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世事难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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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住你手脚的，是“家人”二字。/
露琪亚在雪子的第一个假日到来之前被派遣到现世驻扎，完成十三番队队员应有的净化虚的职责。她在离开前和雪子打了个照面，于是那一天，朽木雪子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及时返回。
“她这次大概是真的迷途了。”其他组员们说着，完成了换班，“也可能是偷懒咯，谁知道呢。”
“现世？活人居住的地方？”雪子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多问了好多的问题。像是现世的模样，活人的模样，那个地方和尸魂界有什么区别。
露琪亚就像以前一字一句跟她讲解有关死神的疑问时一样，一字一句的告诉她现世的模样。当然，是记载于教科书上的形容词，真正的现世她早就记不清了。
“不过等我回到尸魂界的时候，雪子你也就放假了吧？希望你不要觉得巡逻什么的太枯燥无味。”露琪亚叮嘱着，发现已经耽误了对方太长时间，于是催促她回去。
“那，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跟我多讲讲那个地方。”突然被点醒的雪子露出惊慌的模样，急急忙忙的赶回。
“你迟到了，朽木。”藤原哲也看见雪子从高空降落下来的时候，伸出手指指着她，这样笑着说，“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哟。”
藤原有时候露出的笑容会让雪子觉得后背发凉，大概他们又抓着什么东西议论过了。巡逻队特有的消遣方式，就和八卦杂志一样。她唯一能想出堵住他们嘴的方法就是帮忙写报告，不然谁知道他们又会传出些什么东西。这个巡逻队的所有成员几乎都对以藤原为中心的那么几个人的话深信不疑。
“我会负责这一次的报告的。”于是朽木雪子皱起眉头这样说着。
“总是让你帮忙写报告真是不好意思，朽木小姐你一定很多时候都会熬夜到很晚吧？”藤原继续说，关心的话语里满是讽刺的意味，有人因为这句话憋着笑，有的人则是将目光放在雪子身上，等她妥协或者出丑。
“你多心了，藤原先生。”要想无视藤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他就像是看见玩具的人，在新鲜劲过了之前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想，大概我的空闲时间会比你多？所以没关系。”
雪子能反驳的就只有语言，她已经领教过了如果自己稍稍摆低姿态这些人会得寸进尺到哪种地步。她或许是没什么心眼，但那不代表她就傻到会让人随便欺负，只是她现在还不够强大。
朽木雪子来到训练场，因为她不能让这种被压制的情况持续太久，藤原也好，其他人也好，雪子曾对自己发誓，要让缠绕她不放的流言在她的手上粉碎。
巡逻、训练、偶尔被同伴们委推着写个报告，这是她在休息日到来之前做的一切。就如同父亲要求的那样，认真完成。
朽木雪子期待着每一个休假日，姑姑的、父亲的、自己的。因为休假日代表着能和家人呆在一起。在雪子的印象里，朽木府里就只有属于她的那些小小的角落能称之为“家”，朽木府太大了，雪子不愿意去涉足每个角落，也不喜欢和同辈们一起玩耍。
或许在朽木府里，即便是那样小小的一个角落都会有下人们行走的身影，所以她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多么孤独，也不知道自己多么不擅长交流。于是在她了解到这些之后，对假日的到来更加期待了。
但这一个假日并不值得她期待，如果她能早些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话，或许她现在还不会感到难过。
当她满心欢喜的回到朽木府时，迎接她的就只有老管家和几个她比较熟悉的仆从。她问：“父亲大人和姑姑呢？”
管家回答他说露琪亚小姐还未归来，而白哉大人他收到了急招，回到番队去了。
所以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雪子的好心情一下子沉入了水底，被写满失落的波纹覆盖。管家安慰她说他们会赶回来，她点点头，没多想什么，就只是相信了。雪子不会将事情看的太复杂，她没有真正接触到复杂的事物，依然天真的认为所有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
然后，随着她归队，十三番队队员朽木露琪亚在现世违反规矩的消息在她耳边犹如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违规？”雪子脸上满是惊讶与不信任，她不信任从藤原口中说出来的东西。
“是啊，前日才从总会议室传来的消息，说是她私自将灵力给予人类，犯了背叛尸魂界的罪，变成了罪人呢。”藤原看着雪子，蹲在长长的条凳上，那个小女孩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瞪着那双清澈过头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对了，要将她缉拿归案的人，似乎是你的父亲呢，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因为这毕竟是……贵族犯案？”
“不可能！”雪子高声叫着，尖利的嗓音刺得在场的人耳朵发疼，仿佛像是有一根冰锥穿过，藤原的头皮有些发麻，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的，“无论是你听说了什么，藤原哲也，我不会相信任何从你口中说出的话语。”
藤原哲也从没有见过朽木雪子生气的模样，因为她的贵族修养让她将所有的不快都压下去，而他们又算得上是她的前辈，所以即便是再怎么不快，朽木雪子都只是改变自己的语气。她从没发过火，直到现在藤原才算知道，就算是修养再怎么高的贵族，也是有会发怒的一天。
她或许能够不在意那些有关自己的谣言，但是家人呢？雪子无法忍受那些有损她家人名誉的谣言，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家人，他们哪里来的权利对他的家人们指手画脚恶言成灾？
雪子紧握着两只细小的手，指甲都快要倒进肉里，她的眼睛被熊熊怒火填满，再不像以前那样平静澄澈。
“你要是不信。”藤原收起了那种带着嘲讽和轻佻的语气，整个人也端端正正的坐在长凳上，“可以去穿界门那里等着，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在几个时辰之后就会返回。”
他们看着那个娇小的贵族挺直腰身，努力克制着自己拔刀的冲动。然后她离开了，去往穿界门那边。
藤原的同伴们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藤原制止了。惹怒这个小丫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因为雪子根本没办法将情绪从眼睛中隐匿。那双眼睛盯着他，就像是两把审判的刀刃，拷问着他。
藤原在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心底的罪恶与愧疚，因为他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他们一直不停谈论着的人只是一个心性纯真得不能更纯真的孩子，一个孩子。现在那个孩子正发自内心的为他的家人们担忧着，而他们将这视为笑柄。
当露琪亚被他的兄长和童年好友押送回尸魂界的时候，正在被穿戴锁具的露琪亚看见了不远处小小的影子，站立在那里，被禁止靠近。
“雪子？”她不明白自己的小侄女怎么会在这里，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能见面，而雪子大概是朽木家中唯一一个希望见到她的人。但是那个小小的身影靠近了，征求到了押送官的同意，让她和自己的家人说说话。
“回去。”在露琪亚开口之前，兄长威严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就算不用转身看着她的兄长，她都知道白哉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严肃铁青的。
“可是父亲！”雪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就像是在悲伤，“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恋次，把她送回去，押送露琪亚的事有我足够了。”见雪子像没有听见他的命令一样，白哉转过身对他的副手这样说着，“确保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恋次点点头将想要拉住白哉衣袖再一次请求的雪子拦住。
“拜托了，请您让开。”她对这个一头红发的副官说着，但恋次有些无奈的对她摇着头，于是雪子只好对他父亲喊着，“父亲，您知道露琪亚姑姑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您明白的！您知道姑姑她不会是……”
“带她回去，恋次。”父亲强硬的语调打断了雪子，露琪亚在这时闭着眼低下了头，因为和雪子话中相反，她的确将自己的能力给予了一个人类。
“走吧朽木小姐，这件事情由队长来处理不会有事的。”恋次安慰着满脸受伤神情的雪子，然后跟着这个小女孩一同离去。
“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阿散井副队长。”雪子停下脚步，“我还要回番队，毕竟这不是休息时间……”
身前小女孩的语气有些慌乱，就像是不知所措，并且一次次向恋次保证着自己不会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再给父亲增添烦恼。
“那只是个很小的罪名罢了，最多惩戒性的收押一段时间，直到她忏悔了就会被放出来。”恋次说，拍了拍雪子的脑袋，她和露琪亚的模样有些相像，但更多的则是继承的来自他的队长的瘦削。
他一直都知道队长的孩子成为了死神，但一直没能遇见，第一次的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景之下——他正押送着她的姑姑，自己的友人。
雪子乖巧的点点头，径直走回了十番队，她没能得到太多的时间消化那一份悲伤，她甚至被眼前所见的事物震惊得忘记了她还需要巡逻的职责。但她不相信露琪亚会是他们口中的罪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又怎么能知道真相？
“朽木队员？我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巡逻的途中，而不是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日番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唯一能寻求的帮助就只有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因为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和她过多谈及有关露琪亚的哪怕一个字。
朽木雪子总是照着自己的职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完成它们，但今天的雪子却抛弃了职责，脸上的表情近乎是茫然而痛苦的。
“队长。”她开口，断断续续的询问着，“您知道……知道为什么被派遣去带回我姑姑的人会是……会是我的父亲吗？”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日番谷慢慢的摇了摇头，告诉雪子他所了解的不多，因为下达这个指令的是中央四十六室，而不是总会议室。
“这个指令的确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但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无法违背。”在他说的时候，雪子呈现出一种恍惚的神态，那些不解和困惑让从来不曾展露过悲伤的人看上去像是溺泡在了悲伤的河水之中。
日番谷叹出一口气，继续说着：“以贵族犯法应当严惩的理由太过牵强，而且指定执行人是朽木白哉，你的父亲一定也不好受。”
但是这些细小的安慰并没能让雪子感觉舒缓，她只是摇着头告诉他的队长：“父亲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姑姑，如果不是她和我母亲一样的面容，父亲说不定都不会将她带回朽木府。父亲他不会难受……”
然后雪子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出于礼节的道出一声再见，她快步向训练场走去，希望能将脑海中乱作一团的思维甩出去。她真希望自己没能看见押送露琪亚的父亲眼中的那种漠然，就像露琪亚并不是他们的家人一样。
她希望眼前的东西不是真的，那么她就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罢了。
但是这样的混乱只是刚刚开始，日番谷站在办公室门前，细细回想着近期的一切，不安感总是萦绕着他，久久不曾散去。他差一点就快要告诉雪子，露琪亚的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开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世事难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