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毒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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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匹枣红色高马，马背上是两个白衣人。火光将他们的脸染成了红色。
苏秀馨手握缰绳坐在前面，晏清揽着苏秀馨的腰坐在后方。
感受到腹间的手收紧，苏秀馨身子微颤。兴许是因为两个人都不说话感到尴尬，她轻咳一声，出言提醒：“待会出现的，如果是救我们的人，那是最好。如果是那群黑衣人，我们立刻就跑，殿下一定要抓紧我。”
晏清低头看了苏秀馨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远方隐隐传来马蹄声。二人凝神望向官道尽头处。
苏秀馨屏住呼吸，一刻都不敢松懈。
深夜的乡间小道静谧安详，就连草叶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异常清晰。远方尘土弥漫，在月光的渲染下似给小道披了层薄纱，狂乱的马蹄声渐近，一片耸动的黑影笼罩在薄纱中。
“是黑色……”苏秀馨心下一沉，紧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
晏清眉头不自觉皱起，如鹰般的利眼死死盯着前方。他双眼微眯，忽然神情一变：“慢！”
远处晦暗不明的黑影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自乱尘中现身。而后更多的白影出现，渐渐聚成了一片。直到烟雾散尽，来人渐渐明晰。
远方一黑一白两队人马渐渐逼近。起先是黑衣人将白衣人甩在身后，而后白衣人反超了黑衣人。两队人马竞相追逐，似乎都不愿甘于对方之后。
待苏秀馨看清了领头的白衣人后，脸上愁容立刻消失。她迫不及待地下马，一脸兴奋冲白衣人飞奔过去：“哥~！”
晏清轻叹一声，亦跟着下马。
“哥什么哥！”苏君谋翻身下马，见到苏秀馨就是一个爆栗：“让你老实呆着，你偏不听是不是？”
苏秀馨揉着脑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呜呜呜……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跟殿下都要归西了……”
苏君谋抬手，身后一大群白衣人齐齐下马。这群人一身儒士打扮，腰间统一挂着枚“玄”字玉佩。若不是他们身上染血，乍一看还以为是从哪座深山老林跑出来的隐士，个个带着一股不沾凡尘的仙气，身上一丝江湖气都无。
为首的白衣人冲苏君谋抱拳：“敢问令主，暗阁的人如何处置？”他斜眼望向后方。
“吁~”
话音刚落，黑衣人后脚赶到。这群人身着黑色劲装，衣服上的青色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胸前的织锦云龙纹上绣了个“暗”字。他们下半张脸被铁皮面具遮住，看不清模样。
司马循自黑衣人中策马而出，在经过苏君谋旁边时邪气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翻身下马，径直到晏清跟前。
“殿下。”
晏清扫了眼司马循袖口上的血迹：“你们已经交过手了？”
司马循微微躬身：“刺杀殿下之人已经见了阎王。待我哥查清了这群人的身份，自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那便有劳两位阁主了。”晏清冷着脸，幽暗的双眸映衬着火光，看不出喜怒。
司马循看了眼晏清，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昼夜’本是我派独门秘药，没想到居然会落到外人手中。这是解药，请殿下一用。”
晏清接过瓷瓶，颇有意味地捏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并不急着饮下。
苏君谋注意到晏清的目光，拍了拍苏秀馨的肩膀。两人到晏清跟前。
苏君谋冲晏清伸手：“殿下，可否借药瓶一用？”
晏清将瓷瓶递给苏君谋。
苏君谋拔出瓶塞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而后又沾了一点尝了尝，微微点头：“确是‘昼夜’的解药。”
晏清接过瓷瓶，这才将解药一饮而尽。
司马循摇头轻叹：“只是殿下如此多疑，实在是令臣伤心呐！”
晏清扬起唇角：“暗阁只奉强者为尊，不知我这个落难太子在循先生眼中，是否合格？”
“哪里哪里，殿下切不要妄自菲薄。”司马循打着哈哈，然后面带笑意看向苏君谋，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才分开一会儿，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一个时辰前令主还说我阴魂不散，此时此刻，阴魂不散的到底是谁？”
苏君谋面不改色，亦回了司马循一个微笑：“本令主从来不知，你们暗阁的办事速度竟效率至此，人家前脚行刺，你们后脚便找到了人。虽说我玄宗是误打误撞，但好歹也算助了你一臂之力。不过本令主向来不喜欢白给人做事，循阁主放心，回去我便差人把账单寄给你。”
司马循点点头：“那还得看你送不送得到。”
“好说，好说。”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懒得搭理对方。
知道刺客已伏诛，苏秀馨顿时松了口气，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弛。忽然察觉到晏清的目光，她扭头看向太子：“殿下？”
晏清看着苏秀馨，眉头微微皱起。“你的脸色不大好。”
经此一说，苏秀馨也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只当是这一晚折腾太久，忽然放松身子有些累。苏秀馨摇摇头：“我没事……”话音刚落，忽然她双眼一黑，直直朝晏清怀里倒去。
“当心！”晏清一把接住苏秀馨，面上竟是少有的担忧之色。他的目光落在苏秀馨发暗的唇上。
……定是之前替自己吸毒的缘故！
苏君谋大惊，慌忙捞起苏秀馨的胳膊一摸，忽然神色大变。他两指如风快速封住苏秀馨周身穴道，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喂苏秀馨服下。
苏君谋利眼扫向一旁看戏的司马循，沉着脸胳膊一伸：“解药！”
司马循冷哼一声：“你以为‘昼夜’的解药那么好配？”
苏君谋眼露寒光，一把抽出千毒丝抵在司马循脖子上。
“我再说一次，解药。”
司马循嗤笑，冷眼盯着苏君谋：“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反手一击，将苏君谋手里的千毒丝打落在地。面带嘲讽：“别说我真的没有，就算有，你觉得我会给你？”
苏君谋双眼危险地眯起：“那我便打到你有！”
司马循化掌为爪，一手钳住苏君谋的肩膀。苏君谋掌势如刀，亦搁在司马循的脖颈间。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便过了数招。
晏清紧紧抱住苏秀馨，脸色极其难看。
“都给我住手！”
司马循、苏君谋不服气地互瞪对方一眼，而后同时收手。
晏清沉着脸望向司马循：“解药！”
司马循一脸不情愿，淡漠回了句：“我哥只给了我一瓶。”
苏君谋脸色煞白。他一把揪住司马循的领子，愤怒的眼中透着强烈的不安：“你在跟我玩笑？”
司马循不耐烦地将领口上的手拍开：“殿下在此，我会说假话？”
苏君谋死死瞪着司马循，似乎要将他的脸看出一个洞。直到判断出司马循真的没有说谎，一脸颓然地垂下手。
晏清阴沉着脸，抱着苏秀馨的手一紧。他望着怀中昏迷的苏秀馨，心里生出股莫名的烦躁感。他闭目思虑了半晌，而后睁开眼下令：“即刻回宫！”
他抱着苏秀馨上马，冷眼扫向司马循：“速传司马寮入宫！”
“遵命。”司马循斜睨了苏君谋一眼，带着浩浩荡荡的黑衣人先一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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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红一白两匹快马星夜狂奔，将一大群白衣人远远甩在后方。
晏清将昏迷的苏秀馨固定在身前。他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扬鞭策马，胯的匹枣红骏马疯了般狂奔。旁边的苏君谋扬鞭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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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程德贵一脸焦色徘徊，时不时扬起脑袋眺望远方。直到看到尽头处出现了两匹马，程德贵高兴的几乎喜极而泣。
他扬起手高声呼喊：“殿下……”
晏清一脸阴沉抱着苏秀馨下马：“司马寮呢？”
程德贵一愣，随口回道：“寮先生先您一步来，现在在寝宫候着呢。奴才……”
晏清懒得听程德贵废话，横抱着苏秀馨横冲直闯，直奔太子殿。
“殿下……？”
正当程德贵疑惑着，只见旁边一道白影闪过，是苏君谋。程德贵急急跟上。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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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夜深，这一夜注定会有不少人难眠。
太子殿的灯火直到天明方熄。
苏秀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原本糊里糊涂做着恶梦。在梦里，她被一团黑影缚住了手脚。她能听，能看，就是不能动。这团黑影盘踞在她的上方，两只血红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忽然她身子一沉，这团东西趴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苏秀馨瞪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眼睛，背上吓出一身冷汗。她吓得大叫，却死活发不出声音。正当她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忽然她身子一轻，黑影消失。朦朦胧胧中，只觉脸上一阵温热，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苏秀，醒醒……”
苏秀馨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鹅黄色的床帐。床帏边垂落的精致缎带，上还绣着龙纹。
她觉得有些热，将手自被子里伸出。
咦……我的衣服呢？
苏秀馨一脸茫然看着绸布制的袖口，整个人陡然清醒。她慌忙坐起，长发自耳边垂落，愕然发现头上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拆散。外衣不翼而飞，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她抖着手一摸，缠在胸上的缚带不翼而飞。
苏秀馨傻不拉几愣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发出一声惨叫。
“啊——”
“鬼叫什么！”
苏君谋捂着耳朵起身，因美梦被打断十分不满，疲惫的脸上印着袖子上的花纹，显然是趴在这里守了一夜。
苏秀馨见到苏君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如果是自家老哥……算了，小时候都一起洗过澡，身上哪一块没见过？
她下意识判定是苏君谋给自己换的衣服，虽有些窘，却不再多问。
苏秀馨好奇看了看周围。
屋子里的陈设看似简单，但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就比如墙上的画，便是当朝大家吴越的真迹。又比如屋子里的这张床，乃千年紫檀木所制。床面以透雕的手法诠释了八仙四海图，就连小几上的花瓶都是市面上见不着的稀罕物。低调，却极尽奢华。
苏秀馨疑惑开口：“我这是在哪？”
苏君谋打了个哈欠，随口说了句：“这是太子的寝宫。”
苏秀馨心脏骤停：“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毒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