六了?”
      凌宇不知她是何意,“是,不管是初几,我先去找孙瑜!”
      “过了今天这疼痛或许就会不治而愈了。”毓萱握着凌宇的力道减轻了些,“屋里有孙瑜配好的药,麻烦你去帮我取一下。”
      凌宇不放心,“还是去找孙瑜吧。”
      毓萱摇摇头,“他已经说了这疼痛是我自己忧思所致,要治标只能靠我自己。”看着天空中那缓慢飘过的白云,毓萱抚着自己的小腹,孩子你和我一样担心吧,咱们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皇上,鳌拜已经入宫了。”曹寅在玄烨耳边说道。
      五月十六,一个看似和以往没有区别的日子,皇上按时上朝,下朝。可有心的人却能发现鳌拜已经称病十日了,午膳过后,玄烨以整理军务为由让太监去鳌拜府宣旨,并备了全副的车架,让他无法推脱。
      到了宫门,鳌拜下轿步行,看着周遭的看似正常可又不正常的一切,鳌拜心中生疑,太安静了,以往走在宫中都会有宫女太监路过,可今天却没有,鳌拜心中点着一路站岗的侍卫,人数似乎多了。
      “鳌大人,恕奴才无礼,您快走几步吧,皇上正为军务大发雷霆呢,遏必隆等大人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了。”引路的太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了武英殿,“不是说探讨军务吗?怎的来了这武英殿?”鳌拜背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中竟生了一丝慌乱。
      太监不急不忙地道:“鳌大人您是知道的,皇上每日都要来着布库,今儿是被耽误了,皇上索性就在这儿见您,一会儿结束了就可以直接开始了。”太监推门让鳌拜进去。鳌拜前脚刚进去,太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几十个侍卫便从四周出现,将武英殿围了起来。
      “大人,这儿就交给您了,奴才得去慈宁宫回话了。”
      长泰拱手,“公公放心。”
      鳌拜进殿便看见十几个少年站在皇帝身后,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见他不下跪,曹寅道:“鳌大人侍奉三朝,面君需下跪的理也要微臣提醒吗?”
      鳌拜笑答:“奴才身体已抱恙十余日,还望皇上体谅。”
      “鳌大人劳苦功高,对朕更有扶持之恩,梁九功,赐坐。”
      梁九功奉上了椅子和茶水,“鳌大人辛苦,请用茶。”
      鳌拜扫了众人一眼,抿了一口茶,茶味似乎有些不对,“皇上不是说要商量军务吗,说吧。”
      “鳌大人虽病着但对朕的一言一行倒是清楚的很。”玄烨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边的奏折,“你好像对朕重新调配了宫中侍卫的分布这件事颇有异议。”
      “奴才只是觉得皇上重用正白旗的人会让镶黄旗的人寒心,毕竟您统领的是镶黄旗。”
      “哦?难为你还记得镶黄旗归朕统领,可镶黄旗的人似乎只认你鳌大人的大印,不认朕的啊。”
      鳌拜冷笑,什么整理军务,小皇帝果然兴师问罪来了。
      “先帝临终委以奴才重任,这么多年奴才不敢忘,恪守本分。”
      ‘啪!’玄烨将奏折摔在了案几上,曹寅欲拔剑而出。
      “鳌大人可是忘了,朕已亲政!”
      鳌拜也不甘示弱,直接起身,“皇上虽亲政,但年岁尚小,无法掌控整个大局。”
      “那在你眼中朕何时才能掌控大局?是等到你驾鹤西去,还是说朕这辈子都要被你瓜尔佳氏捏在手中?”玄烨质问他,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鳌拜你矫旨欺君,枉杀忠良,不愿归政于帝,更有甚者,将朝臣聚于府中商议政事,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话音一落,玄烨顺势用衣袖将茶杯从案几上推了下去。
      摔杯为号,十几个少年从玄烨身后冲了出来将鳌拜围住。
      “哈哈哈!看样子皇上今日是要了结老夫!”鳌拜一把将自己的朝服扯去,露出里面穿着的布满倒钩刺的软猬甲,“来吧,让老夫看看你们这几个小儿陪皇上玩了这么些年,有些什么长进。”
      玄烨刚练布库时曾以游戏之名让鳌拜来看过,那时这些少年全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招式上根本没有半点优势。
      鳌拜飞身一踢就将两个欲要近身的少年撂倒了,“皇上,别以为茶中下点迷药就能擒了老夫,老夫随太宗征战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三个少年想趁他说话分心时给他一击,鳌拜一个回身就将他们打倒在地,刹那间,武英殿中的地毯和柱子上全溅上了血。
      “啊——”相继倒地的少年,忽然痛苦的叫起来。
      “皇上,他软猬甲上有毒。”曹寅护着玄烨往里间退。
      鳌拜看着倒在周围的人,止不住的狂笑,“他们中了这软猬甲上的毒,下半生只怕是个废人了。”
      曹寅护着玄烨退到了里间,大喊一声,“上!”
      话音一落,十几个手拿铁链的少年从两边冲了出来。
      鳌拜虽是武将,但终归上了年纪,刚才十几个少年虽说打不过他但也废了他的力气,再加上那口茶,鳌拜嘴上说没事,实则还是有损伤的,毕竟他已不是当年威风凌凌的武将了。
      看着冲出来的人,鳌拜大喊一声,拎起倒在地上的人就砸了过去,玄烨在里面看得很是着急,将朝服一脱便冲了出去,梁九功根本拉不住,“皇上!”
      玄烨飞身一踢朝着鳌拜的肩膀就是一脚,曹寅感觉一个明黄的身影闪过,“皇上快退回去,这有我们!”
      “朕不能让你们白白送死!”
      “爱新觉罗玄烨,你这是找死!”鳌拜开始用内家拳,一拳过去就将冲上前来的几人推到墙上,抬腿一踢,几人便飞了出去。
      看着平日里的兄弟被打成这副样子,曹寅的眼睛早已猩红,飞身跳起踢了柱子一脚,直接纵身骑到鳌拜肩上,死死抱住他的头。在他附近倒地的人见状,拼尽全力,拿起铁链将他拴住。
      鳌拜可是第一巴图鲁,此刻为了保命,力道忽然变得可怕,全身一用力竟将那铁链挣断了,玄烨离他较近,被飞出的铁链碎片打中了肩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梁九功立马冲过来扶住他,“皇上……”梁九功只觉手上有些粘稠,低头一看自家主子手上全是血,还有脸上。
      整个殿中已经被血腥味充斥,二十几个少年几乎全倒地,鳌拜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今日我鳌拜怎么进来的就会怎么出去。”
      玄烨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鳌拜,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让老夫看看,你还有何花招?”
      “呀——”几个倒地的少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起跳起抱住了鳌拜,人到危难之时力气是无穷的,鳌拜想甩开根本动弹不了,只见这几个少年的手已被软猬甲刺的不成形。
      剩下倒地的人见到此番情景,咬着牙拿起铁链,冲上前来将鳌拜拴住,拴住的同时一齐发力往外一拉。
      曹寅见鳌拜已基本擒住,大喝一声,“长泰!”
      武英殿的门立马被打开,长泰带着人冲进来,侍卫皆用长矛指着鳌拜,长泰也是一副刚厮杀过的样子。
      “外面情况如何?”
      “回皇上,果然不出您所料,这鳌拜刚入殿,纳穆哈就带着人来了,全被我们拿下了。”
      “那班布尔善呢?”
      “奴才的叔父已在宫门口将人扣下了。”
      玄烨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人,“你还有何话说,没朕的旨意你的属下竟敢带兵入宫,鳌拜,看样子朕又要给你加一条弑君之罪了。”
      “哈哈哈!”鳌拜仰天大笑,“玄烨,你抓了我却杀不了我,老夫一生戎马征战,所得的军功皆能抵过,哈哈哈!”
      玄烨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疼,毓萱只觉腹部止不住的疼痛,抬手拦住要给自己施针的孙瑜,“你说实话这个孩子可还保得住?”
      “夫人你胡说什么,有孙瑜在,一切都会没事的。”阿碧一边说一边抹泪。
      “夫人,孩子和您一样挂念他的父亲,我此刻给您施针,您好好睡一觉吧。”
      毓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刚才在院中云溪和阿碧本来打算带她出去走走,就在给她披上披风的一瞬间毓萱忽然站都站不住,腹部的那股疼痛比前几次都要明显,而那一刻正是玄烨被铁链碎片击中的时候。
      孙瑜看着毓萱睡过去,起身示意云溪和阿碧跟着自己出来。
      “后天一定会有京城来的信,你二人一定要先看一看,若是万事大吉那一切无恙,若不是,就把那信烧了。”
      阿碧一听,道:“你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子,烧了,我们拿什么回她?”
      “若真的到那一步,能瞒多久是多久。”
      云溪感到了不安,“你说实话,夫人的胎是不是…….”
      孙瑜无奈,“夫人虽然答应少爷出来,但她的忧思实在是太重,从出来的第一天就没放下过,只怕此番少爷要有个万一,夫人根本不会遵守和少爷老夫人的约定。”
      阿碧有些不解,“云溪,依夫人的性子,若不肯定会想办法说服少爷,为何这次那么顺从”
      云溪看着屋内,“因为夫人知道少爷的抱负,为了让少爷放手一搏,她选择了顺从。”
      孙瑜点头,“姑娘不愧从小伺候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二人从现在开始一定要牢牢陪在夫人身边,昨日我给她诊脉时余光瞥到她枕边放着一把匕首……”
      阿碧和云溪一听皆是心惊,自家主子的性子真的会做出那刚烈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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