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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短篇二 In others' eyes(第二人称原创女主) ...

  •   是为了怀恋,或是为了铭记。
      你发现自己无意间的模仿已经成为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
      在别人的眼中,你,便成了他。
      ——引

      01

      “十番队的队长是个天才。”
      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能听见这样一句话。
      从前,现在,或是以后。

      但你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皱起眉头,转过身,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一如你平时的模样。
      刻意在自身的周围散发出低温的灵压,拒人于千里之外。

      人们谈论起你的时候总是怀着羡慕和敬畏。
      羡慕你的成就,羡慕你的地位;敬畏你的身份,敬畏你的能力。
      你被他们瞩目着。

      “朽木队长”、“朽木小姐”、“朽木家的继承人”、“朽木家的天才”
      一天之中你能听见无数这样的称呼。
      夹杂着殷勤和讨好,你讨厌这样。
      所以更加厌恶与人交谈,只好让没有止境的公文和任务来隔开与人的交流。

      你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大概是灵沪会战之后,大概是接手十番队之后,大概是松本表露出想要归隐的意愿之后。
      大概吧。
      你已经麻木了,所以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你知道吗,队长她啊,是个超级天才哟,能控制两把不一样的斩魄刀诶。”
      “不愧是朽木家的后人呐,即便是女性也不容小视。”
      “可惜从没见她用过第二把刀呢。”

      “我听说啊,队长的第二把刀是前任队长留下来的哟,那一把冰雪系最强的刀。”
      “诶诶,我知道这个,是叫冰轮丸吧!”

      你停在休息室的门前,听那些新晋队员之间的碎语。
      他们不知道你站在门外,回过头来时被吓得冷汗直流。
      你皱起眉,最终又舒展开。
      没必要惩罚,只是在闲聊而已。
      “工作没完成之前,禁止闲聊。”

      你抛下这一句命令的话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推开门,看见的依然是倒在沙发上醉醺醺的松本,和文书官送来请求批阅的公文。

      你叹了口气,在木质的书桌前驻足,目光再一次被桌上那张抓拍的照片吸引。
      那时你的模样还没长开,脸上挂着一丝属于孩子的天真。
      松本站在后面,手捂着嘴,嗤嗤的笑着。
      她看着你和另外一个孩子在雪地里用不知哪来的冰球互相砸着对方。
      雪地里的一片银白快将那个孩子融了进去,仿佛他就属于那里。

      你记得,拍照的人叫做井上织姬。
      不错的话着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名为蓝染的叛徒叛变后不久。

      你看着照片,在脑海里一遍遍描摹出那个孩子的模样和神情。
      你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去忘记,都忘不掉那个孩子如湖水般碧绿的双眼。
      忘不掉那个孩子银白的短发和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着。
      你发现他的一瞥一笑都深深地刻进了你的脑海,深入骨髓。

      于是你转过头不再去看,你害怕会陷入回忆的深渊无法自拔。
      恍惚之间,你似乎听见了时隔几十年熟悉的嗓音。
      带着一点无奈的温怒,他皱着眉,压沉声线叫着你的名字
      ——“雪子。”

      02

      ——“雪子。”
      嗓音开始变得尖细,混杂着成熟女性特有的温柔。
      你的思绪霎时间被悉数拉回。

      没有尊称,不带
      任何的羡慕和讨好,只是平淡的叫出你的名字,就像是多年的老友。
      现在,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你。
      “乱菊姐,你醒了。”

      仿佛是为了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你从来不称呼你副官的姓氏。
      只是和许久之前那样,叫她一声乱菊姐。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你看着她懒洋洋的从皮沙发上撑起来,皮质和衣服之间巨大的摩擦声灌入耳间。
      你估算着昨晚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才导致行动得如此笨重缓慢。

      “你在宿醉,怎么可能听得见。”
      说着,你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宿醉之后残留的酒味。
      这让你的眉头再次不自觉的皱起。
      有时候,你不止一次的想对她大吼一句“松本,要是你再敢宿醉或是在工作期间喝酒,你就别想要这份工作了。”

      但你不能。
      你害怕吼出这样一句话之后,所剩无几的属于自己的理智会全部被侵入。

      你看着她揉了揉眼睛,紧盯你皱起的眉头。
      最后伸出手将它抹平。
      你听到她说,你不适合这个表情。
      你本应该没心没肺的笑得很开心。
      你更适合笑容,那种充满阳光,能让整个冬天变得温暖起来的笑容。

      你本来拥有着能够让冰雪融化的笑容。
      可你舍弃了它,让冰雪将自己包裹。

      “你不打算管管么,最近你的队员们可是对自家队长的过往很是关心呐。”
      “是八番队的人又开始揪着历史编故事了吗?”
      “不是啦,雪子你最近一点也不可爱,都猜不到乱菊姐我的意思了耶!”
      你愣在原地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看着松本乱菊有些隐晦的笑容。
      你开口:“所以你告诉他们了。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一拖再拖。
      她不回答,你也没有再问。

      你一直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你一样,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
      于是整个十番队似乎沉寂了下来。
      连窗外的树叶都被你身上散发的灵压蒙上了一层薄霜。

      良久,你终于等到她打破这片沉寂。
      树枝轻轻颤动了一下,绿色的叶面再次迎向阳光。

      “雪子,我累了,我需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一个长到会被除籍的长假。”
      你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翻阅着那些送过来的文案。
      你知道她明白你只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你知道她明白你只是不希望她离开。

      你们都失去了太多东西。
      太多无法挽回的东西。

      03

      你第一次觉得窗外的虫鸣声如此聒噪,让你无法静心工作。
      你不敢抬起头去对上松本的眼睛。
      你在害怕。
      你本该在很久以前就落落大方的让她离开,
      可惜你没有。
      你孩子气的想着偶尔自私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然后你再也没有大方过。

      你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却没法阻止。
      你们在乎的那些人都在不同的战役之中被夺去生命。
      你从没那么憎恶过自己紧握刀刃的双手。
      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那个拥有着祖母绿的双眸的孩子,用眼睛望着你。

      那双能在夏天驱散炎热的绿色的眸子,本该平静的像是湖面,闪烁着太阳的光芒。
      你却在那双眼睛里再一次捕捉到了无法言喻的悲伤。

      第一次是雏森桃的离世。
      一连好几天,你都不曾听他说过一句话。
      只有让他独自咀嚼那份孤独和悲伤。
      你知道,他会熬过去。
      哪怕是为了背负起身为队长的职责,哪怕是为了让你们安心。

      而这一次,则是因为你。
      因为你从不哭泣信念在他面前被打破。
      你将头埋在他浸满鲜血的破碎的羽织中低声啜泣。
      听他低声告诉你,你哭起来真难看,幸好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永远无法忘记那时的画面,无法忘记你赶到灵沪时看见的画面。
      铺满一路的尸体,瀞灵庭的、敌人的。
      鲜血染红了灵沪的土地与河水。
      断裂的刀刃和兵器,有些深深插入地面,锈迹斑斑。

      你在高高坡地上找到了他,那个拼死坚持到最后的领导者。
      你的队长。
      那个叫日番谷冬狮郎的孩子。

      04

      你终究还是放任松本乱菊休队。
      你知道瀞灵庭再也没有能够挽留她的理由了。

      市丸银,日番谷冬狮郎,朽木雪子。
      这三个对于松本来说最重要的人都离开了,所以她也没必要留下。

      松本乱菊喝醉后曾经抓住你大吼“连你都不见了,为什么还要我留下。”
      “乱菊姐,我还在这里,不是吗?”
      你那时候不明白,所以执拗的辩解着。

      她摇摇头,苦笑着问你:“你现在究竟是十番队队长还是朽木雪子?”
      你回答都是,你是朽木雪子,你的职位是十番队队长。
      你不知道有哪里不对,于是她用手指磨平你的眉头。

      “我认识的那个雪子呐,整天都没心没肺的样子。
      就算遇见再难过的事情都会笑出声来。
      朽木雪子那家伙可从来不会皱眉头啊,她还说那是老年人的动作。
      喜欢这个动作的只有十番队日番谷队长一个哟。”

      所以你明白了。
      你发现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究竟是十番队队长,还是朽木雪子。
      你究竟是那个人的替身,还是朽木雪子。

      “抱歉,乱菊姐。”你艰难的吐露出这样的字眼。
      “你知道么,要是你改口叫我松本的话,我大概会把你认错吧。
      可你一直叫我乱菊姐。
      乱菊姐。
      雪子你可真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叫她乱菊姐,让她明白你还是朽木雪子。
      但她却只能看见一个管她叫做乱菊姐的十番队队长。
      无论哪一任。

      “你陷得太深了。”推门离开前,松本乱菊这样告诉你。

      05

      你终于承认了你的自私。
      在她离开之前。
      你说你很抱歉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但是你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
      松本没有对你说教,她只是露出了轻松的微笑,像是终于解脱了。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起我了,就到西区闰井安来找我。
      那里会有一个酒馆,收藏了各种各样的好酒。
      你要是来的话,我会算你半价。”

      “乱菊姐,我不喝酒。”
      你想要皱起眉头,却强忍了下去。
      你想要勾起一个笑容,却忘记了该怎么微笑。
      你想要作为朽木雪子向她告别,却忘记了朽木雪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松本最后伸手揉了揉你的脑袋。
      说要是你能带着笑容去见她,她可以考虑给你全免。

      你没有再一次说出:抱歉,乱菊姐。
      因为你不希望她再伤心一次。
      或许她在流魂街的生活会比在瀞灵庭更好。
      那里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再勾起她的回忆,她可以平平淡淡的过剩下的生活。
      直到时间将一切全部冲淡。

      你承认时间有的是办法冲淡一切东西。
      就比如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前任十番队队长是怎样的的一个人?
      他们会按照史书上或是别人口中片面的叙述回答你:
      他是个天才。
      他是个英雄。
      他拥有着照片上的模样。
      他拥有着记录带里的战斗技巧。

      你只能苦笑着摇头。
      那些熟悉他的人,通通离去了,只剩下些许苟延残喘,被回忆啃噬的可怜人。

      人死亡后最大的悲哀。
      不是尸骨无存,不是弃尸荒野,也不是不为人知。
      是人们到最后只记得你的事迹,你的名字,却不知道你是谁。
      他们所铭记的,不过是一段段文字的叙述和媒体的记录。

      06

      你将冰轮丸的刀刃刺进敌人的体内。
      用他被夺去生命的方式去了结每一个敌人。
      那时,你隐藏起的实力展露无疑。
      你本该和他一样前往前线,死在灵沪被鲜血浸满的坡地上。
      但是你没有。

      你想起之前他阻止你透露出你已经掌握卍解的事实。
      理由是你还不够熟练。
      你不能理解他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只是乖乖照做。
      现在你知道了。

      你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太阳,将天边铺成温暖的红色。
      你揉了揉酸疼得发胀的眼角,放下手中的笔。
      你没有去送别松本。
      你不知道和她面对面时会采取什么行动让她留下。

      是露出微笑,甜甜的叫她一句乱菊姐。
      还是用多年来用惯了的语气命令她:“松本,留在这里。”

      不,不再需要了。
      已经足够了。
      你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坚强。
      多面对你一天,便多承受一天同时失去两个人的痛苦。

      相片上的人,最后只剩下了你一个。
      你缓缓闭上双眼,躺在凉薄的床席上,沉入梦中。
      你在一片混沌中思考:
      朽木雪子,她曾经是怎样一副模样。

      07

      灵沪会战结束,瀞灵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你站在队葬的仪台前面,看着火焰熊熊燃烧。
      手中的冰轮丸不再沉吟。

      多日作战的疲惫席卷了你。
      你感觉摇摇欲坠,从未曾这样脆弱。
      疲倦脱去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保护自己的高墙。
      一片空白冲击着你的大脑。
      它们在撕咬,在叫嚣。
      慢慢地用悲伤填满你的心间。
      用回忆蚕食你的脑海。

      你所剩下的就只有一具装载着记忆的躯壳。

      一觉醒来后你发现自己轻松了许多。
      你接受了十番队队长的职位,松本从伤痛中恢复之后依然是十番队的副官。
      你终于达到了他的高度,终于和自己的父亲席位持平。

      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你放纵自己用他的方式去处理事务。
      松本会一脸担忧的看着你。
      你告诉她没关系,或许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你只是太想念你的队长。

      你依然能感受到那片空白的存在,你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存在了。
      你把它留在了灵沪的坡地上。
      你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你从没有那么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直到有一天可以冲淡你的思恋。
      冲淡那片空白带给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那是心脏变得支离破碎的感觉。
      你不知道从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将那个拥有一头银发、过于成熟的孩子放在了心脏中间。
      你以为你们只是过于交好的朋友。

      或许只是你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认你的喜欢。
      你被那么多人瞩目。

      就像曾经他独自承受悲伤。
      你也将自己关进了回忆的牢笼。

      08

      那段悲伤的历史渐渐被人忘记,瀞灵庭又恢复了最初的生机。
      你看着新晋的死神们来来往往,转过头,走向自己的番队。

      你并没有从那段悲伤中恢复,反而披上了淡然的表皮。
      让自己沉沦得更深。
      你一味的欺骗自己已经不再心痛。
      最终你成功的相信了自己。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你渐渐变得冷漠,不再随意开口,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
      你开始试着用一大堆工作来淹没自己,让自己忙得无暇关系其他。
      你开始坚持每天的午休,说是为了补充晚上失去的睡眠。
      你开始在休息日跑去流魂街寻找一家出售甜纳豆的小店。
      你开始喜欢在夏日的傍晚,一边看太阳下山,一边拿着西瓜。
      有时你会觉得天气太热了,于是拔出冰轮丸,弄出一些细碎的冰块。
      你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发流畅。

      松本不敢告诉你,她在你的身上看见了日番谷的影子。
      她不希望勾起你痛苦的回忆。
      于是一直缄默着。

      然后,连你的语气也变得如他一般。
      孩子气中带着过多的成熟。

      那些新来的队员们,开始对你做出结论。
      你发现那些话语你全都听过。
      就像当年你们形容日番谷队长时一模一样。

      于是你抬起头,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
      比以前看着成熟许多。
      黑色的束扎着的长发,灰蓝色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脸。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平静,波澜不惊却没有光彩。

      你发现除了你的外貌,其他的一切都让你如此熟悉。
      你的语气。
      你的行为。
      还有你的神情。

      渐渐地,你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你好久都没有想起过的人。
      于是你疑惑的开口询问。
      “队长,是你吗?”

      当然你没有得到答复,镜子中的人依然是你的模样。

      你苦笑着闭上眼,抽出刀刃打碎了镜面。

      09

      翌日,你从梦中醒来,放弃了去寻找曾经的自己。
      你看着照片上那个不再被人提起的孩子。
      默默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既然时间会让人们忘记,那你就让他们再次牢记
      ——十番队队长的模样,十番队队长的性格,十番队队长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
      你会将所有的这些,再一次刻进人们的心底。

      刻入自己的身体。

      如果无法忘记,那就接受吧。

      你倚在木椅上,闭上灰蓝色的双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桌上的相片不知为何升起一层水雾。
      凝结成水珠,顺着玻璃层滑下,像是谁的泪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短篇二 In others' eyes(第二人称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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