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活 ...
-
/灵魂覆灭便是虚无，于是蛾触蛛网，挣扎求活。/
当冰花只剩下最后三瓣时，孝龙得出了这位队长的卍解受到制约的结论。那可真是一个让人爽快的消息，因为对自己部下的担忧——小女孩和金发女人。所以这位队长的攻击显得十分急促。是想要快些击败他好去帮助自己的部下吗？
看上去这个白发的小鬼是一个好队长，但却不是一个好对手，他们实力相差太大了。
“真是可惜啊，小队长，要说再见了。”孝龙终于露出了靠近笑容的表情，“起来吧，五铁蟲。”
破面的解放与死神不相同，死神的解放是刀的解放，而破面，则是对自身的解放，露出本来的姿态。他报上自己真名，No.11，孝龙库方。
而年轻的队长身上被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他没能躲过，他来不及躲过。伤口如火焰般烧灼着肌肤，同感钻入骨髓。但他依然强撑着站立，如果他倒下了，现世怎么办？他的队员怎么办？他是负责人，他的责任是摸清对方的底细，不是被对方砍到倒下。
“不愧是队长啊，面对这么强的实力差依然不退缩，真是太棒了……”孝龙语气迷恋的说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小鬼能当上队长了，这样的意志力在一个孩子身上真是难能可贵。
“我有一个问题。”日番谷喘着气，“你说你是No.11，第十一号，那么，你的能力在破面中就是第十一吧？”
孝龙的鼻腔里打出一阵轻哼，他说：“真可惜……我们并不是按能力排序的啊，这个编号，是由我们降生的顺序排列，只不过……仅仅从我开始罢了。说明白点，我们是首先由崩玉脱胎换骨成为破面的虚，按照诞生顺序赐予11以下的号码……”
那意思就是说：“其中有特别杀戮能力的人，将会受到提拔，并按能力高低赐予1到10的编号。他们是‘十刃’。告诉你也无妨，小队长，他们的能力与我们相比，简直是不同的次元，而这次前来的，有一位，就属于十刃。蓝染大人词语了他第6的数字”
——第6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当库方的声音落定，不远处寒冰被折断的声音清脆入耳。
日番谷想要看清后方的情况，松本乱菊已经将自己的灵压压到最低，而朽木……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她与No.17赫拉兹古多的追逐游戏即将敲响尾声。随着灵力的枯竭，冰霜很快将无法汇集灵子，也无法完成转换，等到朽木雪子始解崩散的那一刻，也就宣告了她的失败，而失败，将迎来死亡。
“看呐，小队长，你的部下们，已经溃不成军了。”孝龙说着，抬起他被白骨堆砌的阴森尖长的利爪，“那我们也快结束吧。”
“松本……”日番谷轻轻喃呢着，“还没好吗松本……再这样下去，可就要撑不住了。”
不管是他，还是朽木雪子。细碎的汗珠从日番谷的额头滑下，混着伤口的血液，舔舐着肌肤。
握紧你的刀刃，那是你唯一能活命的保证。朽木雪子脑海里不停重复这句话，来自赫拉兹古多的攻击没有一丝一毫削弱的意思。而她紧握刀刃的虎口阵阵发疼，双臂也开始失去力气。充满力量的打击更是让她难以握紧刀柄，她没法正面还击，每当她转身回击的时候，赫拉兹古多就会玩消失，而她来不及将身体转向破面显身的方向。
纵然她能汇集灵子形成护盾保护自己的后背，但随着战时的拉长，冰盾越来越小，越来越薄，恐怕再也撑不了几次。
“逃啊，小甜心，快点逃啊，小甜心。等我抓住你的时候，你可就得乖乖待在我的肚子里咯。”赫拉兹古多甩着身后的那两根可以任意生长的长鞭，挥打在雪子身后的地方，促使她逃得更卖力一点，“你慢下来了哟，小甜心。”
雪子短促的尖叫了一声，骨鞭扫过她的脚踝，撕裂的疼痛感麻痹了她的双脚，于是她重重的跌在地面。
“抓住你了。”赫拉兹古多模仿着雪子的语气，咧开一个怪异到极致的笑容，用那张赫良家忠义之人的脸。
不可以输，雪子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因为疼痛而叫喊出声，这可真不是她的强项。或许是因为感知力高于常人，所以其他感官也特别铭感，无论是触觉听觉还是嗅觉，她现在觉得双腿上的疼痛仿佛就刻在骨头里一样。
“你杀不了我……”雪子说。
“你说什么？小甜心，声音太小我可听不见啊。”
雪子翻了个身，坐倒在地面，对着她的故人——要取她性命的故人。
“你，杀，不，死，我。赫拉兹古多。”她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将眼前这个怪物的名讳同记忆中不苟言笑下属的姓名区分得很开。
她能看见破面的眼角抽搐着，身后的骨鞭颤抖着，随着空气被划开的声音，骨鞭飞驰而来。雪子只是看着，举起刀，没入地面。
她最后的防御，就如第一次一样，冰墙拔地而起，截断了对方伸来的利器，将身形娇小的主人完美的保护在其中。这一次的冰墙换成一圈，扭动着向上升起，最后形成一个圆锥形的冰封结界。
朽木雪子在其中粗重的喘着气，筑起这样一道冰墙已经要把她所甚无几的灵力全部榨干，她太累了。虽然松本一直有训练她的耐力，可真正的实战，这只是第一次。
“唔啊啊啊！”赫拉兹古多疯狂的攻击着冰面，它们却如最初那般纹丝不动，“可恶的小鬼！是时候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你以为我愿意像个傻子一样玩追逐游戏吗！？不，我只是刚刚好有那个兴趣而已，看着你们慌乱逃窜，毫无还手之力！可是我现在玩腻了……好好见识吧，我的解放。拆了他吧，蜥龙。”
这时，骨鞭层层分裂，化出无数个，白骨的面具也覆盖满了她的整个脸庞，只露出两只眼睛。她让更加可怕的骨鞭们汇集成一个圆通长枪的形状，旋转着刺向冰墙。被蹭掉一层冰渣的墙体发出一丝细小的嗡鸣，在墙内的朽木雪子听得无比清楚，像是恶魔的脚步，一下又一下的逼近。
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下去她可维持不到多久，她的灵力消耗的太多，而她的体质阻止了她恢复灵力的速度。她不能死在这，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它无法杀死自己，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第一次它没能杀死自己，这一次也不能做到。
她握着地面的斩魄刀，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跪在地面，坚硬的土地让她的膝盖发疼，但是比起脚踝上的伤口，那根本不算什么。她一只手向上举，正对着赫拉兹古多集中攻击的地方，张开口，吟唱着：“君临者，血肉面具，万象……”
鬼道是死神的法术，吟唱文虽然冗长，但能对法术进行加持。即便是灵力弱小之人，完成吟唱时都会沐浴圣光，使用出具有毁灭性的法术，这就是她现在在做的。她由于体质原因本该舍弃的技能，却因为她骨子不服气的倔强而保留了下来。
她记得自己无数次呼唤，却得不到任何效果，它们总是在即将被催发的时候崩散成最原始的灵子。但是这不一样，握着斩魄刀的朽木雪子同背着斩魄刀的朽木雪子不一样。她的刀是为了辅助她而存在的，她的刀会帮助她转化她不能转化的灵子，那些沾染了她自身灵子的所有次生灵子都将为她所用，即便现在有些供不应求。
“……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紧立其上……”
冰层从内部一点点崩溃，化作灵子由没入地面的刀刃运输回主人的体内。冰层越来越薄，而赫拉兹古多的攻击却越发用力。
——但是你杀不死我。
雪子默念着这句话，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样，能带给她勇气，她长呼一口气，完成吟唱：“破道之三十三……”
冰墙应声破碎开来，由最初的裂口向四周辐散，裂口越来越大。正当赫拉兹古多得意的笑出声时，她听到了墙内的小姑娘微不可闻的说话声。
“你说什么？”赫拉兹古多问，而回答她的是一个正面迎接她的巨大火球，带着炽热的力量爆炸开来，将她打出去很远。
“……苍火坠。”
使用完鬼道的朽木雪子这下真正的感受到了脱力的痛苦，那么全方位的袭击着她。有一瞬间，她就想闭着眼睡一会，可是身上的伤痛却阻止着她闭眼。冰霜表面附着的冰层也瓦解开来，雪子痛苦的低语，嗓音沙哑的快要哭了出来，她很弱，真的很弱，她知道队长把自己带来现世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她知道，所以她想要做好。但是事实，她做不到，所以雪子只能一次又一次道歉着：“我尽力了，队长，真的很抱歉，我尽力了……”
赫拉兹古多从废墟中站了起来，捂着被烧伤的脸，怒气冲冲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就像是在她临终前加深她的恐惧。
——你杀不死我，我的斩魄刀还在我手中，你杀不死我。
雪子悲哀的想着，不敢闭上眼，她怕一眨眼，那些可怕的骨鞭就会向她扎来。四周的建筑逐渐长出了植物，一开始只是青苔，随后是爬山虎，但是慢慢的，一些蕨类植物也开始长了出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植物都长高了，冲向云霄，遮挡住了日光，昏暗的犹如古老的密林。她又回去了，睡梦之中的死亡之地，她能听见有人唱着葬灵曲，灵幡在空中摇曳，四周是恶灵的撕叫声和臭气。
她又回到了噩梦之中，再一次看见忠诚的部下被虚狼吞入腹。
“不。”她反抗的声音如同落进大海的一滴水珠，甚至没有泛起波纹。
“朽木——！！”日番谷大声喊叫着她的名字，于是雪子一惊，所有的植物叫嚣着缩回了他们本该呆着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虚无。这里依然是空座，繁星和灯火。
松本在这时开口道：“限定解除。”她接下了体型巨大的破面重重的一脚，对他的队长说着，“限定解除的命令下来了！”
于是在现实中的队长与副队长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他们说：“啊呀，限定解除了。”
雪子也在这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赫拉兹古多恶狠狠地问。
“队长与副队长。”雪子说，双手颤抖的握着打回原形的冰霜，“他们在前往现世之前，为了防止过强的灵压对现世之人造成伤害，于是将百分之八十的灵力封印进队章，设置限定。而他们限定解除之后……其能力，将是原先的五倍。”
赫拉兹古多皱起眉，冷哼一声，说：“所以呢，即便是这样，你依然会被我吞进肚子。”
“先遣队总是最无知的……”雪子摇摇晃晃站起身，不敢用受伤的脚着地，于是冰霜成为了她的另一只腿，帮她支撑着身体的重量，“所以，尸魂界在派出先遣队的时候，所派出的不仅是思维缜密，能力出众成员，也是最无畏的人。他们破例将普通成员的能力也限定了20%。不知道会遇上怎样的情况，对方的实力究竟怎样。而恶灵的孽根性就如同他们的气味一样迂腐，当他们吃到一点甜头，就认定自己占了上风。20%的灵力能干什么？”
雪子停下了讲话，而赫拉兹古多也停下了脚步，她在思考这个小鬼脑子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被自己追着打了那么久，可现在却像个勇士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小鬼应该知道，就算她多了20%的灵力，也毫无胜算。
“你笑了，赫拉兹古多。”雪子说，“你用赫良的脸笑了，真难看。”
她把刀拔出地面，继续说：“20%的灵力从我体内流失的时候将会感染四周的灵子，而带着我的气息的次生灵子同样将为我所用。”她拉下胸前的衣襟，露出锁骨之下的黑色的百合花，“虽然场地有所限制，但是我将得到的不只20%，而是40%，而这些，足够支撑我再一次始解，而你杀不死我，所以，即便我胜不了你，也会将你限制在我的视线中。赫拉兹古多梅，最后输的是你。”
雪子双手颤抖着举起刀刃，当她张嘴想要呼唤出冰霜的名字时，她发现自己陷入了冰原之中。
“冰霜？”她转过身，发现这片冰原是冰霜所在的世界，而风雪已经停止，只留下堆砌着的一座接着一座的高耸冰山。
“我的名字。”冰霜说，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细碎的冰花汇聚到她的身上，组成了真正的脚，“我真正的名字，你知道的，就在你脑海中，我全部的称谓。”
而当她的主人将所有怯弱和退缩磨砺成坚定不移的勇气时，将会得到她真正的名字。她说过有一天朽木雪子会看见她真正的姿态，而这一天很到来，这一天就是现在。当这片冰原的风雪停止，当冰原上拔地而起一座座高耸的冰山时，她知道她的本名就在雪子的脑海中回响。
她会喊出自己真正的名字，就如最初一样。她会使用她全部的力量，而不只是那被动的一小点。这是她选中的人，只有经过历练与打磨才能绽放光彩，现在是时候了。
她握着自己主人不停颤抖的双手，同时也握住自己的刀身，她说：“说出来吧，我的名字。”
于是雪子开口：“成为我的刀刃吧——冰华散。”
从刀刃中间，外面的铁破碎开来，一点点龟裂，露出底下掩藏的细薄的冰刃。当冰刃完全展露的时候，雪子因为手中的凉意而深深吸着气。寒冰如同往常一样爬上她的手臂，不再是一只，而是两只，她能感受到那是更加坚硬的保护层，却如流水一样温吞。它更加的细薄，却也闪烁着更加致命的光芒。
“这，便是我真正的姿态了。”冰霜……或是冰华散眼睛上的那层寒冰的面具渐渐融化，她的眼睛是沉静的冰蓝色，就像是朽木雪子，但那双眼睛更加狭长，也更加成熟。那是雪子成长之后的模样，它映照着主人的未来。温润迷人，却又致命的危险。
“喔？这是你的另一种解放么？”
“不，这是我真正的解放。”雪子深吸着气，让寒冰包裹着自己受伤的脚踝，她好使力向赫拉兹古多冲去。
仅仅只是一刀，她划破了破面坚硬的铁皮，而赫拉兹古多伤口处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层，随后冰层融化，带着她的灵力一起回到了雪子的刀中。
“这是……”雪子说，“不仅仅是吸收次生灵子了吗？就连触碰到的灵体也……”
冰华散对着她的老友，天空中傲视一切的冰雪系的王者，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炫耀着她被赐予的真正的面目，以及她那强盗般的能力。她本就是和她的王一起被制造出来，是寒冰之王得力的部下，也是最锋芒毕露、坚定不移的部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