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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短篇三 疯犬(原创女视角/片段灭文) ...

  •   *

      安绪雉是十番队的疯犬,他们议论着,是个贪生怕死从十一番队逃出来的败类,是个拿着斩魄刀将队友砍得遍体鳞伤还死死咬住不放的疯犬。

      安绪嗤之以鼻,轻声哼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所有人都闭了嘴,屏气敛声,生怕一不留神就惹得疯狗撕叫。

      她悠哉悠哉地走着,在她的路线上巡逻。那样的话听多了,一开始还会让安绪发怒,现在只会惹得她一笑。要是有兴致,她还会从喉咙里发出犬类发怒时“咕咕”的声响,算作回应,也算做恐吓。

      一般犬类这样低嚎,都是在准备进攻。

      是的,她丝毫不在意。

      他们说她是疯犬,她把他们当做同类。

      *

      “安绪,你不生气?”和队员们打得火热的松本副官这样问她,似乎并不理解安绪究竟是为什么会被这样称呼。十番队的疯犬,要不是这个称谓,松本还不知道十番队有这号人物。

      “生气?为什么?”安绪挑了挑嘴角,笑得有些渗人,“他们想拿我当笑柄,那就笑吧,在我咬断他们喉咙前,最好笑得大声点。”

      不折不扣的疯犬。

      *

      安绪放倒虚的刀法杂乱无章,怎样致命怎样砍,毕竟是从十一番队走出来的人。

      为什么她会申请调到十番队?她递上的申请表上写着一句简单的话:“怕死。”

      怕死的人在十一番队没有立足之地,于是当她得知自己申请被通过时,笑得比谁都开心。

      她真的怕死么?怕死的人可不会把自己当成诱饵,送到虚的嘴边让它咬。就那么一口,安绪把刀插进虚的喉咙,将对方劈成了两半。

      安绪怕死吗?

      她说她怕死,于是所有人都说,她是一个怕死的败类。

      *

      安绪被日番谷所知道,还是因为同其他番队的人撕打,结果把人家的席官砍进了四番队,卸了人家握刀的右手,差点就割了他的喉咙。

      “我只是想割他的舌头,我还没蠢到当众割掉同事的喉咙。”安绪耸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犯的事是多么严重。她会被停职整顿,关进番队的监狱,直到悔改。

      毕竟死神可是不带辞退的,啊啊啊,劳动力问题可真是静灵庭最突出的问题呢。

      “你就从没为自己的过失反省过么?”日番谷听见安绪的话,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安绪是个很没礼节的队员,曾在十一番队呆过的人就从没什么礼节可言。

      “反省?”安绪忽然笑起来,“挑衅的人可是他,我只是满足他的愿望,连普通队员都打不过还能当上席官,搞偷袭时被重伤了反而怪罪起队员来了。队长,我可不觉得我应该反省。”

      “你卸了他拿刀的右手。”

      “打不过就耍阴招的人不配拿刀。”

      “别把你十一番队的那些条例搬出来。”日番谷忽然吼着,想要压下站着的那个队员过于嚣张的气焰。

      那的确不是安绪先挑的事,但安绪做得太过了一点。“十番队的疯狗”?那只是她从十一番队带出来的破毛病罢了。那些不沾血就不爽的砍人狂。

      “这次先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安绪队员,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事。”日番谷呼出一口气,揉揉眼角,自从接过十番队的担子,好不容易适应了队长门的工作强度,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依然有人不服气他任职这件事,或许安绪就是其中一个,他想,至少在处理队务的时候公平一点。

      然后安绪笑了,那种十一番队特有的带着血的笑容,她说:“那可不行啊,队长,那得拔掉我的牙才行。”

      她没有打招呼,就笑着走了出去。

      就算日番谷拔了她的牙又能怎样?她还能吠叫,还有一双爪子。

      她可是疯犬,从斗兽场跑出来的疯犬。

      *

      安绪最终还是被关进了监牢,就像她说的,让她停止撕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队务差点累垮的日番谷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却接到了对安绪的处分通知。他是队长,她是她的队员,所以把安绪抓回去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头上。

      他没好气的找到了安绪,她依然一脸不服管教的模样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什么也别说,跟我回去。”他开口,语气自然不会好。

      “关禁闭?”安绪问,依然没觉得那有多大的事,这种事情在十一番队太常见了,反正关个几天还不是要被放出来,说个好话贴个笑脸,换汤不换料的认个错就没什么了。

      “安绪雉,我发誓,你要是不收敛你的脾气,我是不会让你出来的。”

      “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仔细反省。”

      安绪又在笑,日番谷没什么心情去想她为什么笑,十一番队的人都挺神经质的。

      “队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被他们叫成‘十番队的疯狗’而不是疯狗么?”安绪跟着日番谷走回去的时候问他,也没想会得到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真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小鬼。”

      这一句话让日番谷捏紧了拳头,没错,就是这样的字眼不能被他听见。

      “安绪雉,你说什么!?”

      “别急,还有更难听的,这么点话就生气,队长你可真是小气量。”安绪用那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他们说你不是当队长的料子,一个孩子就该好好在老妈怀里吃奶,小鬼就是小鬼,连队务都处理不好,也不知道志波队长失踪是不是就是你耍的计量,为了爬上队长的位子。”

      她看日番谷捏起了拳头,于是终于把那恶心的笑容从脸上撤下。

      “队长你是不是很生气?”那还用回答么,她把牙咬得咯吱作响,“或许你现在能感受到我那种想要咬碎他们喉咙的心情。”

      她是“十番队的”疯犬。

      “你难道就不想堵住他们的嘴么。一口一个小鬼,一个篡权者的骂着。你难道没发现那些声音能传进你耳朵的很少吗?”安绪想握着她的刀,即便是掌握不好始解,她的刀依然具有杀伤力,“它们都在我的耳朵里。”

      “安绪,够了。”他皱起眉继续向前走,他生气,但是生气没有任何用,他需要靠实力证明自己。

      “队长,我可是疯犬。”不会听主子管教的疯犬,“你不能做那些事,我来。”

      于是那种嗜血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她脸上。

      *

      当安绪回到番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她没想到这个队长竟然那么死心眼,她不肯认错他就死活不放她出去。

      她想看看日番谷究竟能把她关多久,然后她输了。日番谷队长就像是忘了有她这个人一样,哪怕她死磕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来问她是不是悔改了。

      所以她只有叫来看监狱的小喽啰,说她认错。

      那个死神噗嗤一下大笑了出来说是不是他耳朵聋了,疯犬竟然服软了。

      安绪雉咧开嘴笑,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家伙知道被关着一个月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日子多么清闲,清闲得她已经开始牙痒痒了。

      *

      “哟,那不是十番队的疯狗么?这一个月是被套上狗链关起来了么?”当她吹着小哨走在巡逻的途中时,她听见曾经熟悉的声音这样说着,于是她停下脚步对他们笑了笑。

      安绪的笑没什么意义,就跟日番谷习惯性的皱眉一样,真要给安绪的笑容添加个定义,那只是她不想回答或者一种威胁的标志。

      “是挺久不见的,更木队长身体可像以前一样好?”她打着让自己恶心的官腔。

      “雉子,我看你还是回十一番队吧,十番队有什么好的,打个架都他娘的能给你关这么久。你这种比男人还野的性子,出了十一番队不会有任何番队看得起的。”他们之中另一个话多的人这样说着。

      安绪依然只是笑,带了几分轻蔑。

      “狗娘养的,安绪雉我就不喜欢你有事没事笑,跟三番队那只笑面狐狸一样让人恶心。前些天你忙着砍人,你背叛更木队长这件事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十番队那个未老先衰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成得了什么大事,等志波队长一回来他还不是只有拍拍屁股滚回去。”

      “近藤。”安绪没有收起笑容,而是咧得更开,露出了牙齿,“你知道吧,狗的嗅觉灵得很。以后你和同伴们出来的时候,记得刷牙。我闻不惯那味道。”她的手放在了背后的刀柄上,“难过得让我的钢牙阵阵发痒呢。”

      被点名的男人同样将手环过身后抓住刀柄,他说:“安绪,你就是这么对待以前的同伴的?你一个人别太不自量力。”

      啊,一开始还叫着叛徒,现在又是以前的同伴了。

      “代我向更木队长问好。”她咬着牙,强忍着没有拔刀。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磨来的自由就因为几个只会在围栏里吠叫的家犬又一次流失。

      安绪雉打架是不要命的打法,剑八曾经很欣赏她,如果她不是女流之辈,能力又有限,他倒是挺想提拔这个跟他一样不要命的队员。

      他们曾经觉得,这个女人选择加入十一番队一定是疯了。后来他们知道,安绪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疯。

      安绪说:“更木区走出来的野鬼,不都那样么。”

      *

      她抚摸着刀身,对它轻声低语着:“别急,钢牙,我也很想咬碎他们,不过这段日子还要忍忍。毕竟才把那个小气的队长惹毛了一次。”

      刀刃像是听见了一样,嗡嗡作响。

      *

      “队长,你真是个死心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通报的安绪无奈的看着日番谷,自从她调到十番队之后,她被关禁闭的时间就没下过十天。

      只要她不认错,日番谷就绝不会让她出来。

      “你可是累犯,安绪,照常理来说我应该加重处罚力度。”日番谷已经能面不改色一边审阅公文一边承受安绪毛燥的叫嚣。

      “切,那我只砍了那人两刀真是吃亏。”安绪抽动着嘴角,想挑事又打不过她的人很多,有些成群结伴的家伙还会在她动手的时候跑去找十番队队长打小报告。

      那样的人恰巧是安绪恨得牙痒痒的人。

      “十番队不是十一番队,我不知道我需要重复多少次你才能记住这一点。”日番谷将文件叠成一摞,抬头看着那个喜欢把手放在刀柄上的女人。

      “所以我才觉得队长你死心眼。”

      “那你竟然还选择调进十番队。

      和安绪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她就是那种在所有事情上都要逞强的人,哪怕有一点点的不服气她都会死磕着不放,和安绪争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消停一点。

      在十一番队里,她可以肆意和队员撕打,去消耗她的满身戾气,但是一旦走出了十一番队,就像是疯犬出了斗兽场,扑进了人群里。

      安绪只是一边撕咬着他们,一边说:“是他们太弱还妄想挑衅,简直就是伸着胳膊让我咬。”

      安绪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很开心日番谷问到这个问题,她还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为什么要申请调往十番队?“怕死。”当然不是。

      “因为我和队长可是邻居啊。”她大笑着丢下这句话,把自己扔进了被称作禁闭室的监牢。

      *

      更木区,那是修罗场一样的地方,要么杀,要么被杀。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为了私欲。

      灵魂活着还能争些什么?不就是那些死后没有得到的东西么。更或者只是不想再死一次。

      更木区的土地上插满了刀刃,空气里充斥着斩击的鸣响。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操蛋的你这一口咬下去,大爷我一两肉都没有了,你是野狗变的么。”被咬伤的人捂着手臂,刀刃落在地上。

      被他揍了一顿的女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但依然一脸孤傲的站在那里,从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她说:“去你的大爷,记好了,再他娘的乱碰老子,下次咬的可不只是一两肉而已。老子叫安绪雉,不是你脑子里随便抽的那种娘们。这里是更木区,渣子。”

      *

      那个瓦史托德跑进进瀞灵庭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警报,它就只是出现了而已,在安绪的巡查范围内。

      那种普通死神们仅仅是在教科书上看见过的,拥有智慧和人形的“大虚”,大字指的不再是体型,而是能力。

      “啧,自从进了十番队,就他娘的没一天顺心过。”安绪有些心烦意乱的想着,她不懂这玩意是怎么跑进瀞灵庭的,虽然十一番队喜欢抓几个虚回去养着玩,没事放出来让队员们练练胆子,但那种不人道的习惯以及被戒掉好久了。

      十一番队只抓那些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的蠢得可以自己往刀刃上撞的虚。

      瓦史托德?那也要有人敢去抓才行。

      “咬碎他的喉咙吧,钢牙!”她没和这种等级的虚交战过,她连基力安那种没脑子的大虚都没遇见过。

      但是她不能逃,无论是在更木区,还是在十一番队,她都不会忘记一句话:“宁愿被敌人折断刀刃,也不要对敌人露出后背。心怀恐惧之人终将被恐惧杀害,只有站在高处的捕猎者才能逃脱被猎杀的命运。”

      她从没想过在战斗中退缩,哪怕胜利的希望不属于她。

      *

      自己真的怕死么?安绪在被瓦虚刺穿腹部的时候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死亡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看着自己的灵魂被活生生从自己的□□里剥离出来,无论是灵魂还是□□都被死亡的气息包裹着。

      那是一种你无法想象的空白与痛苦,在一片空白中,只有被撕裂的痛苦围绕着你。那就是死亡。

      □□死了还有灵魂,那灵魂死了呢?

      她把钢牙顺势卡在瓦虚的脖子上,但那层被硬化的皮肤怎么也砍不破,钢牙早就从始解状态崩坏,成为了一把普通的刀刃。

      不甘心,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我闻到了恐惧的气息。”瓦虚说着,将安绪的身体甩向一旁,“被恐惧浸染的死神的灵魂,那真是在美味不过。”

      她怕死,当然怕,没有人不怕死。她只是被不停的教导着无视死亡,她只是从不觉得自己会死。

      哪怕她的职业是必死无疑的死神。

      “有种吃了我,丑不啦叽的怪物,不过这条路可是我的地盘,娘的,天知道我多想弄死你。”她想从地上爬起来,但那太吃力了。

      失去了牙齿还能吠叫,失去了嗓音还有利爪,大不了赔一条命。但是她不想丢了队长的脸,她不想让队长看见自己出现在阵亡名单上,那多嘲讽,明明前不久还讥讽着别人弱小,自己也还不是一样。

      *

      “ 想活下去吗?呆在更木区,像你这种不知收敛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离开这,去一区,想办法靠你那点可悲的灵力混进瀞灵庭,然后发誓为他们效力吧!那是你唯一能保命的方法。 ”

      她曾经被人踩着头这样说,她本来早就该死了,可惜那个人说他不杀女人,于是她又活了一次。

      安绪雉从不信自己会有什么好运气,也不信上天会眷顾自己。被分配到八十区,单凭这个就能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要么除了杀人之外无恶不作,要么就活得狗都不如。

      安绪是夹在两者之间的人,她只要一想起还是人类时的自己就觉得恶心。

      所以安绪想活着,想要好好活着。

      *

      日番谷就像是天神一样,披着雪白的羽织,在利爪快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挥刀挡开。同行而来的还有其他番队的人,有些她认识,有些眼熟,或许被她用刀砍过,只是她忘了。

      她看不清太多,那些人眼里有嘲笑也有怜惜,她不稀罕。

      她只是将最后的视线落在她家队长身上,看他是怎么击败瓦史托德。他才那么小一点,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拥有她比不上的能力。

      她咧开嘴疯了一样笑起来,没错,这就是她的队长,年纪轻轻就凭着实力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天才。

      那群人看见了么?那是她队长,和他们口中说的懦弱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

      她记得自己拿着刀,闯进那个惊慌失措,误以为自己要杀他的男人家里,她只是问:“真央多久开始招生?”

      “三……三年一次,前不久刚……刚结束。”那人颤抖的回答,让她很是恼火。

      一区治安很好,好得她都不能随时带着刀走动,她不安心,在更木区活久了,不强大的人怎么可能安心。于是她干脆不出去了,将别人的家占为己有。

      可怜的人都不敢和治安官说一说,有人提到安绪,他也只是回答:“啊,那是新来的妹妹。”

      流魂街的人总在不停的为自己找到家庭,然而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吃饱,活着,砍了所有想砍自己的人。

      “家”的对面住着一户奇怪的人,姐姐去了真央,长着白毛的小鬼弟弟和年迈的奶奶留在家里。

      “安……安绪,你别看了,那孩子是个野鬼,是个怪物,他晚上会变成怪物吃了你的。”那个她至今没有记住名字的可怜男人告诉她。

      她嘲笑的看着他,对他说:“野鬼可不长那样,你们向来都把长着白毛、被灵压环绕的孩子当成怪物吗?”

      治安越好,便越是胆小,越是无知,就算知道些什么,他们也会装成不知道,独善其身。

      她每晚都能感受到从邻居家里散出的带着寒意的灵压,那让她躁动不安的刀刃想要去撕咬。

      那个孩子不会简单,那时,她这样想着。

      *

      瓦虚被击退的一瞬间,安绪稚感受到了来自日番谷的视线,他皱着眉,就那么看着倒在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泊之中的安绪。

      “送她去四番队。”他命令着,跟随而来的队员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日番谷耐不住性子大喊了一句,“难道你们非要看着她死在这里吗!?快去!这是命令!”

      被灵压威慑的队员们这才行动起来,架起笑得不明所以的安绪。

      然后他收起刀,将那些等着看十番队笑话的死神瞪了回去。无论是安绪还是他,都轮不到别人评头论足。

      “十番队的那条疯狗,一个人逞能还真是不自量力啊。”这样的声音传进了日番谷耳朵,他似乎有些明白安绪沉不住气的原因了。

      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评头论足。

      当他回到番队里时,他叫来了本该及时赶去支援安绪稚的巡查那块片区的队员,他问,瓦史托德出现的时候他们在哪。

      “那可是瓦史托德!队长,我们去的话只会送死。”

      “所以你们就把安绪一个人扔在那,让她去送死。”

      “她要逞能,我们拦不住。”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他们只是不想,不愿意,或许看着安绪死掉会比较好,反正也只是个普通队员,反正都看她不顺眼。

      然而就是这个不停吠叫着的他们口中的疯犬,把自己挡在瓦虚身前阻止它前进,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它会造成多大的混乱?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巡逻了。”他说,“我想你们应该从杂工做起,仔细回想一下你们成为死神时立下的誓言”

      *

      安绪回到番队的时候满身是伤,她都没好好在四番队静养,日番谷看见她时异常诧异。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四番队。”

      “我不喜欢软绵绵的床。”她回答。

      “你是伤员。”

      “啊啊,天知道被那瓦虚一闹我又要写多少报告。”然后她停了停说,“我讨厌无力感。”

      日番谷耸了耸肩,对她说:“你明明可以跑走。”就像别的人一样。

      然后安绪第一次瞪大了眼睛,用那种严肃的表情和日番谷对话,她说话的时候都会扯到伤口,她说:“逃跑?队长,我当然想逃跑,但是那是我的地盘不是吗?我有责任不是吗?队长你也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和这种级别的虚对抗,不会有人支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我不应该逃,那是懦夫。”

      战斗到死,那是十一番队的信条。

      “如果我没有赶到,你真的会死在那。”

      “我知道,队长。”

      日番谷没有说话,他一直觉得安绪是那种不怕死的人,有时安绪做事就像是去找死一样。

      安绪说:“我的确怕死,但我从没想过我会死。无论是在更木区还是成为死神,如果脑子里有死亡的念头,那可就真的活不长了。队长,我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我不想再那样生活下去,所以无论怎样,我会守住自己该守好的东西。”

      如果连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都放弃了,那安绪真不知道自己挣扎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想活着,想变强,她还不够努力。大概是因为发现身边的人都在懈怠,所以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所以队长你究竟要不要我归队?”

      日番谷眨了下眼睛,说:“安绪队员,我命令你马上躺回四番队。”

      “我去?队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或者说你想要我送你过去?”

      *

      是的,日番谷冬狮郎,那个天才小鬼,他很强。安绪稚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伸出的缠满绷带的手,静静的想着,她的队长还能更强。

      从真央提前毕业,被选作十番队的接手人,越过了松本副官被直接提拔。她的队长很强。安绪把手握成拳,依然存在的细小的伤口触碰着她的痛觉神经。

      只是她的队长是个孩子。就像安绪是个女人一样,孩子和女人向来是被瞧不起的。该死的偏见。她不禁羡慕起四番队与二番队的队长,那两位女性都足够强悍能压住所有的偏见。

      那个孩子他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要强,他已经变得更强了,至少不是她记忆中生活在流魂街时的那个孩子。废话,那个时间他连灵压都不会控制,到处散播寒冷的气息,他差点杀死了他的奶奶,如果不是有着傲人胸部的松本副官给他指出道路,说不定他的灵压真的会杀死那个和蔼的老人。

      而那样的灵压是有吸引力的,如果是在更木区的话,会有一波接着一波的对手来挑战。像虚闻到灵魂的气息一样,蜂拥而来。说起来,活在八十区的灵魂和虚有什么区别么?

      大概是他们更像人一点。

      *

      安绪收敛了,这一次是真的收敛了。日番谷还很诧异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收到通报,也没有关于安绪的舆论。

      他再见到安绪时,是他经过十番队训练场的时候。安绪刚好轮班休息,所以她就在那个训练场握着她的钢牙练习挥刀。

      安绪稚的刀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斩术系的刀,那样的刀本该属于十一番队。日番谷依然很好奇安绪来十番队的理由。她说因为他们是邻居,但是日番谷从没见过她。

      安绪发现了他,于是停下手,朝那边看了看,然后安绪露出了那种不受拘束的笑容,继续挥砍着。

      不够强啊,不够强,连钢牙都不认同她,只会挥刀乱砍有什么用?她的队长还真是好运气啊,能用有那么强大的天赋。

      她看着日番谷从走廊走过,羽织翻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就像是她躲藏在那个男人家中时那样,有些移不开视线。

      你说,那么小的身子里是怎么装下那些能够压死人的灵力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他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才被夺走本该傲人的身姿?流魂街的人叫他怪物叫他野鬼。

      然而真正的野鬼则是透过那双绿色的眼睛看见了一片白光。希望的光芒在闪动着,生机勃勃。

      反正,那种坚强的眼神让安绪有了前进的动力,莫名其妙的想要去追逐,像是飞蛾扑向烈火。

      “为什么转入十番队。”

      “因为我们可是邻居啊。”

      明明只是一个小鬼而已,但那是她的队长。

      背叛十一番队?她怎么记得自己从没立誓要追随更木剑八?她追随的只有那个孩子罢了。

      *

      “疯犬,你怎么不吠了?是被瓦史托德打掉魂了么?”

      “那倒不至于。只是现在觉得,对着蚂蚁吠叫没有任何意义。”安绪依然笑得狂妄。

      *

      “十番队的那个队长,真是天才啊,他的斩魄刀甚至能控制天气。”

      那可不是么?安绪饮下最后一口酒,走出了酒馆。

      *

      “啊啊啊,十番队的疯犬?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怎么,想让我的钢牙咬一咬么?”她拔刀,对那个她已经不能再忍受的前任队友砍过去,“既然你这么想试试的话,不过要记得,我的牙可是锋利了不少。”

      *

      “安绪稚,所以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她的队长站在那里,有些头疼的看着被安绪剪掉命根子,哭丧着脸的十一番队队员(“虽然我的医术很高明,但是这种伤真的不在我的治疗范围内啊,或许你可以去十二番队让他们帮你重新培育一根?”四番队队长是这样说的)。

      “看他不爽好久了。”安绪回答说,“顺便试试刀。”

      不出所料,三个月的禁闭,她的队长依然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严厉。不过三个月?是不是有些变本加厉了?

      *

      当她挑战胜利了对手之后,按照规定,她取代了对方的席位。毕竟没人举荐,她就只有选择当众挑战的方式,当然,日番谷作为队长也在现场。

      “我说了,我的牙利了不少。”

      *

      见好就收,安绪稚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乖乖的坐在她的席位上,哼着小曲巡查着。当她路过属于十二番队的外观异常难看(虽然他们队长觉得那是杰作)的围墙时,她不满的啐了一口。

      虽然她和十二番队不熟(里面全都是怪人),但是她暗暗觉得,十二番队在研发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许其中就有着让普通的虚进化成瓦虚甚至亚虚的方法。

      她不喜欢十二番队的气息。于是她抹了下鼻子,一脸嫌弃的走开。

      安绪不喜欢那种躲在一堆东西之后的人,十二番队也好,三番队五番队也好,他都能闻到一种动物狡猾的骚臭味。

      *

      训练靶成了她发泄的新目标,就是它们一动不动地让安绪有些难受。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大家都知道。因为尸魂界的天空聚集起了大量的云霭。在事情发生之前,她希望自己能帮上更多的忙。

      *

      “十番队的疯犬,第七席官安绪稚。”她这样介绍着自己,提刀向穿过结界的旅祸砍去,“真是抱歉,这里是我的地盘,指令上说遇见你们,要么拦住,要么杀死。”

      “看上去拦不住你们的样子,真是沮丧啊,忏悔宫的那个罪人运气还蛮好,虽然不知道那种小罪为什么会被处以双极之刑,反正很早以前这里就乱的要死。”她甩甩被刀震得发疼的右手,“一不小心就聊起天来了,我的答案是,此路不通啊,麻烦绕道呗,打女人这种事传出去真的好么?旅祸?”

      “黑崎一护?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破名字,不过我对草莓过敏。”安绪看得出来对方在留情,因为自己是女人吗?

      “咬碎他的喉咙吧,钢牙!哈,我觉得我们能再打一会,不然等你被十一番队的队长给打残了我就没得打了。”虽然她挺希望对方被冻成冰棍的。

      “不过要是你下手不狠,我们队长可会以为是我临阵脱逃呢。”她最后还是挂着一身伤认输了,娘的,那么大一把刀,对砍怎么砍得过。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听见那个旅祸这样说。

      *

      “虽然不想说,没错我没拦住他。”安绪回去汇报的时候,日番谷一脸愁绪,因为五番队副官的缘故。

      “很明显。”日番谷看了看再一次缠满绷带的安绪。

      “他会成功也说不一定,看上去队长你满希望他们成功的。”

      “你话太多了,安旭七席。”

      “因为最近的气氛让人不安呐。”她说,“队长你怀疑过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么?”

      她向来讨厌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也讨厌那些乱套的规矩,让她牙痒痒。

      犬类的嗅觉往往比常人灵敏,更木区的生活更让她对危机敏感不已。

      *

      “你似乎很喜欢那个称呼啊,安绪。”和轮班混熟了的另一个席官这样说着。

      “为什么不呢?”安绪问。

      “因为那个称呼……怎么说呢,太具有贬谪意味了。”对方甩甩手。

      “我倒不觉得。”安绪笑了,“如果挂着这样的名号就能帮着队长砍人也是挺不错的。”

      “安绪你真是……”

      “我可是讨厌死了那些背地里议论人的死神呐。”

      *

      “你不收敛你的性子的话,迟早会被自己害死。”

      她突然又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于是她从床上做起来,枕边就是钢牙,刀刃反着寒光,让她安心。

      死不死这样的话题,等发生了再说吧。

      安绪穿好衣服去往训练场,她今晚可是睡不着了。经过队长办公室的时候,她看见里面还有灯光。

      反正她的队长可是能一个人挑起所有队务的勤奋到死的家伙,七席这种不高不低的职位,候选人一定有一大堆。

      只是,能在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她必须变强才行啊。

      *

      “我是十番队的疯犬,第七席官安绪稚。听说你想从我的地盘闯过去?那要看看你的喉咙会不会被我咬碎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短篇三 疯犬(原创女视角/片段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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