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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事业对她而言,就是她梦想的翅膀,你说如果有人生生地折断了她的翅膀,她会怎么样?”慕容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前几日,也是在这间书房里,宁意安说要买下他的原石,不忍心看他遭受损失,可是,自己现在竟然在卑劣地算计着想让她破产。
“目的不同,少爷您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尚月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她既然选择支持四皇子,就是我们的敌人,如果少爷今天对她手软,任由她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只怕到头来您将更加难以决择。”
慕容恪听到了尚月这样的提醒,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点醒了自己。
而尚月则有些心疼,这些年来,他一直跟随在慕容恪的身边,看着他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从默默无闻、白手起家到有了今天的地位,一步一步都是充满了艰辛。可是,尽管他已经站在了人人眼中的巅峰位置,可是,只有他心里知道,少爷只是完成了整个计划里的第一步,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容他走错一步。
这么多年来,尚月都习惯了少爷孤独一人,虽然他总是笑得清雅迷人,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的模样,可是,尚月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寂寞。可是,宁意安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中出现的一抹阳光,让他的整个人都变得有生机了。可是,伴随而来的,又是更多的忧虑、惆怅。连尚月都忍不住想,宁意安的出现,对慕容恪来说,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另一种灾难。
身负重任的人,真的还可以配拥有爱情吗?
秋光正好,金色的阳光透过二楼的窗棱,照耀着一张绝美清丽的脸蛋。
宁意安坐在如意珍宝坊独立辟出的一间小屋子里,画着珠宝的式样,她极认真的表情,面前的宣纸上,已经有了一件初见雏形的发簪模样。
青玉的发簪被设计成花草的模样,幽绿柄杆的一头,用了紫色水晶打磨出一簇艳丽通透的丁香花,花柄相接的地方,镶着一圈细碎的珍珠,款式大方宜人。
宁意安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图稿,仔细地思考着紫色的花瓣里,要用什么材质来做花儿的嫩蕊。正想得入神,却听到烟雨有些紧张的声音在叫她。
“什么事?”宁意安的思绪被打乱了,有些不耐烦地应道,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面前的那张纸。
烟雨没有回答,只是引着丰掌柜上了楼来,宁意安见丰掌柜亲自来找自己,心里“格登”一下。
丰万里处事能力极强,慈善钱庄与□□站,都交给他一个人去打理,平日里都是井井有条,从来不用宁意安多操一分心,可是,如今他匆匆地来见自己,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大事。
“丰掌柜,你怎么亲自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宁意安放下笔,亲自起身,迎了上去。
丰万里走得有些急,气喘吁吁的,见到了宁意安,也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地道:“是有重要的事,必须要和您汇报――钱庄里出事了。”
宁意安往楼下看了看,虽然下面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却没有人关注他们,于是问道:“丰掌柜你说的是出了什么事?快些说吧。”
“钱庄里的大户,同时提出要将所有存在庄里的银子都提现给他们,说是急用。”丰万里为难地摊开手:“我们手里的银子,都挪去给四皇子了,现在又开了新铺,这几天,您又向慕容少爷买了这么多原石,实在是拿不出太多的现银,而且,这事情又蹊跷得很,这仅仅一天上午,就有不少大户要来柜上提银子,我一再推脱劝止,就有人传言,说是慈善钱庄根本就是一个空壳,拿不出现银,现在,很多客户都开始恐慌了,我想,若再兑不了现银,好运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居时,钱庄声名尽毁,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宁意安一听,便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自己将银子挪去给李泰的事情,她瞒得很好,并没有人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让别人抓住了自己的软肋呢?
丰万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如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被人从中算计了,他也不敢私自定夺,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烟雨也十分担心:“这帮人既然是得了风声来的,怕是不那么好应付呢!”
“先筹钱要紧,如果不给他们兑银子,只怕会让他们更加认定我们是无银子可付的,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挽回了。”宁意安倒是十分的镇定,回身吩咐烟雨:“你先回府,将我的那些值点钱的首饰找一个可信任的下人拿去当铺换些钱,记着一定不要让当铺的人看出来是我要拿出来当的,一定要保密。”
“我知道的。”烟雨点了点头:“可是,那些首饰也卖不了多少银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宁意安叹了一口气:“能换一点是一点吧!”
“喔!”烟雨应了一声,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着宁意安,有些犹豫地问:“那――慕容少爷送的那串南珠,也要送去当铺吗?”
宁意安愣了愣,半晌才回答道:“嗯,一并送去吧,那串南珠价值不菲,还能值几个钱,我只能这样做了,回头等眼下的这关过去了,再去将它赎回来吧!”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决然不会拿那串珠子去换钱的,对她而言,那东西并不在于它人价值,而是慕容恪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意义大于价值。
烟雨知道她心里不舍得,可是,眼下也再没有了其它的主意,只这样做了。
“丰掌柜,麻烦您再回到柜上去,向那些客户解释一下,就说他们一定要取现银的话,请先记录下数目,三日后我必定会双手奉上。”宁意安心里并不清楚究竟要到哪里去筹这些银子,眼下的状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慈善银庄虽然只是她的产业之一,可是,却攸关着她的信誉,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它倒闭了,那么连带的她淮安郡主的名声也一并没有了,日后若再想在京城的这块地头上东山再起,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让宁意安没有想到的是,那串南珠项链在整个京城也是绝无仅有的,价值千金。何况,慕容恪的产业在各个行业都有通晓的人脉,所以,宁意安让人将她的首饰才刚送入了当铺,当铺的掌柜便已经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慕容恪的耳朵里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亲自来到了当铺里,当铺老板一见,连忙亲自出来招待,慕容恪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只是让尚月去和掌柜办妥手续,将那些东西都赎回来。
这样逼迫宁意安,是他自己也不想去做的,可是,却没有办法。
正喝着茶,尚月拿着一只不小的首饰匣出来了,恭敬地放在了主人的面前。
慕容恪看着那只红漆的小木盒,伸手缓缓地打开,只见那串莹润的南珠便首先映入了自己的眼帘,他伸手拿起那串珠子,仔细地打量着。
还是全新的模样,从不见它的主人佩戴过,不知道是因为被珍视着还是随意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直到现在需要用银子了才被想起来,总之,无论是哪一种原因,慕容恪都不想在这里看到它,这串珍珠,是他亲自挑选的,代表了他的一片情意,可是,这么快就被变卖了。
宁意安,她是不是太在意自己的事业了?以至于将他的心不知道放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少爷,我们要去将它们送还给淮安郡主吗?”尚月轻声问。
慕容恪将典当的票据放进那匣子里,盖上盖子,示意尚月收好,又将那串珍珠项链塞进衣袖里,这才起身吩咐道:“走,随我一起去看看。”
主仆二人来到了如意珍宝坊,正好已经到了打烊的时候,烟雨将最后一批客人送出了门,看到慕容恪和尚月,有些惊讶。
“我来找采意。”慕容恪开门见山地问:“她在吗?”
“在、在的。”烟雨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家小姐在楼上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慕容少爷是很和蔼的一个人,可是,烟雨每每看到他时都会觉得有些紧张,甚至忘记了要通报一声,便侧身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主仆通过。
慕容恪也不客气,撩袍便往楼上而去,一身黑衣裳的尚月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楼下,看着一脸紧张模样的烟雨。
“你怎么了?”尚月看着烟雨探头探脑地在往楼上看,不由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没有看什么。”其实烟雨心里是在想,慕容少爷这个时候出现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那么喜欢自己家小姐,看上去又不是小气的人,一定不会看着她们遇到这么大的困难而见死不救的。不过,这样的想法她自然不会说给尚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