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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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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一早,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经离开山庄了呢,不过,我听说,宇文昊和宁非烟还没有走呢!”烟雨将拧好的毛巾递到她的面前:“我们怎么办?”
“不用理会他们,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南宫少爷谈,所以现在还不能走,一会儿你随我去前厅拜访南宫绝。”
宁意安坐到铜镜前,让烟雨为她梳妆,铜镜里是一个少女略有些憔悴的娇颜,无疑是漂亮的,最近宁意安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漂亮了,也许是十三岁的身体里住进了二十多岁的灵魂,整个人的感觉气质都不一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态?”
“也没有啊,只是――”烟雨知道她一定是喝醉了,否则绝不会和慕容恪做出那般亲密的举动来,所以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小姐现在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慕容少爷比较失态,昨晚你弄伤了手,他很着急,还是他抱你回来的。”
“我记得,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宁意安不想再回忆昨夜的事情,坐在梳妆镜前,让烟雨给她施了淡淡的粉黛,又将她的长发梳理得整齐,换上了一袭浅紫色的高腰儒裙,清清爽爽地走出了虞香阁。刚一出门,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说是主人请她们主仆二人去花厅用早膳。
“请问还有其它的客人吗?”
管家通晓世事,经过了昨夜的事,知道这位淮安郡主与那位宇文少将军夫人有些不快,立即回答道:“我家主人喜欢清静,所以留下来的客人们都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饭,只有正餐,我家主人才会陪他们一起。”
宁意安一听,放下心来,她并不是怕遇见宁非烟,只是她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南宫绝谈,在场的人多,那么她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到了花厅,果然没有看到其它的客人,但是慕容恪却在,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宁意安举止娴雅地落坐:“慕容公子,怎么您也在?”
这言下之意好像他应该和那些宾客一样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才对,慕容恪差点气歪了鼻子,但面上却冷凛得很,岿然不动:“南宫家的别苑,我自然是出入自由的,他会赶我走吗?”
坐在一旁的南宫绝依旧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也不理会慕容恪,深如浩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宁意安,语气颇为关切:“郡主的手好些了吗?我已经吩咐过,一会儿大夫会来给你换药。”
“谢谢南宫少爷的关照,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我还是不习惯别人叫我郡主,不如你叫我的名字采意吧?”
南宫绝闻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儿,很是自然地唤道:“采意,早上我已经将那只白瓷瓶送去窑场了,制瓷的师傅说最快要到明天才能修复如初,我想,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不如在鄙庄再小住一日,如何?”
这个提议正合宁意安的心意:“那就打扰南宫少爷了。”
“咦?你让我叫你的名字,可是,你却一口一个少爷地叫我,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你叫我南宫就好。”南宫绝话音温情脉脉,招来了旁边慕容恪的一记白眼。
宁意安见南宫绝说话如此温柔,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孤僻难处,不由放松了心情,她有些扭捏地开口说明来意:“其实我这一次来,并不光是来看天下第一瓷这般简单,还有一桩生意是要来和你商榷的。”
“喔?”南宫绝转脸看了看慕容恪,但见他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喝粥,仿佛没有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进耳朵里去。
其实昨天晚上,离开虞红阁之后,他和慕容恪一起喝酒时,慕容恪便说起这件事情,还很肯定她一定会游说自己放出南宫家窑场的股权。
以慕容恪的精明,他当然一切明了,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财产旁落,就算是他没有看在眼里的航运也一样,如果放出太多股权的话,难保不会哪一天大权旁落,到时候,只怕航运的头号当家不再会是姓慕容而是姓宁了。所以,他们多年挚交,慕容恪便告诉南宫绝这个宁采意一定会来游说他放股权的,也会在他放手股权之后暗自囤积,目的自然不单纯。只是南宫绝故作不知,还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宁意安自然是将股票向南宫绝讲解了一番,进而游说他让出一部分的股权,慕容恪听到她说话的立场态度都与当初游说自己一般如出一辙,心里有些不舒服。
“采意,你是想让我让出多少股权呢?”南宫家并不缺钱,他们做瓷器的窑口都是千金难寻的古窑口,缺的也只是上好的原材料和好的制瓷师傅,这些都是有钱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南宫绝对她能想到这一生财之法倒很是佩服。
这个回答倒是让宁意安很是意外,原以为与南宫绝的谈话一定不会顺利,可是没有想到南宫绝竟然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问她想要多少股权。
“转让多少,自然是全凭你自己做主,只要不超过半数就不会影响你们南宫家的地位和权利。”宁意安低垂下眉眼,心中思量着应该劝他拿出多少来适当,不曾想南宫绝再度开口:“采意你想让我转出多少都可以。”
一句话不仅让宁意安愣在当场,就边一直不吭声的慕容恪也不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着他自己都不能懂的诧异和震惊。
“你这是在拿我说笑吧?你们南宫家的主,我怎么能替你做呢?”宁意安讪讪地笑着:“不如先拿一成好了。”
“好啊。”南宫绝答应得很是爽快,神情轻松自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宁意安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不由地心情大好,擎起茶杯站起身来:“既然南宫你如此爽快,采意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这样就算是谢我了吗?”南宫绝凝住笑意:“岂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宁意安一愣,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南宫绝也算是在商场上滚打了多年的老江湖,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南宫绝见宁意安一脸的凝重,煞是可爱,憋不住的笑出声来:“骗你的,我南宫绝说话绝对算话,只是这个谢字,就不必了。”
宁意安这才回味过来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有些嗔怪地一笑。
那笑容甜美如沾过这世上最香的花蜜,慕容恪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在想,这样的一张脸,如此的生动可人,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会禁受得住诱惑吧?而南宫绝看着她的目光如此温柔……
慕容恪与南宫绝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对女人十分挑剔,不然也不会二十好几了,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和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了然,过后,是一片沉郁。
这时,小厮进来说是为郡主换药的大夫已经来了,而宁意安已经用完了早膳,便带着烟雨先行回去换药了。
宁意安刚走,慕容恪有些不悦地说:“你倒是很信任她!”
“采意姑娘聪明伶俐,做事条理清楚,我想,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伙伴。”南宫绝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信任她的人品。”
“那你也不应该没有原则地让她去为你做决定,要知道,钱可以慢慢挣,可是,股份让出去了,想再回来就不容易了,你也不想让南宫家的百年基业拱手让人吧?”慕容恪的话听上去是对南宫绝的一片好意,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介意的是什么,看着两个人才初次相识便如此的有默契,言谈举止之间那样和谐自然,他的心里燃烧着一股妒忌的火焰,他沉默了半晌,这才犹豫地问出声:“难道说,你喜欢上那个丫头了?”
南宫绝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慕容恪的脸,从他的脸上早已经读出了不满。他这个好友一向冷静自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够让他动容,也不会让他乱了方寸,可见,他也是喜欢宁采意的。
“我和你不同。”南宫绝坦然地迎向他的目光:“若是南宫家的股份能让我们的命运从此纠缠在一起,从此没有办法解得开,分得明,那么,就算我倾尽全部、一无所有,也不觉得可惜。”
“你一定是疯了。”慕容恪皱着眉,一字一顿地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心里竟然有些慌,有些乱。
他没有想到,从来不屑人心谋算的南宫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男人的江山,是他一生的荣耀,与金钱无关,却往往比生命还要重要。南宫绝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说着,可以拱手将多年的心血让给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
这个女子,是有多大的魅力?还是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
也不知道南宫绝吩咐大夫给她用的什么药,宁意安只觉得伤口一点也不痛了,淡淡的新肉已经长出来了,想必再过两日便会痊愈。用过午餐之后,她在房间里待得实在无趣,便和烟雨一起去后花园里走走。