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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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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月见烟雨转过身去为自己倒了杯茶,便转身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烟雨捧着茶坐在他的身边,却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不时地回头来看看沉默的尚月。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每见到温文尔雅的慕容恪会觉得紧张害怕,可是,黑脸黑面、不苟言笑的尚月,她却反而觉得亲切得很。
楼上,宁意安正在对着一本厚厚的帐薄拨着算盘珠子,她要彻底清算一下自己目前的账目问题,看看手里究竟还能兑出多少的现银出来,可是,算来算去,真正能够动用的就那么多,各家的股份倒是囤积了不少,占去了她的大半资金,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换不成钱的。
慕容恪缓缓地步上台阶,他走路的声音很轻很沉稳,宁意安一心沉浸在自己面前的账薄里,一时没有发觉到他的到来,等到察觉到有人的时候,慕容恪已经走到自己眼前了。
“你吓了我一跳。”宁意安猛地抬起头来,一伸手,便将自己面前的账薄盖了个严严实实,生怕被他偷看到什么秘密一般。
“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在做贼。”慕容恪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宁意安这才注意到他的扇子上挂了个墨玉的扇坠,正是她送的那枚“霉运当头”,没有想到他一点儿也不忌讳,反倒喜欢得很,将它真的佩戴起来了,倒是她自己,不仅没有诅咒到慕容恪霉运当头,便倒给自己招来了一个大麻烦,可见人是不能存有坏心眼儿的。
宁意安狠狠地给了慕容恪一个大白眼:“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吓了我一大跳。”
“我早就来了,是你自己看账本看得太入神罢了。”慕容恪撇了撇嘴:“怎么,是不是在算你这铺子今天又挣进来多少银两了?”
真是哪壶不开担哪壶,宁意安正为银钱的事情而烦恼呢,偏偏慕容恪就提到了这件事情上来,她将手里的毛笔放在一旁,站起身来。
“慕容少爷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宁意安唯恐自己的时间不够,刚刚丰万里才来过,催促过她,说是自己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三日后至少还是要拿出两万两黄金出来,才能将那些人稳住。可是,她算来算去,还欠下了一万多的空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筹,可是这个慕容恪却偏偏前来捣乱。
慕容恪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关切地凑了上来:“怎么了采意?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宁意安咬了咬下唇,瞥了他一眼,心里想这个家伙倒是个身家富庶的人,手里定是有不少闲钱,若要请他帮忙一定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思来想去,宁意安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他开口,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咬紧了牙关,扬起了头:“我能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真的吗?”慕容恪打量着她脸上倔强的表情,站直了身子,从袖子里掏出那串南珠项链来,放在了宁意安的面前,宁意安只是扫了一眼,心里狠狠地一惊:“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为什么将它当了?”慕容恪将项链缓缓地举到她的面前,脸上带着些许不屑,又似乎有些调侃地道:“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将它还给我,为何要当掉?难道说你最近缺银子花吗?”
“我当然是不缺银子的。”宁意安想也不想地回道,可是,脸却不争气地有点红:“我只是、只是不喜欢,留着也没有用,所以才拿去当掉的。”
慕容恪摇了摇头,将项链重新戴到宁意安的脖子上,莹润的珍珠颗颗饱满均匀,衬着宁意安的肌肤如雪,十分地好看。
“我送给你的东西,竟然被这样嫌弃,可真是让我伤心呢!”慕容恪赞赏地看着宁意安戴上项链的样子:“所以,我宁可相信,你不是嫌弃它,而是最近手头有些吃紧,不得已才会将它当出去的。”
宁意安低下头,心里激烈地纠结着,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道:“其实、其实,我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喔?”慕容恪提高了音量:“什么问题?”
宁意安抬眼儿看了看他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挣扎了半天:“我的确是、是需要一些钱来周转——”
慕容恪笑咪咪地看着她:“怎么会呢?你这几样可都是日进斗金的营生,怎么会周围不开?不是在逗着我玩吧?”
宁意安不满地瞥了慕容恪一眼,眼下里她哪里还有心思逗他玩儿,阴着脸不说话。
慕容恪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语气,装作认真的样子:“你说的是真的?难道你去赌钱了?欠了大笔的赌债?”
“没有啦!”宁意安哀伤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是为了修筑堤坝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可是,她心里知道,慕容恪是个十足的小心眼儿,若是知道了她是拿了钱去支持李泰,那么借钱的事情一定会泡汤的,于是,她鼓足了勇气看向慕容恪,眼睛亮亮的:“你能不能不要问我原因?帮帮我。”
慕容恪看着这双清澈的眼儿,听着她轻言软语的哀求,心里想着,若是她肯向自己坦白,并且认识到自己的确不应该和李泰保持这样亲密的关系,那么,她无论开口向他要多少,都会毫不迟疑地答应的,哪怕让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却没有解释,慕容恪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脸色的表情不再那般的殷切了。
“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银两周转一下?”宁意安期望的目光看向慕容恪:“我保证会用最快的速度归还的,并且会给你市面上同等价格的利息,你不会亏本的。”
慕容恪看着尴尬万分的宁意安,目光冷凝:“告诉我,为什么会需要借钱周转?”
其实宁意安是万万不愿意提到借钱这件事情的,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何曾为了钱而烦恼过?可是,如今的形势,却是不得不低头,她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慕容恪还算是可以开口。
“我――其实我也不想和你开口,只是我初涉商场,一时太过心急,所以才会缺银子周转,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你若愿借就借,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
宁意安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慕容恪已经变了脸色,心里不舒服地想,原来他也是个将银子看得极重的人,不提借钱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提到这个,马上就变了脸。
二十一世纪有句话,若想早一点认清一个人,就是找他借钱。
宁意安心都要凉了。
“你要多少?”
没有想到,慕容恪只是顿了顿,便开口问她。
宁意安的眼睛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连忙回答他:“不多、不多,只要黄金两万两就好了。”
慕容恪看了她一眼,爽快地道:“这两万两黄金我可以给你,你也不用还,可是,你名下的慈善钱庄就要归并给我汇丰钱庄,我每年会给你一定份额的分红,保你衣食无忧,可以吗?”
“什么?”宁意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两万两就想买走我的慈善钱庄?”
慕容恪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道:“你以为,你手里的那个钱庄,还能值这么多吗?最近钱庄名下的□□店也不如从前那般景气了,欠了两万两黄金的亏空,不过只剩下一个空壳而已了,我愿意接手,你应该开心才是,何况,我还答应了每年给你分红,这个数目你一定会满意的,一个女孩子家,何必如此辛苦的抛头露面?好好地呆在家里做你的淮安郡主不好吗?”
“不好。”虽然慕容恪说的十分的有道理,可是,宁意安就是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何况,她还曾经对李泰放出过豪言壮语,说是一定会支持他到底的,没有银子,她要用什么去支持他,用嘴巴说的吗?
慕容恪被她这样断然地拒绝了,有些不悦,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宁意安的小脑袋,无奈地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开口向嗲借银子周转,也说了会算利息给你,你若愿意,我必定会感激你,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总之,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的。”宁意安有些闷闷的,她知道,慕容恪说来说去只是不想让自己再继续行商罢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只做一个需要依附别人的可怜虫,她有能力,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见她说得这样坚决,慕容恪不由地有些恼,看着宁意安,冷冷地道:“随便你,反正需要用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宁可眼睁睁地看着一手经营的事业就要关门大吉,也不接受我的提议。”
宁意安亦有些气愤,转过了脸去:“你若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这样板着一张脸教训我,就当我今日没有向你开过口吧,以后我再有什么困难,再也不会向你开口了,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慕容少爷来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